能請你到外面商量嗎?我保證,你一定會答應!程斌自信滿滿,臉上帶著寵溺的笑意。
蘇傾看著他躊躇了一下,在她的記憶里,的確沒有這樣的人出現過,可為什么他會對自己這么自信,還這般用盡方法讓自己加入宣傳部呢?好。說罷,就跟著程斌一前一后離開了教室。
兩人來到了下面的一個小型會議室以后,程斌紳士的開了燈請她進去,關上門以后,他就近撿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幾年不見,你倒是更加冷靜了。
你認識我。蘇傾用了肯定的語氣,如果不認識,程斌沒有理由這么說。
呵呵,看樣子,你還真是忘了。程斌輕笑著,那張俊秀的面龐散發著溫和的笑意。四年前,我們見過。
四年前?蘇傾聽了他的話細細回味著,不過好像實在沒這印象,四年前,她不過才十三歲,一個剛上初一的小女生罷了,交友的范圍并不廣泛啊……
看出了她的疑慮,程斌再次出聲提醒:學校迎新晚會上,你的書法我可是記憶猶新呢,難道你忘了當時就因為零點一分之差,而被你打壓到第二名的男生了?
原來是你啊!蘇傾輕聲的笑了起來,燦爛的笑容宛若三月的陽光,明亮的讓人奪不開眼去。想不到居然在這兒碰到你!
那現在你能答應我的要求了嗎?程斌揚了揚手中的表格問道。
答應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吧,只要我能做到。
我要蕭瀟也同時加入!她的繪畫蘇傾記得在一場初中生畫展上見到過,那樣的水平絕對可以在宣傳部獨當一面,這樣的人才,她可不會浪費。放心,有她在宣傳部,我保證你每天晚上都會笑醒!
好!程斌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那好吧,就這么說定了。蘇傾站起身來,準備往樓上走去,卻被程斌攔了下來。還有什么事嗎?
那個……這個禮拜天有空嗎?程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一下子就說出來畢竟也不好。
蘇傾雙手環于胸前,玩味的看著他,怎么,有事嗎?
嗯,禮拜天能不能早點到宣傳部來幫忙?學生會臨時下的通知,要我們準備這次活動的海報。我想你的字寫得很好,就想請你幫個忙。
蘇傾垂眸細細想了一下,抬起頭來,爽快的答應了,好,我會早點來的。
謝謝啊,我送你上去吧……
你是想送我上去呢,還是想再和我們班的那群女生加深一下感情?蘇傾挑了挑眉,狹促的笑意在唇邊綻放。我看你倒是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哦……灑下一地的笑聲之后,蘇傾輕快的走出了會議室,一路向教室飛去。今天,可真是有點意外呢……
平淡的過了幾天,蘇傾漸漸習慣了這里的生活,上課的時候也不像第一天那么累了,難得有的時候老師上課廢話連篇時,她才抽空對著窗外的景色發發呆,松弛一下自己的神經。昨天中午開會的時候,蘇傾很不幸的被通告說中午要開會,無奈的她只好可憐兮兮的在心里和自己的床說了聲再見,就奔到了所謂的會議室去開會。而開會的內容,卻讓她當場愣在了那里。干什么?新生鋤草!
鋤草?有沒有搞錯!我們是來上課的,不是來當花農的!剛回教室一宣布開會內容,下面的人就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就是啊,那么大熱的天,讓我們來鋤草?萬一這草叢里有些什么蛇啊之類的,豈不是要被嚇死啊!
我對草敏感的,能不能不參加?
其實,誰想去干這種事呢?可是這是上面傳下來的要求,她有什么理由拒絕?要怪的話,也就只能怪這個學校實在是太小氣了,連個花農都不舍得請。埋怨歸埋怨,到了下午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還是乖乖的在宿舍大門口集中了,每個人都哭喪著一張臉,看著一輛廢棄的小推車上的一把把鐮刀。蘇傾和蕭瀟接過鐮刀以后,無奈地做了一次深呼吸,朝指定地點慢悠悠的晃了過去。
毛偉濤已經在食堂旁邊的小花園里等著她們了,見她們一群人來了以后,趕緊指手畫腳的規劃起來,哪些人負責東面,哪些人負責涼亭旁邊……指定完了以后,就吩咐眾人開始動手了。畢竟領導也規定了時間,一節課之內必須完成,他必須要保質保量才行。
蕭瀟看了一下東區,清秀的面龐不由得抽了一下,天啊,能不能讓她現在中暑啊?所謂的花園,居然已經被盤根錯節的雜草給牢牢地覆蓋住了,根本就看不到雜草下面的本質。要除清的話,一節課的時間貌似……有點少。
別看了,動手吧。再不弄的話,恐怕我們會被留下來返工。還是蘇傾明智一點,雖然說她也已經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啊?哦,等等我……蕭瀟拿著鐮刀快步跟了上去,她可不想到時候被老師留下來重做。
雖說她們手里拿著鐮刀,可從小就生活在城市里的蘇傾她們,從沒使過這東西。拿筆拿美工刀倒還可以,可是這中龐大的家伙……呵呵,蘇傾實在是不會拿。在幾次試驗未成功之下,蘇傾改變了戰略,對這些結的像蜘蛛網一樣的雜草堆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先是用手里的鐮刀將雜草和藤蔓狠狠地勾起來,然后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接著就是毫無形象的用手將它們全都拔出來。幾番重復以后,總算是把花圃的一個小角落給清理干凈了。蕭瀟看到她的成果以后,也有模有樣的學起來,果真,不一會兒,東區的角落上已經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正當兩個人干得有勁的時候,毛偉濤走了過來,看了看兩人很不規范的姿勢以后,才弱弱的開了口:蘇傾,你們以前沒鋤過草吧……
蘇傾疑惑的抬起頭來?干嗎啊,沒鋤過草不正常嗎?以前初中的時候操場是新建的塑膠跑道,花園里也有固定的園丁,每過一個月就會來用除草機鋤草,哪里需要她們來做這些事情啊!可是礙于他是班主任的身份,也就只好淺淺的點了一下頭。毛偉濤看到蘇傾和蕭瀟的眼神以后,二話不說就從蘇傾手里拿過鐮刀,在她們的面前示范起來,喏,除草的時候左手握著雜草的上方,然后右手用鐮刀在雜草的根部用力往里面一割,這樣就行了。而且也不費力,知道了嗎?
蕭瀟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繼續埋頭苦干起來。蘇傾接過鐮刀以后,只是對著毛偉濤剛剛所鋤的地方盯了半天,苦笑了一下。照他那么干的話,恐怕太陽下山都未必有她剛才的成果。算了吧,還是用她的方法繼續做吧。反正這又不是自己家的花園,難看點也無所謂!更何況她可不想一不小心把身體給割傷了,小命要緊啊……
林茜,你怎么不動啊?正站在草堆里埋頭苦干的朱清將手中的雜草扔到外面的時候,看到林茜一個人拿著鐮刀在林蔭道上晃悠,一時間,心里的話也就脫口而出。
鋤草?我花錢是來上學的,不是來給他們做傭人的!憑什么要我做這些下賤的事情!林茜冷哼一聲,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要她做這種事情,打死她都不干!而且在家里的時候,爸媽也沒讓她做過任何家務,憑什么她到這里來就要受這份罪!
林茜,這也沒辦法啊。畢竟是學校規定的,如果我們完不成的話,就還要留下來繼續做啊……
哼,要做你們做,我才不會進去呢!那么臟,還一身汗臭味!說著,林茜煞有介事的抬起右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像真的有股惡臭一樣。
林茜,這里不是你家,學校有學校的規章制度,哪里容得了你這樣擺特殊化!在學校就要有個學生的樣子,不要以為你在家里怎么樣就可以在學校也能怎么樣!你看看其他人,她們哪個在家里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可是她們有哪個人像你一樣這么無所事事的?趕緊進來和她們一起鋤草,鋤不完的話,你今天就單獨留下來,我看著你完成!毛偉濤早就注意到林茜,一開始也沒說什么,以為她會看到大家都在動手心里會有點過意不去,可是聽到她的話以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大錯特錯。教書十幾年,從沒見到過有哪個女孩子會和她一樣那么自以為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憤怒之余,他大步流星的走過去,當著全班學生的面大聲斥責著,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傾,你看,我們宿舍的林大小姐挨訓了耶!
蘇傾順著蕭瀟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甚是尷尬。也就不放在心上,繼續手上的工作。蕭瀟,她的事情少管,還是把我們的任務先完成了再說吧,要不然我們也會被留下來和她一起返工的。
林茜被突如其來的呵斥嚇得不敢動彈一下,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辯解。朱清見狀,連忙從草堆里走出來,一臉堆笑的站到林茜旁邊,對不起,毛老師,剛才林茜是說笑的,她已經干了一會兒了,才休息了一下……她只前和我說過的,休息一下就繼續的,你看,我和她都已經割了這么多了呢……朱清指著不遠處的一小堆雜草說道。
是嗎?毛偉濤犀利的目光射向林茜,打量著她的神色。
嗯……林茜哪敢還多說什么啊,只能用蚊子叫的聲音回答他。
毛偉濤倒也沒說什么,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注意到這個女生了,囂張跋扈到目中無人的程度,簡直是可氣又可恨,加上前幾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可以說,他對林茜的看法是行轉直下,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教育她的。一個女孩子連最基本的修養都沒有,要不是她出錢買了個名額,恐怕這里都不會有她的身影。
等到毛偉濤離開了以后,林茜這才舒了一口氣,轉身抓著朱清的手臂笑道:真是謝謝你啊!待會兒晚飯我請你!
朱清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笑意,讓人覺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