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之跌跌撞撞的在死寂的戰場上翻找尸體。

他的頭發凌亂，額角還凝著血塊，雙目赤紅。

終于，他跪倒在一片尸體的海洋中，垂下頭顱，面前是一具殘破不堪的女尸。

她的手里緊緊攥著一條看不清顏色的絲帶，但王遠之知道，那是秦瑤最常戴的發飾。

他把她抱在懷里，絕望的哭出聲。

鏡頭拉遠，雪山草地，藍天白云，雄鷹掠過山脊。

畫面外響起一陣馬蹄聲，還有一聲模糊的“遠之”。

“太好了，我們趕在28號前全部拍攝完畢，就等后期制作啦！”劇組人員歡呼雀躍。

制作組都是一臉苦逼的表情，任務繁重，大家恐怕會抱團在公司吃年夜飯。

見此情景，凌瀟瀟也隱隱露出笑容。

只有江寅生悵然若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擠開歡呼的人群。

凌瀟瀟短暫的愣神后，隨即跟在他的身后。

江寅生坐在高地上的樹下，曲起一條腿，凝望著遠方。

光禿的枝椏上結了薄薄的一層冰，慘白的陽光透過薄云落下來，依舊是寒冷。

凌瀟瀟遠遠站著，她沉默不言，直到他看到自己。

“我有去治療。”江寅生望著遠方連綿的山脈，“我以為差不多好了，可沒想到心里還是很難過。”

“凌瀟瀟，不管怎樣，謝謝你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陪伴我。”

“幫你是我的責任，我從來都不是推卸責任的那群人。”恰恰相反，她瘦弱單薄的肩膀承擔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重量。

明明內里翻江倒海，卻偏偏表現得不動聲色，甚至正常的像一個從未受過傷害的人。

有些坎只能自己過，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

“原來你們在這里啊？”

他們齊齊回過頭去，慕子馨微笑著招手。

她裹著貂皮大衣，長靴上的綴飾在陽光下熠熠閃閃，那張明媚溫軟的臉上盡是笑意。

但凌瀟瀟分明感覺到，她的視線若有若無的向她身上飄來。

莫非她已經知道自己看到了那條短信了？

“兩位在這里不知道說什么悄悄話呢？”慕子馨半是玩笑半是意有所指。

她棕色的眼睛像是雨中潮濕的樹干，和她對視片刻，仿佛就能感覺到自己身上也沾了水汽似的。

令人……不太舒服。

江寅生對她并無好感，皺著眉，嗆聲道：“至少和你無關。”

慕子馨臉色一變，笑容迅速枯萎。她又轉頭看向凌瀟瀟，勉強維持著語氣里的溫柔：“瀟瀟看起來不太喜歡我呢，我是專門來向兩位道歉的。”

“落水的戲碼騙不過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江寅生背靠樹干，微微譏諷。

慕子馨的目光閃動著，猶如風中簌簌的落葉。

她低下頭去，聲音沙啞而帶著些許鼻音，楚楚可憐：“對不起，我昏了頭了，請你們原諒我。”

凌瀟瀟分明看到，話音未落，慕子馨便迅速抬起眼睛偷偷瞟了他們幾眼。

凌瀟瀟畢竟是審訊官出身，這種細微的表情和它背后所隱藏的內心幾乎赤|裸暴露在她的眼前。

慕子馨在試探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