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慕如……”男人唇角微勾，眼中卻沒有半點的欣喜只有駭人的危險，“你還真是，讓我失望。”

將手上的紙條遞至桌上燃燒得正旺的蠟燭之上，看著它快速燃盡，映著火光的眼中有著難以掩藏的怒意與……恨意。

開始，趙慕如瞞著他自己對小妻子的感情，九妹指出他卻不以為然，但漸漸的發現——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不只是所謂“感情”這件事，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趙慕如對他，不夠坦誠，也就不夠忠心。

幸而，他從未信任過別人，誓死效忠的都得不到他的完全信賴，而對于自己欣賞到……的趙慕如，雖然他是愿意相信的，但，太危險了，幸好沒有。從他建議說放過六子的時候開始，他就有種微妙的直覺，而這種直覺……終于應驗了——雖然，他也不完全信任這個眼線的報告，很可能是他本身討厭趙慕如，想離間他們也不一定。

在定局之前，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不能相信，只不過，他應該有多手準備才行。

“慕如，你看這個計劃，何時才能成？”桑經偉看著趙慕如的眼神很真誠，好像很需要他的建議與保證。

“很快，四殿下。”

“是么，但我一直覺得不安。你說，這一切會不會突然變卦？”

“怎么會？請四殿下相信慕如，我像過去一樣輔助您成功。”

“問題是，我聽說你最近和老六走得頗近。”

“我是和六殿下有些聯絡。”趙慕如并不意外桑經偉會知道此事——他疑心太重，眼線太多，自己再怎么小心，也難免會有被發現幾次，“都是為了套取更多有利的信息，好方便四殿下成就大業。”

“是么，可是，”桑經偉的眉皺的很深，臉上的表情顯示出深深的“不安”，“我還是不大放心，你也知道，這是我的老毛病了，可能一生也改不掉。雖然我也很愿意相信你，可是慕如，你知道的，我們是一樣的人，所以……”

“殿下需要慕如提供什么保證？要服用‘定心丸’么？”四殿下幕僚之中有此能人，專門制作一些獨一無二的藥丸，毒藥解藥，除他以外別人都沒有，桑經偉有時會讓一些不大信任的部下服用此藥，定期給予解藥對身體便無大礙，一旦停服解藥則毒性會立刻發作，疼痛難忍且會在一個時辰以內死去——這些場面，趙慕如都曾親眼見過，“如若需要，慕如隨時可以服用。”

看著趙慕如堅定自信的眼神，其間沒有半點心虛猶疑，這讓桑經偉有那么一瞬間都想咒罵那個給他傳送消息的人了。畢竟，任何一個在乎自己生命的人，都不會那樣迅速果斷的自我建議要服用那樣的藥——就算他的真的衷心到永遠不會毒發身亡，但此人原本是如此的高傲，若被此藥牽制，難免……

對了，此人是如此的高傲，怎會主動提出要服用此藥？是因為他預料到自己會為此信任他，還是他確信自己不會直接挑明了說完全不信任他，而讓他服下此藥——那樣只會破壞他們之間的良好合作關系，雖然他是君他是臣……是了，他是還算需要他，如果他沒有背叛，自己是決計不會選擇破壞彼此之間的信任的，至少，他是不會單方面主動表明自己的不信任。

桑經偉的表情平靜，內心卻是思緒萬千。趙慕如也是同樣的僅有微笑。

“慕如，”桑經偉終于真正笑開，“你知道的，我從一開始就相信你勝過其它。況且，定心丸控制的其實是人的‘身’而不是心，對么？我真正想要的，從來是你的心。”

“慕如會為四殿下鞠躬盡瘁。”

“不必，只要你真正在乎的……”桑經偉欲言又止，最后以一個神秘的微笑終結，“罷了，我們談談其他。”

“是。”

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知道是什么。眉心微攏，卻只在心中，趙慕如略帶微笑平靜道出心中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