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四殿下。”趙慕如對著男人的背影恭敬行禮。

“你倒是挺瀟灑的，在這種重要關頭，跑去成親了。”男人卻沒有回頭看他，背著他出口的語氣，充滿了不悅。

“實在是賤內定好了時辰，我想改也改變不了。”

“話雖如此……”

“只能怪一切都太湊巧，不過我之所以敢不去，也是因為事先步好了棋局，實在沒什么去的必要。更何況，像我這樣身體不好的人去了，萬一真的短兵相接，怕只會給殿下添麻煩。”

“你總是有理。”男人總算回頭看趙慕如，“坐吧。”

“謝殿下。沒有道理的事情，怎敢隨意去做。”趙慕如拂袖坐下，依舊淡然。

“聽說，你的妻子是你的貼身丫鬟？”桑經偉有些好奇，“怎么，日久生情？”

“只是習慣了她的伺候罷了。”

“那就讓她繼續跟著伺候不就行了，何必娶她？”

“我也到了適婚的年齡，家母又催得緊，可我不想娶需要花心思照顧的女人。您知道，若取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稍有怠慢就惹事生非、胡亂鬧騰，豈不壞我心情，更影響殿下您的大事。”他想聽的答案，他早就備好了。

“這倒也是。不過，你家人怎會同意？”

“同樣的理由，殿下貴為皇儲都能接受，何況他們只是一介平民。”

“太謙虛了，你們趙家可是運城三大戶之一。”

“自從家父不幸……遇難，殿下，您知道，趙家的命運就和您緊緊牽系在一起了。”事成，則趙家何止會是三大戶之一；事敗，將可能連一介平民都不如。

“你放心，你的功勞，我都記著。事已至此，只成不敗。”

“您所說的，必然成就。”

“當然！”桑經偉頓了頓，“現在太子和三皇兄都已經離世，只剩六皇弟和年僅三歲的八皇弟，你看。”

“八殿下年紀雖小，但其母妃出生富商家族，其財富實力不容小覷，很可能會上演一場外戚奪權的戲碼。六殿下生性懦弱，根本不會有二心，其母妃出生平平，無外戚撐腰，我看不足以為懼。”

“依你看，他不會是裝的？”

“裝的又如何，沒半點實力，將只能假裝一生直到假的變成真的。”趙慕如扇子一合，指點沙盤內的江山，“殿下大可將其納為己用，將來興許可以分管一方。其實六殿下雖然個性軟弱，才智倒是不低，若有機會，也能給一方百姓帶來和平。”

“你倒是看好他。”

“看好他成為殿下的輔佐之臣。殿下，若能在江山穩固的前提下留一些手足，也可為您爭得千古流芳之名。”

“就依你說的辦。”桑經偉沉吟一番，又將話題繞回趙慕如身上，“聽說你之前出門沒有幾次不帶你的貼身丫鬟，哦，現在該說貴夫人……”

“就是丫鬟而已，何必改稱。不瞞殿下，無外人在時，她依舊稱我為少爺，而在外人面前的稱呼不過是為了顯出趙府是有規矩的人家。”

“原來如此。那，為何我從未見過你帶著她一起出門？”

“自從家父的不幸消息傳來，我出門就再也沒帶過她。開始是因為，需要她在府里幫忙處理大小事宜，現在是因為習慣。”他只是不想在事成之前，將她牽扯進來。

“不是習慣她的伺候了？”

“在家還是同樣，在外我不過就是行走、吃飯、思考，沒有其他需要做的事，又何須伺候。”自己動手倒茶而已，他還是做得到的。

“那……”

“殿下，賤內不過一介百姓，沒有任何特別值得說道的地方。”雖然他可以繼續假裝不厭其煩的回答桑經偉的每一個問題，但再任他這么問下去，無邊無際的……話說太多，總有紕漏，趙慕如決定主動叫停這個話題，“依我看，我們還是花更多精力探討八殿下外公一家的背景與可能有的動向才是。”

“……也好。”至于其他的“好奇”，還是等他完成了大事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