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身上有點重，林春風掙扎著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卻依然見不到光亮。奇怪，被什么束縛住了……腦袋稍稍往后移了一些，入眼的是熟悉至極的衣服花樣。

“啊！”短促的叫了一聲，林春風又立刻將頭埋進趙慕如的懷中。

是少爺。他們……昨晚……成親了。雙頰上的熱度提醒著林春風這一切不是夢，是真的。安靜一會兒后，林春風又忍不住悄悄挪開一些，抬頭去看那熟睡中的臉龐。這人的睡相，她看到隨時閉眼都能清晰描繪了，卻是第一次從這角度來看，好新鮮，好……心動。

胸腔里滿滿的暖意，讓林春風看得呆傻，半天沒有一點動靜。

“你好無趣。”長長的睫毛掀動，趙慕如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睜開了流光四溢的迷人眼眸，“早啊，春風。”

“早……”林春風又將頭埋回趙慕如的懷中，不知所措。

“你呀，除了抬頭、埋頭，還會其他動作么？”一早就醒了，然后抬頭、埋頭又抬頭，以為她會做什么讓他驚喜的動作呢——比如，至少，幫他把那厚重的禮服給脫了啊。夏天還沒過去呢——結果什么都沒有，就那樣安靜的盯著他看——他知道他很迷人啦，可是……哦，在這種時候，以那樣的距離和角度看他那么久，就算自信如他，也……會覺得臉熱好不好？

“……”林春風搖了搖頭，雙手不自覺的攬緊原本就抱著的細腰——那是屬于她家少爺的……啊！少爺……她……林春風驚覺自己動作的大膽，猛的放手。

“春風有別的事情想做？”

“……該，該起了少爺。”雖然厚厚的床幔遮住了外頭的光線，但窗外偶有的鳥叫聲提醒她該起了。

“起來做什么？”

“要……去向夫人請安。”這是規矩，早有人教會她了的。哪有做媳婦的，第一天就遲到。

“管那些做什么。”在家時，他趙慕如從來不拘于凡禮，家人們明白的，“我們來做點更有趣的事吧。”這件事，本來昨晚就該做的，可惜……哎，丟人！他居然醉到那種程度！

林春風眼明手快的躲過趙慕如的偷襲：“少爺，該起了。”她堅持。

“……”他家春風，只怪他教的太好了，太乖了。以至于有時候，他都不得不妥協于她在某些時刻的倔強。“好吧。”真不想承認，其實，還是有點后遺癥在他腦袋里作祟的，不然他才不會這么輕易退讓的。

“春風去給少爺準備洗澡水。”

“嗯，辛苦你了。”

“不辛苦。”林春風跪在床上撩開床幔，起身下床——第一次，她是從里面撩開這個床幔的……那種感覺，好微妙。

就算成親了，如院還是由她來整理——這是他們之前都說好了的，少爺不想因為他們成親了就改變之前的相處模式。這是當然的，少爺是因為習慣她的伺候，又到了娶妻的年齡，才娶她的呀。

就在剛剛，她突然意識到——這一切，好像很突然，卻又自然得與平日幾乎沒有任何區別，所以是那么的真實，再沒有半點疑惑或迷茫了。她知道自己是誰，該怎么做。

和平常一樣，伺候少爺沐浴、更衣，為少爺穿衣、梳頭……哦，不同在于，她為自己梳妝時不必回自己的小房間了，而是就在少爺旁邊。對著鏡子里梳著剛學不久的新婦發型，林春風的臉頰發燙——隔壁那位的視線也太熱烈了一些吧，這些是和平日不同的地方。

不過，應該就這些了吧。雖然不熟練，但林春風還是順利的梳好發髻，準備插上玉簪——這是她唯一華麗的頭飾，也是趙慕如送給她并且堅持要她以后每日都戴著的。

“我來吧。”趙慕如卻在這時站了起來，拿過林春風手上的玉簪，自鏡中與她對視，“插這里，對不？”

“嗯。”

玉簪輕輕滑入發髻的感覺，不知為何，讓她心跳，而且溫暖。

“春風，你好美。”

“少爺……”鏡中有兩個人，只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更美麗，少爺這話，讓她有點慚愧。

“怎么，你懷疑我的眼光？”

“不，只是……少爺明明更美。”與他相比，她根本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甚至，只能說不丑而已T_T

“那是自然，在你心中應該如此。”而在他的心中，最美的自然是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