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的拉扯聲、傭兵的慘叫聲、木乃伊的咀嚼聲不斷的在我耳邊回響,短短十幾分鐘我們就有不少人被這群行動遲緩的木乃伊給撕了個粉碎。
我雖然不認識這群雇傭兵,但不代表我可以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我一咬牙,不顧沙狐的警告將手伸進了旅行包里!
“BangBangBang.——!……”突然,通風道內傳出了幾陣巨響,隨后許多木乃伊的身體便著起了火!
“是燃燒彈!援軍來了!”孫胖子興奮的叫道,我的手再次離開了旅行包,轉過頭去看沙狐,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沙狐面色鐵青的看著來人,將我們的隊伍護在了身后。
被燃燒彈覆蓋的木乃伊們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不時還掀起一陣陣熱浪,隔著烈焰,沙狐與對面的人交談著。
我用手捅了捅孫胖子問到“他們說啥?”孫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看樣子不是英語。
趙秋雨說道“這是意大利語,我們派出去的三個人被他們干掉了。”
報信的人被干掉了?這么說眼前幾十號人都是敵人!?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們這邊還剩不足二十人,而且彈藥也已耗盡,哪是這群人的對手?
我再次把右手悄悄伸進背包里,這群全副武裝的家伙比起那些木乃伊可有殺傷力多了。
我死死的盯著沙狐的舉止,她是知道我們身上帶著c4的,只要她一聲令下我立馬請對面的人去奈何橋洗屁股!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我們身后傳來了一段聲音干澀的話語,我回頭望去,剛剛被我們掀開棺材蓋兒的一男一女正緩緩的從金字塔內走了出來!
孫胖子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拉著我的胳膊使勁搖著“宇……宇哥,現在咋辦啊?”
“涼拌!”我嘴上這么說著,眼睛卻是不敢從沙狐的身上挪開,在我看來,另一伙兒人手里的武器可比這些木乃伊的殺傷力來的大!
突然,沙狐與對方停止了談判,沙狐那鐵青的面色向我宣布了談判結果:談崩了!
“砰——!砰——!”兩聲槍響毫無征兆的在我耳邊響起,“唰唰唰……”黝黑的槍口瞬間對準了我們的隊伍,饒是我早有預感也來不及應對,我連忙大吼道“臥倒!都她姥姥的給我臥倒!”我話音剛落,陣陣火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來,可能是因為我說的是中文的關系,大部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倒在了血泊中,發出數聲慘叫后便沒了聲響!四濺的血液糊住了我的雙眼,我嘶喊著:“孫胖子!趙秋雨!沙狐!你們沒事吧!”
我迅速抹掉臉上他人的血跡,將包里的c4給掏了出來,查探起他們的情況,發現他們無恙后我將注意放到了沙狐的身上。
沙狐依舊站在原地,剛剛密集的彈雨竟沒有對她造成絲毫傷害!我的大腦中忽然閃過了一道亮光。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內心有了答案,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當年凱撒、安東尼那般,我們這一行人只是為了給“屋大維”鋪路……
“卡擦!”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一個高鼻梁、藍眼睛的中年人舉起了一把漆黑的手槍對準了我的腦袋!
“砰!……”我拿著c4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給緊緊的按住,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有一注溫熱的血液噴灑在了我的臉上。
“Dannazione!!!……”那個藍眼睛的中年人說著我陌生的詞匯氣急敗壞的尖叫著,我驚訝的望著沙狐按著c4的手說不出話來……
“為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沙狐居然會為我擋下這枚子彈!
我按著沙狐不斷涌出鮮血的腰間,發出了疑問。
沙狐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子彈留下的傷口給她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但她卻微笑著說道“陳……陳宇先生,我可能對你一見鐘情了……”
什么鬼一見鐘情!?老子才不信呢!
我知道她這么做是不想讓我引爆c4,但她那有些耐人尋味的笑容卻更像是一種解脫的時候才有的表情。這個女人,我看不透……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此刻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給這場讓無數人喪命的游戲畫上一個休止符。
“你要做什么!?”我的手已經離開了了沙狐的傷口,她想要阻止我的舉動卻疼的在原地抽搐,她只能對我大叫。
我將手里的c4全力扔向了那群人的上方,刺眼的光芒瞬間覆蓋了我的視野,“轟!——!”巨大的爆炸聲中,沙狐的嘴唇蠕動著,好像在說些什么,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孫子告訴那些活著的人,趕緊走!趙醫生,把紗布給我,你們先走!”一陣硝煙過后,溶洞內出現了數道裂縫,這是崩塌的前兆,我一把奪過趙秋雨手中的紗布,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迅速奔向了通風口,因為她知道,我要帶上沙狐只能走在最后,她留下來也幫不上什么忙。
金字塔里走出來的二人不知道為什么,在我引爆c4后就一直匍匐在地上,嘴里還念念有詞的,好在他們也沒有發難的跡象,我也懶得搭理這倆老不死的東西……
時間緊迫,我連傷口都來不急給沙狐處理,直接裹上紗布就把她往自己背上綁。
“等等!先去那兩個人那里!”沙狐虛弱的聲音中透著堅定的語氣。
臥槽,都什么時候了,這女人在想什么?就當我準備無視沙狐朝著通風道跑了好幾步的時候,我的身后傳來了沙狐帶著許些哭腔的聲音,她說道“陳宇……求你了,帶我過去……”
我突然有些心軟了,我做夢都沒想到沙狐會露出這副模樣,完全顛覆了我對她的認知。
沙狐,你這種時候露出這般姿態到底是為了什么?就讓我永遠的將這害人的寶物埋葬不好么?
我望了一眼逐漸龜裂的溶洞頂部爆了句粗口后,一咬牙,轉身朝著匍匐在地的一男一女奔去。
我左眼凝視著沙狐的身體,她芊細的腰骨上有一個巨大的缺口,子彈在腰骨的阻擋下稍稍改變的軌跡,還傷到了她的腎臟。
照沙狐的傷勢來看,她的死亡只是時間問題,至于還能活幾分鐘,那就要看她的意志到底多堅強了。
我嘆息著。
想起沙狐幫我擋下子彈的瞬間,我的心里充滿了內疚,盡管我不想陪她一起死,但我畢竟欠她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