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小新的猶豫

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不是生離死別，而是我就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是，我愛你卻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偷偷地，看著你。

言小新是這樣郭翼格也是這樣。

言小新雖然警告過郭翼格不準(zhǔn)把他知道的事告訴路軒，但她還是有所擔(dān)心，不是不信任郭翼格，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雖然每天都給自己催眠只要以朋友的身份守在他身邊就好，但是人本來就是貪心的得到一樣就想要下一樣，得到一點(diǎn)就想要更多，很多時候她真的沒有辦法只是當(dāng)他的朋友。看見那個被路軒溫柔對待的人不是自己，看著他的溫暖他的愛他的包容給的不是自己，看著他擔(dān)心的人他在意的人不是自己，那種心酸沒有體會過的人永遠(yuǎn)不會懂得。

在言小新看來路軒就是罌粟，喜歡他會讓她上癮戒也戒不掉。她不是沒試著放棄過他，很長一段時間言小新每天夜里都給自己找出很多很多個放棄他的理由，第二天一覺醒來看見那個太陽一樣的男孩，她又忘了要放棄他的決心。他無意間給她的一絲絲的溫暖就會讓自己偷偷地開心很久，然后更加舍不得放棄喜歡他。

言小新有時候也會不甘心，不論是長相、家庭、學(xué)習(xí)成績都不必洛銘巧差，甚至她比洛銘巧更了解更喜歡路軒，她比誰都更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可是她不明白為什么路軒就是看不見她。就像現(xiàn)在，明明她跟洛銘巧一樣被冒冒失失跑過來的同學(xué)撞倒，而路軒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扶起就在他右手邊的自己而是滿臉擔(dān)心的跑過去扶起洛銘巧，上下檢查有沒有受傷。

言小新的手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伸手一看才發(fā)現(xiàn)掌心被地上的小細(xì)石子磨破了，滲出了了血絲。郭翼格兩步上前扶起言小新，心疼的捧起她磨破的手，輕輕地吹了吹減輕她的疼痛感。“疼嗎？你的手得去醫(yī)務(wù)室處理一下不然我怕會感染發(fā)炎。”

言小新把視線從路軒身上收回來，低著頭不說話。郭翼格以為她是因?yàn)槭痔哿耍岳氖滞缶鸵メt(yī)務(wù)室。“小新你忍著點(diǎn)，我們這就去醫(yī)務(wù)室，先消消毒再包扎一下。”

言小新像沒有聽見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郭翼格剛踏出一步就發(fā)現(xiàn)她站在那沒動回頭不解的看著言小新，“怎么了小新？”

“沒事，不用去醫(yī)務(wù)室我自己清洗一下貼上創(chuàng)可貼就行了。”言小新掙脫郭翼格拉著的手腕，轉(zhuǎn)身就往教室去。郭翼格愣了一下，看見旁邊的路軒正再給洛銘巧檢查傷口，頓時明白了言小新為什么會有那樣的反應(yīng)了，然后立馬轉(zhuǎn)身追了上去。“小新，你等等我。”

路軒扶起摔倒在地上的洛銘巧，緊張兮兮的上下打量著她有沒有哪兒被摔傷了。

“我，我沒事。”洛銘巧自從感覺到路軒對自己的不同后就不太愿意跟他有過多的肢體接觸，對于他的心意他的關(guān)心洛銘巧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有一絲絲的期待與他靠近卻又不確定能不能與他靠近，對于感情她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對待世界的好奇一樣，她好奇但她更畏懼，所以選擇保持著朋友之間的安全距離。

路軒黑亮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痛楚，“沒事就好，走吧。”路軒笑了笑的說。

“嘶。”剛還沒什么事，可一動腳這腳踝處就傳來一陣刺痛，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路軒緊張的看著她，“怎么了？”

“叫好像扭了。”洛銘巧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寫滿了委屈，撇了撇嘴，兩個小梨渦就更深了。

路軒一聽心理松了口氣，退回兩步扶著她的手，“還能走嗎？”

洛銘巧走兩步試試，疼的直齜牙咧嘴。看著面部扭曲的洛銘巧路軒秀氣的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了。洛銘巧本來就腳疼再看見路軒黑著一張臉，一下子鼻子就酸了眼眶紅紅的，眨巴著蓄滿眼淚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路軒被她這么一瞅，瞅得心都軟了哪里還有什么脾氣，臉色也緩和了很多。“上來我背你去醫(yī)務(wù)室。”路軒把書包換到前面蹲下來。

洛銘巧躊躇了一下趴到他的背上，在同學(xué)們驚愕的目光下朝著醫(yī)務(wù)室而去。洛銘巧趴在路軒的背上第一次，她發(fā)現(xiàn)那個昨天還和自己一樣是個小屁孩的人今天就有了一雙厚實(shí)的臂膀，他的肩膀能讓人生出一種安全感，即使隔著厚厚的羽絨服也能感受到他強(qiáng)勁有力的心跳。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想在腦子里想了這么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洛銘巧的臉?biāo)⒌囊幌录t到了耳根。

洛銘巧身高167cm可是卻很輕，背在背上也沒什么重量。路軒背著她很快就到了醫(yī)務(wù)室，校醫(yī)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洛銘巧的腳踝。“醫(yī)生她的腳沒事吧？”

“沒什么大問題就是輕微扭傷，這幾天不要劇烈運(yùn)動回家多熱敷一下就好了，我再給你開一瓶藥油回去熱敷完擦一擦。”醫(yī)生笑笑溫和的說。

“謝謝醫(yī)生。”洛銘巧坐在病床上，仰著腦袋對醫(yī)生甜甜的一笑，路軒對醫(yī)生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謝意。

“走吧，該回去上課了。”路軒看了眼洛銘巧打著綁帶的右腳。洛銘巧不說話默默地起身穿上鞋，一顛一顛的蹦跶著。路軒看著倔強(qiáng)的小身影認(rèn)命的上去扶著她慢慢走回教室。

等他們一蹦一蹦的蹦跶到教室時，老師已經(jīng)在教室里上課了。看著單腳蹦跶的洛銘巧，老師一副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們快回到教室，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之下尷尬的回到座位上。言小新詢問的看向洛銘巧，洛銘巧搖搖頭示意她沒事下課再說。

課后言小新個郭翼格就過來了，“銘銘你腳怎么了？”言小新?lián)牡目粗哪_踝處。

“沒事，早上扭了一下，剛?cè)メt(yī)務(wù)室了醫(yī)生說沒事就輕微扭傷回去熱敷一下這幾天別用右腳著力就好。”洛銘巧無所謂的笑笑。

“那就好。”言小新放心的說。

“你這下得學(xué)著金雞獨(dú)立了。”郭翼格沒心沒肺的調(diào)笑道。然后洛銘巧跟言小新嗖的甩了個眼刀子直插他的心臟。嚇得郭翼格立馬閉嘴不說話了。

因?yàn)槁邈懬晒鈽s的負(fù)傷之后，就升級受到了公主級的待遇，去哪兒都有人陪著，喝水有人放到手上，吃飯有人送到教室就差替她上廁所了。看著把她當(dāng)成國寶的三個人洛銘巧哭笑不得，“我只是一只腳扭到了不是半身不遂，你們有必要那么夸張嗎？”

“我們不是為了你，我們是為了我們自己，以你現(xiàn)在的行動力扶著你去食堂還不及給你買回來的效率高。”路軒放下手里的飯和水，開口無情的擊碎了洛銘巧心里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感動。

‘看看，看看，這人就是這么善變這么虛偽這么會裝，一時表現(xiàn)的對自己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關(guān)心自己；一會又兇巴巴的壓迫自己干這干那，吃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一會還嫌棄自己這不好那不好的’洛銘巧打開飯盒低著頭一邊把胡蘿卜和青椒剔出來一邊在心里誹腹道。郭翼格跟言小新在旁邊抿著嘴偷笑，但又怕洛銘巧的怒火殃及池魚所以不敢發(fā)出聲。

路軒一直瞇著眼盯著洛銘巧，看著她把胡蘿卜和青椒一一挑出來，看了足足一分鐘終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洛銘巧的腦袋上。

“你干嘛！”洛銘巧炸毛的瞪大了眼珠子狠狠地瞪著他。

“洛銘巧，你要再敢把胡蘿卜和青椒挑出來我讓你接下來幾天都只能吃胡蘿卜和青菜一點(diǎn)肉都別想！”路軒睨了炸毛的洛銘巧一眼，淡淡的開口。

洛銘巧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眼睛恨不得給路軒盯出個大窟窿來。最后深吸一口氣又松開了手，她忍了！然后憤憤的戳著餐盒里的菜，每吃一口都在心里罵一句路軒。

看著憋屈的洛銘巧，路軒的嘴角微微的揚(yáng)了起來。

言小新呆呆的看著路軒，他剛剛雖然語氣很硬但是她看見他眼里的關(guān)心和寵愛是那么明顯，或許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洛銘巧吧。言小新黯然的轉(zhuǎn)身不再看他。

郭翼格看著又悶悶不樂的言小新，心里百感交集。有時候他真的恨不得直接拉著路軒問一問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他跟言小新的約定，可一想到自己答應(yīng)過言小新不可以告訴路軒，又只能忍住。

下午放學(xué)之后四個人照舊留在教室里復(fù)習(xí)功課，等到天快黑了四個人才收拾了一下東西準(zhǔn)備回家。

“銘銘你慢點(diǎn)。”言小新扶著她一蹦一蹦的往外走。郭翼格跟路軒跟在后面。

“路軒，你說你怎么那么命好呢？大小跟兩個美女一起長大。”郭翼格看似無意的說道。

“切，少來，你不也跟我們一塊兒長大的么。”路軒無所謂的笑笑。

“那也沒有你好啊，小時候玩過家家你總是搶手貨，記得那時候你老是跟小新扮演夫妻，我跟銘銘老演路人甲。”郭翼格有意無意的提到小時候的事，還偷偷的觀察著路軒的反應(yīng)。

“是嗎？好像是這么回事，不過她們越來越好看，而你和那時候一樣依舊是個小胖子。”路軒回想到以前不覺得笑了，但還不忘打擊一下從小到大的哥們。

郭翼格無奈了，自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都還沒想到自己曾經(jīng)對言小新說的話。他都不知道還要怎么在提醒他好了。郭翼格不再說話，路軒也只當(dāng)他是受打擊不想說話而已。

“銘銘，你今天先把車放在學(xué)校吧，你這樣也沒法騎車回去。”言小新把書包放到自行車的籃子里，看著洛銘巧的腳說道。

“我載你回去，上來吧。”路軒坐在車上看了眼自己的后座示意洛銘巧快上車。

“不用了，我......”

“你覺得小新能載得動你嗎？胖子的車沒有后座。這里除了我沒有人能帶你回去，快點(diǎn)天都快黑了別浪費(fèi)時間了。”路軒不等洛銘巧把話說完就淡淡的道出一個很悲傷地現(xiàn)實(shí)。

洛銘巧楞了一下，之后認(rèn)命的坐到路軒的后座上。剛坐上去洛銘巧舉措不安的不知道手該放在那兒，索性就不扶了，可路上一有顛簸的地方洛銘巧就不自覺的摟緊了路軒精瘦的腰。每當(dāng)這時候路軒的嘴角就會在洛銘巧看不見的地方揚(yáng)起，他喜歡她這樣無意識下的靠近，喜歡她潛意識里對自己的信賴。

“路軒，你就不能挑路走嗎？一顛一顛的好嚇人的，而且我屁股都顛疼了。”后座上的洛銘巧被顛的受不了了出聲抗議。

路軒笑得很開心，卻故意壓著笑意說，“天黑看不太清楚路，你在忍忍很快就到家了。”其實(shí)只是因?yàn)椴幌胱屗砰_摟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所以故意不挑路任由車在坑坑洼洼的地方過去。

“你可以騎慢點(diǎn)跟著胖子他們走啊，讓他們挑路你跟著走不就是了。”洛銘巧為了自己的屁股，好意的提醒他。

“胖子騎得太慢了，我載著你都比他快而且你確定他會挑路？”路軒回頭看了眼跟在他們后面一顛一顛的郭翼格，笑著說。

洛銘巧跟著路軒回頭看了一眼，郭翼格正跟在他們后面。洛銘巧汗顏了，安靜的坐在后面不說話，繼續(xù)忍受著屁股被摧殘的事實(shí)。

到洛家門口，路軒先把車停好讓洛銘巧下去后，才下車把車鎖好，然后撫著她一步步的跳進(jìn)家門。一進(jìn)家門洛媽媽看見腳上纏著繃帶的洛銘巧，立馬上前搭把手給她扶到沙發(fā)上坐下后擔(dān)心的問，“銘銘，你這是怎么了？”

“哎呀媽，沒事就是今天不小心扭了下腳，路軒帶我去看過醫(yī)生了說休息幾天就沒事的，你不用擔(dān)心。”洛銘巧笑得沒心沒肺，就怕被洛媽媽念叨。

“真的？軒軒銘銘說的是真的嗎？”洛媽媽把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路軒。

洛銘巧趁著洛媽媽沒注意到她，就使勁的給路軒使眼色讓他不要亂說話。路軒看了眼面部表情非常的豐富的洛銘巧笑笑，才回答洛媽媽的問題。“是的阿姨，醫(yī)生說多熱敷幾次在擦上藥油幾天就沒事了，您不用擔(dān)心的。”

看著路軒如此實(shí)相，洛銘巧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時間不早了，阿姨我先回去了。銘銘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別睡懶覺啊。”路軒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說。

“在這吃飯吧軒軒，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洛媽媽笑著挽留道。

“真的不用了阿姨，我爺爺奶奶肯定還在等著我吃飯呢，要在不回去的話我怕他們擔(dān)心。

洛媽媽一想也是，遂點(diǎn)點(diǎn)頭隨他去了。

“軒軒這孩子還真不錯，挺熱心挺會照顧人的呢，小時候你們幾個人關(guān)系就不錯。“洛媽媽回憶著三個孩子小時候的往事，臉上洋溢著知足的笑意，似乎也在回憶著她那時的年輕歲月。洛銘巧看著洛媽媽不說話，眼神透過洛媽媽看向了過往的純真時光。那個牽著自己的手給自己糖果的給自己擦眼淚的身影，充滿了孩提時代的記憶。

第二天一早路軒早早地就在洛銘巧家門外等著她，然后載著她一起去學(xué)校。洛銘巧依舊在后面抱怨著路軒騎得太顛簸而路軒笑得一臉得意，他們像一對歡喜冤家一個追一個逃，一個鬧一個笑。雖然看起來不對盤但其實(shí)他們之間卻很默契，默契的言小新都不敢靠的太近。

‘總有幾分鐘，其中的每一秒，你都愿意拿一年去換取。總有幾滴淚，其中的每一次抽泣，你都愿意拿滿手的承諾去代替。總有幾段場景，其中的每幅畫面，你都愿意拿全部的力量去銘記。總有幾句話，其中的每個字眼，你都愿意拿所有的夜晚去復(fù)習(xí)。路軒你給我的所有我都倍感珍惜，讓我不敢不想也不愿放棄你。那句我喜歡你在嘴邊打了幾個彎也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我怕一說出來就連朋友也沒辦法再繼續(xù)，連光明正大跟在你的權(quán)力也沒有。喜歡你有時候讓我變得無比的勇敢像穿著鎧甲的勇士一樣，有時候又像是我的軟肋不能觸及。我可以為了你拼命地讓自己變得優(yōu)秀足以配得上你，可有怯弱的只敢在一旁偷偷地看著你。’言小新的日記本里記錄著她青澀的愛戀，寫滿了愛而不得的苦澀。

言小新把日記本緊緊地抱在懷里，她不敢閉上眼睛，怕一閉眼眼睛里的水就會溢出來，更怕哭著哭著就會讓眼淚沖淡了她對路軒的感情。

就在看見路軒單膝跪地將洛銘巧受傷的腳放在他的膝蓋上時，言小新有一種沖上去推開他們的沖動，可也只是沖動。她糾結(jié)著掙扎著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路軒自己的心意，自己明明那么在乎為什么還要隱忍，但一看見一直進(jìn)行拉鋸戰(zhàn)的兩人，看見那么默契的兩人，言小新做不到。她討厭這么沒用的自己，比討厭忘記約定的路軒還要討厭猶豫不決怯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