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牽頭的是蕭衍,再加上他并沒有偏袒誰,一碗水端得很平,平日里的聲望也擺在那兒,這一次,其他勢力也收起了心中的小九九。安安分分地整理分來的地盤,一場腥風血雨就這么在這種詭異的和平之后落了幕。
而李允髯之所以栽得那么慘,雖然計劃是重要的,但是關鍵的還是其他合作的企業集團。此刻許沐天剛和之前配合自己的計劃的幾個集團老總見了面,幾人談妥了之后的利益之后便各自離開了酒店。
因為接電話最后一個離開的許沐天在拐角處卻意外的和來人撞在了一起。
“抱歉,我......”來人微退一步,抬起頭在看到眼前的人是誰之后,止住了口,似也有些意外。“是你。”
許沐天也有些驚訝。“杜宇琛?”
因為公司的經營領域不同,雖然在有些公眾場合見過面,也交談過幾次,但是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著,還是第一次。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許總,幸會。”意外之后,杜宇琛恢復鎮定朝著他點了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腰腹上。瞳孔微縮,那里,是云笙鮮活的腎臟。“你的身體,似乎恢復得很好。”
聞言,許沐天原本下意識的以為他指的是自己之前受傷的腿,正要開口才驚覺他的目光看向的是他的腰腹,才意識到他這問話的意思。“恩,適應性良好,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杜宇琛沉默著看著他,而許沐天雖然知道李允髯的幕后有他的存在,不過倒是沒有多大的在意。“還有我忘了跟你的弟弟說一聲謝謝。”
“你這句謝謝,似乎說的太遲了。”杜宇琛冷冷的說道,看了他一眼,臉上出現一種讓人十分費解的復雜。“許總,方便談一談嗎?”
“可以。”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許沐天點點頭,微微頓了頓。“正好,我也想和你談一談。”
兩人看了彼此一眼,十分有默契地往外走去。
一處隱秘的咖啡廳中,兩位在各自的商業領域中都站在高處的男人,此刻面對面坐著,卻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良久,杜宇琛才抬起頭將目光放在許沐天身上,開口道:“首先,恭喜你成功了。”
“若不是你忽然撤出資金的話,我不會那么順利的。不過,我倒是對于你忽然撤出資金的這件事情很好奇。”
杜宇琛略微沉默,看著許沐天那張除了之前在挽回牧小芝之時所流露出的真情之外,始終冷漠的臉。“相信我,若是可以的話,我會利用李允髯來壓制你。”這句話,顯然表示之前他會忽然撤出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
許沐天點點頭,沒有再去追問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改變了主意。“但是現在結局已定。”
“這個時候,過錯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杜宇琛也不再追究于這件事情上,微微頓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看了之前的消息,我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夠讓你變臉色,不過我似乎高估了你。”
見許沐天沒有說話,杜宇琛也不以為意,繼續道:“但是你這樣好嗎?李允髯的身份不簡單,失去所有一切的瘋狗到底會做出什么事情來,誰也不敢保證,而你的弱點太明顯了。不過看來我似乎是多慮了,你應該早有準備。”能下那么大的賭注讓李允髯下套的,也一定將后續處理得非常完美。
杜宇琛這種完全不加以掩飾的關注,讓許沐天微微上了心,特別是他還是顧云笙的哥哥,而顧云笙這個人,之余他來說,還是一種微妙的存在。
杜宇琛是男人,自然是能了解到許沐天心中那種微妙的感情。也沒有特意去說明解釋,也沒有可以制造曖昧不清的氛圍。然而,就是這樣才更加讓人上心。不過會這么容易入套的話,那就不是許沐天了。
“這一點不需要你的擔心。”許沐天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想要和令弟好好的道謝一番,還有他對小芝三年多來的照顧。”
杜宇琛對此,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接話,看了看時間。“抱歉,我一個小時后還有一個會議,就不陪你了。”說完便站了起來,一邊拿起簽單一邊道:“介于我并不是一個大方卻也不喜歡占人便宜的人,所以我們還是AA制的好。”
杜宇琛的舉動,許沐天沒有說什么,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卻看見杜宇琛走出幾步之后忽然停了下來,微微側目看著自己,然后聽到他說道:“還有,你若是想要和云笙道謝的話,就不必了。因為......”這一刻,許沐天忽然從他的側臉中,似乎看出了什么,然后一道輕得似乎要在空中消逝的聲音鉆進了他的耳朵。
“云笙他已經不在.......這個人世。”
云若白焦急心慌地坐在急癥室門口,身邊的云若水早就已經哭腫了一雙眼,再加上此刻她身上的擦傷,還有臟亂不堪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的狼狽。相比之前,騰云絕的情況卻好很多,此刻她正冷靜地與自己的二哥滕冉宇說著話。
滕冉宇從接到消息的時候,直到現在心情也平靜不到哪兒去,從他拿著筆的手就可以看出他似在極力地壓抑著什么。
對于自家二哥的了解,騰云絕選擇長話短說,簡單著重地將事情的經過描述了一遍。
今天早上她,牧小芝,云若水三人陪著丁羽菲定期的散步,原本一切都十分順利,卻沒有想到在經過一條小徑的時候,忽然從背后沖出一些人,二話不說,直奔著牧小芝而去。她和牧小芝倒是能應付一些,但是云若水和大著肚子的丁羽菲就沒有那么幸運了。也因為她要護著沒有自保能力的兩人,再加上他們的目標并不在于她們,倒是一見牧小芝落單,便趁著她分心的時候直接打昏帶走。
而一見牧小芝落在對方的手里,原本就受到驚嚇的丁羽菲直接動了胎氣,等騰云絕通知其他人的時候,牧小芝已經不知所蹤。
“顯然對方是早就摸清了你們的路線還有守衛的動態位置,這個地方,因為四面都是樹木,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而四周的較近的守衛也被人無聲無息的放倒了。”滕冉宇根據提供的路線圖和地形圖,在筆記本上畫出一個簡練的地圖,推測著對方所離開的路線。“還真沉得住氣。”
問了一些關鍵點的問題之后,滕冉宇很快便離開了。
沒多久,急癥室的門也被打開,丁羽菲被推了出來,云若白一震,忙站起身迎了上去。“謙,菲菲怎么樣了?沒事吧?”
“已經沒事了。”沈謙解下口罩,余光瞥見云若水那傷痕累累的樣子,眉頭微皺。“若水,你的傷口要處理一下,跟我來。”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往辦公室走。
見丁羽菲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真的沒有什么問題,云若白這才放下心。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都是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見她沒事,騰云絕也松了一口氣,和云若白說了一聲便回去準備一些滋補的東西。
云若白坐在病床邊上,看著還沒有清醒過來的丁羽菲,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那種劫后重生,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的心里面有著極大的落差。而一旦放下心,那壓抑著的煞氣便涌了出來。
李允髯——
此刻若是有人在場的話,一看到眼前的男人一定會升起一股想要遠遠逃離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