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兒和夜佑正在對峙。
看著樗兒手捧的那華麗到如同小丑般的衣服,還有柄匕首,那匕首倒是挺吸引夜佑的,但,夜佑還是裹緊了被子,死不出去。
“去,給我拿把剪刀。”
“啊,為什么?”
“我要。。?!辈粚?,夜佑看著樗兒那變幻不定的小臉,想起了昨晚那狗血的經歷。
難道,這套小丑服另有隱情?
“你這衣服,有什么講究,我意思是,我是,那個,那個東方人,對,東方人,對你們這的風俗習慣不了解,所以,跟我講解一下?!币褂用嫔珖烂C的對著樗兒說道。
“恩,這衣服,是我用攢的錢買來的?!遍藘和兄路?,一臉鄭重的對著夜佑說道。
“攢的錢啊?!?
妥了,穿吧。
這衣服,一堆扣子,樗兒忙活了十分鐘才給夜佑打理完。
不過,雖然衣服不怎么舒服,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把那發條手表舉到樗兒的眼前,跟墻上的掛鐘對了對時間。
除了看不懂掛鐘那曲驢拐彎的字啥意思,其他都挺好。
于是,手表從夜佑的手腕,跑到了樗兒的手腕。
一手牽著樗兒,沒辦法,她正沉醉在那細細表針一步步的跳動中。
那三兄妹也穿得一身華麗站在大廳門口,兩輛馬車。
啥玩意,這是要出去玩的節奏?
安卡和安諾先被夜佑一身小丑服吸引,隨后,又被樗兒手腕上的手表給吸引住了。
至于伊德,這有點古板的人兒,夜佑從他的小眼神中,看到了些許的不滿,對于樗兒的。
確實,如果說作為一個女仆,樗兒確實不太,不太稱職,但。
“伊德大少爺,你這眼神,是看誰呢?”夜佑嚴肅地問道。
伊德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盯著別人的隨身侍從看,確實不妥。
尷尬的搖了搖頭。
顛顛的站著,呼吸著新鮮空氣,這里的環境真好,適合早起。
其實,夜佑是在等早餐。
一杯牛奶,一個煎雞蛋,一片面包。這,就能讓夜佑覺得擁有了整個世界。
但,旁邊,幾個仆人過來了,手里端著個托盤。
樗兒看到,也急忙跑過去,從一個女仆手里接過了那個托盤。
那手表順著她的胳膊滑到了肘彎。
鑲了幾顆小鉆石的木制托盤,看起來很沉的樣子。
那些個女仆,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對于這大木盤子,還能把持住,一手托盤,一手觸碰那銀杯,試試溫度。
但樗兒就不行了,恩,也不能這么說,夜佑沒給她嘗試的機會,直接接過盤子。
樗兒楞了一下,隨后趕忙伸手端起杯子。
似乎有點燙,于是樗兒就撅起小嘴,開始吹氣。
正在喝那不知名液體的伊德,忍不住了。
端著杯子就走了過來。
不過,在他發聲前。
夜佑伸頭過去,和樗兒一起吹起了那杯子。
夜佑的加入顯然打亂了樗兒的節奏。但也讓伊德一口氣差點憋死,咳個不停。
小安卡的東西少,吃的也很快。
順便讓那女仆把盤子帶走,夜佑端著那盤只有三個的小點心。
捏起一個,嘗嘗,恩,味道有點怪怪的,不過算得上別有一番風味。
樗兒感覺那飲料溫度可以了,就伸手舉了過來。
夜佑順手捏起一顆點心,塞到了樗兒的嘴里。
樗兒眼睛睜得大大的,都忘記了咀嚼。
把最后一個點心掰開,一半又塞到了樗兒的嘴里。
在一邊一臉發現新大陸表情的小安卡面前,淡定的接過樗兒手里的杯子,喝了兩口,也還不錯。
“八十三顆扣子的說。”安卡道。
對著安卡豎了個大拇指,咽下飲料,把剩下的半杯放到了樗兒的手里。
樗兒正在一點一點的嚼著,這是她第一次嘗到所謂的點心。
但,很快,夜佑發現樗兒忽然不嚼了,低著頭,端著杯子,竟然準備轉身走。
干啥呢!
拉住樗兒,一扭頭,果然,伊德那老伙計正滿眼的目光盯著樗兒。
夜佑和伊德其實并不熟,雖然他把夜佑當做他家族的人,但,也只是沖著夜佑是安卡的守護獸。
哎,說來,自己是安卡的守護獸啊,夜佑都快忘了。
所以,夜佑并沒有出聲,而伊德也沒有注意,只是側著身,嚴肅的盯著樗兒。
伸手捉住了樗兒的小手,把著杯子向著她的嘴邊遞去。
樗兒想要反抗,但,看著夜佑認真的眼神,那杯子最后還是湊到了樗兒的嘴邊。
夜佑沒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看著伊德威脅自己的樗兒,夜佑就想,親手,讓樗兒喝下這杯飲料。
但,樗兒哭了。
她低著頭,夜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一滴滴的,溫溫的淚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樗兒已經松手了,垂在身子兩側。
緩緩的收回杯子,輕輕吻去手背上的眼淚。
咸
一口喝干,或許,混進了幾滴樗兒眼淚的飲料,甩手,扔掉了杯子。
那邊,正在拋著點心的安諾,呆呆的看過來,任憑那點心砸到了她的頭發上,旁邊的女仆剛忙幫她清理那發絲間的碎屑。
伊德也反應過來了,他或許有點生氣吧,當時夜佑并沒有在意那么多,他只是,在悔恨自己。
樗兒,就如同一株小草,在夜佑和伊德,這兩陣大風面前,脆弱無比。
而夜佑,為了,或者說是本能的一點爭勝心,就把她逼到了一個選擇的死角。
一邊是原來的少爺,一邊是現在的少爺。
喝還是不喝。
十六年的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讓樗兒,清純的如同一片白云。
想要追尋幸福,卻又不能抵御橫風。
這兩天,樗兒似乎把她那十六年里未曾流過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伊德確實生氣了,他是貴族,雖然上了不少戰場,但,還是對于尊重這個詞,看得很重的。
而夜佑,在他眼里,頂多算是一個如同街上說書般的角色,懂些稀奇古怪的事,除此之外,毫無用處。他其實有點要下決心了,要讓夜佑明白,夜佑是他家族的人,但,充其量,就是一個,附庸?下人?
在他眼里,現在的夜佑,就如同那城市里的浪蕩公子哥。輕佻,放蕩。
當眾對著仆人調情?
他不能忍!
他覺得有必要跟夜佑講點道理了,用嘴,或是用拳頭。
他向夜佑走來。
“跟我走。”“我錯了?!币恋潞鸵褂拥穆曇敉瑫r響了起來。
他對夜佑說,夜佑對樗兒說。
站在夜佑面前的樗兒,抬起了頭,和夜佑的眼神對上了。
伸手拂去樗兒臉上的淚痕。
“對不起?!?
。。。
樗兒撲到夜佑懷里,嗚嗚的哭了起來。
夜佑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
“她是我的老婆,我要娶她?!币褂颖M量把語氣放得平淡,但,還是說不出請求的味道。
懷里的人抱得更緊了。
伊德沉默了,他剛剛從夜佑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熟悉的東西。
而且,夜佑的舉動,要娶自己的女仆,也讓他,吃驚,又覺得很正常。
安卡的嘴巴長得很大,嚇了安諾一跳。
最后,姐妹倆打破了僵局,拉著有點黑著臉的伊德上了前一輛馬車。
順手給姐姐的兜帽扣上,伊德把安卡抱上車。
伊德那輛大馬車領頭走了。
看看夜佑面前的小馬車,恩,馬車邊上擺的有一只小木階梯,直接一個公主抱,抱著樗兒進了馬車。
點了點樗兒的臉頰,“來,給少爺笑一個,不笑?那少爺給你笑一個?!?
哄著樗兒笑,夜佑的心里卻絲毫笑不起來。
剛剛的,說的話,做的事,其實,說起來,很慫。
但,沒辦法,人在屋檐下,其實夜佑也想爆,但,這又不是小說,夜佑也不是主角,當時爆的話,很可能的后果就是,他這便宜少爺,就當不了了,而樗兒呢,受罰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她可能會被賣出莊園。
說白了,沒實力啊。
忽覺手腕被抓住了。
“少爺,你不高興。”
樗兒的眼眶還是紅紅的,但,卻一臉擔心的對夜佑說。
“怎么會,有樗兒在,我怎么會不高興?”
樗兒臉微微發燙,之前,人們叫她,都是叫的月樗,只有少爺,才會親昵的叫她樗兒。
“看少爺我給你唱首歌。“
樗兒一臉驚訝的連連點頭。
突然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當夜風吹過窗臺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當老去的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
樗兒靠著車廂,紅著臉,靜靜地聽著。
“這首歌,不是我寫的,但,相信我,將來,我會給你,寫一首歌的?!?
“恩?!遍藘褐刂氐狞c了點頭。
說起來,咱還是比較喜歡音樂的,等回來了,看看能不能做把樂器。
不過,一把摟了樗兒過來。
“少爺冷,來給少爺抱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