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

“我答應過你陪你并肩作戰。”

鳳明烯抬眸注視著面前的紅衣女子，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確實愣了幾秒，但卻被她嘴角的淺笑晃了眼。她的回答又讓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原來她對那句話的理解僅限于此，原來她沒有聽出自己的一語雙關。他強忍心里的失落，對她微微一笑。

“小姐，你怎么來了？太胡鬧了，要是讓老爺少爺知道一定會生氣的。”千靨見到自家小姐不由大吃一驚。這位小姐可是老爺少爺的心頭肉，要是讓他們知道小姐跑來前線打仗的話還不嚇暈過去。原來保護皇上就夠他受的了，現在小姐也跟過來了，那豈不是要他在保護好皇上的同時看好小姐，兩個人任何一個有什么差池，他就真的完了。

“國難當前，每個人都有責任和義務為國出力，為什么只準你們男人出來打仗，我們女人就只能坐在家里干等著啊？再說莫邪嗅到了血腥味，那股興奮勁兒我也攔不住，今天怎么說也得讓他見見血。不然還不知道他要怎么鬧騰呢。”我拔出劍，剛才因為有劍鞘的約束他還好一點，現在離了劍鞘，劍身因為興奮而劇烈顫動，我握緊劍柄安撫一下莫邪。

沈翊看著對面的紅衣女子，當她出現的那一刻他也驚訝了，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她，陌生的讓他難受。看著她臉上淺淺的笑，他說不清自己心里是種什么滋味。自己苦苦等待了那么多年的女子就在自己眼前，他多想抱她在懷，但是他清楚的明白當他作出這個決定的同時就已經失去了愛她的資格，他不能懷著滿是復仇的心去愛她，母親的仇他不能不報，所以這樣的他必須放下對她的愛，但他同時也不想將她拉進這戰場。看著鳳明烯就這樣站在她的身邊，他強壓著的怒火在一瞬間爆發了，連他都舍不得將她拉進著泥潭，他憑什么！

“翎，這不是兒戲，你……”雖然鳳明烯心里對她沒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而有些失落，但是他也不愿意她因為自己的原因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我微微搖頭：“我從來沒有拿這當過兒戲，我只是看不慣某些人為了一己私利就拉上這么多人給他陪葬而已……而且我說過，他當初對瑀橦造成的傷害，今天我要他千倍萬倍的還回來。你問我那句話的時候，我就決定了。”想起瑀橦承受過的傷害和她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我就恨，不僅是恨我自己考慮不周，更狠沈翊竟然對瑀橦一點情分都不留，完全就是一副鐵石心腸。

當然被罵鐵石心腸的某人心里也不爽，不禁出言諷刺道：“堂堂一國之君，打仗竟然還帶著女人，要是到時候輸得太慘，那就不好看了。”

鳳明烯聽到這句話立馬黑了臉，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但卻被我搶先了：“沈翊，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今天瑀橦的那份我是一定會討回來的，動手吧！”

沈翊似是無意的瞥了一眼高處的白衣女子，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高處的瑀橦一直靜靜的看著下面的動靜，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內心的傷痛是別人不知道的也不能理解的。

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慕容皝一時沒忍住他的暴脾氣，揮起大刀就要沖上去決斗，他嚷道：“少廢話！姓沈的，如你所愿，那個狗皇帝就交給你了，其他的人都給我沖，殺他個片甲不留！”

慕容皝一聲令下，身后的將士們蜂擁而上，不知道慕容皝那個大老粗是怎么訓練士兵的，他們一個個眼里似乎只有殺戮。沈翊聽到這話皺了皺眉，但很快恢復如常，拔劍也沖了上去。

另一邊鳳明烯舉劍對眾將士說道：“迎戰！”

雖然都說鮮卑族人打仗勇猛，但是鳳羽國的士兵也不是吃干飯的，個個也是驍勇善戰，但是在主帥這一方面，鮮卑族明顯更勝一籌。在作戰經驗方面，鳳明烯自是比不過長年打仗的慕容皝，所以這一仗的勝負還是很難下定論的。

“笨鳥，看你的了。”拿著我的莫邪也加入了戰斗。

瑀橦依然坐在高地之上靜靜的彈著她的琴，琴聲并沒有被掩埋在戰亂聲里。正在同千靨戰斗的慕容皝突然怒視高處的瑀橦，顯然對于瑀橦的琴聲，他已經忍到了極點。慕容皝大刀一揮，千靨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之間爆發出如此大的力量，一時有些招架不住，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開。在千靨沒做出反應之前，慕容皝突然調轉方向，朝著高出正在撫琴的瑀橦沖了過去。千靨想要阻止他，奈何卻被蜂擁而上的士兵牽制住了動作，一時無法脫身。此時我們三個人當中，我離瑀橦所在的地方是最近的，察覺到這突發的變故，我一時慌了神，來不及細想便朝著另一個方向過去了。

瑀橦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特殊訓練，武功大有長進，但對上慕容皝這個莽夫肯定是要吃虧的。瑀橦動用內力才擋住了慕容皝幾次進攻。幾個回合下來，瑀橦整張臉都是煞白的。慕容皝顯然沒有要放過瑀橦的意思，揮起他的大刀就朝著瑀橦的面門砍了過去。瑀橦接著這僅剩的一點內力硬生生接住了慕容皝的全力一擊，同時自己也被震的吐出一口鮮血。慕容皝見瑀橦露出破綻又是一刀砍下去，這一刀如果真的砍下去，瑀橦必定當場斃命。說時遲那時快，我把瑀橦連人帶琴險險地從慕容皝的刀下救了出來。

這無疑是對慕容皝的挑釁，他顯然也被我的行為激怒了，見自己的陰謀落空，不給我們一絲一毫喘息的時間便準備發動下一輪的進攻。這時原本應該正同鳳明烯進行生死決斗的沈翊突然擺脫了鳳明烯，朝著我們這個方向過來了。握著他的碧水劍，在慕容皝準備出手之際，他已經揮出了一劍，我拿著莫邪接住沈翊的一擊。我咽下胸腔內一股腥甜，強忍著擋下了他的一劍。

“沈翊，你這么迫不及待，是已經等不及了嗎？你放心，你欠下的，我會向你討回來的。”身體的不適感讓我隱隱有些不安，但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沈翊表情冷漠，他內心的掙扎和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鳳閣閣主。”

他云淡風輕的幾個字卻讓我心里驚了一下，我的身份一直是對外保密的，他是怎么知道？！我顰眉，但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

“明王，我知道你們之間有恩怨，本可汗送你一個人情，這小娘們兒就交給你了。”慕容皝原本還對突然沖出來的沈翊心懷不滿，但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他不由一笑。

鳳明烯見我情況不妙，想過來幫忙，誰知，慕容皝調轉馬頭朝鳳明烯的方向去了，嘴里喊著：“皇帝小子，你的對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