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這是哪…”
在一個奇異的空間里,一張冰冷刺骨的水晶之痕床上,四周一片淡藍(lán),如同海水般清澈。
一位少年大概八歲左右,朦朦朧朧的睜開迷糊的雙眼,掙扎著坐起,可是濃濃的困意使他倍感疲憊。
直到小手小腳肢體上,傳來陣陣的冰涼,打了個深深的寒顫,兩只小眼睛掙開了,黑洞洞的,稚嫩的臉上泛起陣陣寒霜之氣,不由用手搓了搓臉蛋,無聲自說。
醒來后…,雙手抱臂,使勁的搓了搓,抖得更甚,下意識跳開那張透明的水晶床,波紋白痕不停的上下滑動著,讓人心里發(fā)寒,更別說才八歲的少年。
不過少年無法看到,只感覺到身下有東西給他帶來寒冷。
身處這個淡藍(lán)色空間,少年眼神呆滯木訥,似乎眼前的一切對少年來說都是空白的,如同一張白紙。
“我是誰?我在哪?好冷…”
肢體語言告訴少年,他是人,會冷、會痛、會累、會呼吸、有心跳,五臟六腑四肢都在蠕動和跳動。
迷茫和疑惑在不斷的呼喊,似乎是少年本能的反應(yīng)。
少年所在的這處空間,沒有上下左右之分,水晶床在少年離開后半響,便消失不見…。
如果,少年有視覺,就能看到周圍除了淡藍(lán)色,還有無數(shù)的星光點(diǎn)點(diǎn),五彩繽紛,有大點(diǎn)和小點(diǎn),一眼望去似遠(yuǎn)似近,永遠(yuǎn)摸不到夠不著,如同影像一般。
突然,靜寂的淡藍(lán)色空間中,出現(xiàn)一團(tuán)拇指大的黑點(diǎn),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拇指大的黑點(diǎn)慢慢的逐漸壯大,星光點(diǎn)點(diǎn)在碰到黑點(diǎn)的瞬間消失不見,成為黑點(diǎn)壯大的能源。
一個拇指大的小點(diǎn),在不斷吸收下,比之少年體形還要大,身體的本告訴他,他在害怕,身體在顫抖。
不時,空間已是半邊黑暗,逐漸滲透過少年的腳,全身都沒入了黑暗之中,連最后的淡藍(lán),畫成一個可見圓圈,慢慢變成拇指大小,最后徹底沉人黑暗之中…。
“我是誰…我是誰…”
在黑暗中什么都沒有,只聽到一道聲音,似乎存在似乎又存在,在黑暗之中,一切都是無。
仿佛聲音是黑暗里衍生的,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
“嘎吱”
一道門檻打開的咯吱聲。
頓時,黑暗中裂開一道縫隙,拉出一條長長的白線,看似一道沒有上下盡頭的裂縫,垂直在黑暗中,沒有前后左右之分,如同一條光柱。
“亨”
只聽見黑暗中傳來一聲低沉喘息。
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裂縫越來越大…,撐開的裂縫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
黑暗也逐漸被空白取代,黑暗盡數(shù)剝開,空白一片。
過了沒多久…,空白里如同畫龍點(diǎn)睛,逐漸出現(xiàn)十個黑點(diǎn),九點(diǎn)圍一,圍著中心一個大點(diǎn)轉(zhuǎn)。
漸漸的勾勒出顏色,圖中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顏色,形成一幅曠世奇圖,有山川、河流、樹木、花朵、鳥獸、飛龍等大世界。
十個小點(diǎn)在曠世奇圖形成后…,便化十個小火柴人鉆入大世界各地,消失不見…。
其中,中心大黑點(diǎn)消失在東部云山密集之地…。
“啊…啊…”
一聲聲驚叫…,一縷縷回憶…。
陸云,陸家陸清風(fēng)之子,還有一位溫柔賢淑的娘親“張雪晴”。
出生八年,在夢魘中度過,常常夢里遇到吃人的魔頭,在一次又一次的摧殘下,初生的意識精神幾乎崩潰。
在魔頭即將得逞時,被一位自稱天師的丹靈子叔叔救下,獲得了兩年重生與希望…。
一道道人影逐漸清晰,歷歷在目,仿佛出現(xiàn)的短短不足幾天的經(jīng)歷就在眼前,無比真實(shí)。
“呼呼”
陸云猛的從一張軟綿舒適的粉色床上蘇醒了…,額頭驚出了一身冷汗。
“云兒…,你醒了…”
陸云耳邊傳來一句輕甜可人的聲音。
一張喜形于色,秀麗駿美,雙頰褶皺出兩甜甜的小酒窩,是那么燦爛貌美,一雙幽黑清純的眸子眨了眨,眼角開心出了點(diǎn)點(diǎn)淚花,展露在陸云眼里。
“娘…”
陸云理應(yīng)叫一聲娘,剛剛的回憶太真實(shí)了,覺得此生最對不起的就是眼前帶著疲憊之意,叫張雪晴的女人。
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流,陸云一把抱住坐在枕邊的娘親,
“醒來就好,都怪為娘害了你…”
一句委婉傷心的話在陸云耳邊輕聲說道。
輕拍了陸云的后背。
“沒有…沒有…,娘,要不是您的細(xì)心照顧和關(guān)心,孩兒早就…早就…”
陸云第一次感受到了娘親的體溫,感受到了心跳,比之回憶前的更加真切。
“盡說胡話…,云兒是娘的骨肉,怎能放任不管…”
張雪晴輕輕推開陸云的懷抱,用手帕輕輕擦拭眼角的淚花。
這一舉動,令陸云哭成小貓的臉,當(dāng)下嬉笑起來,不知是哭還是笑,小小年紀(jì)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于是,陸云不在觸情,小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墊起嘴角,露出小小虎牙,裝出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
“對了…,娘親,我爹他…”
這不是陸云故意問之,而是在被石弋陽背著他離開月夕林那段時間里,突然想不起來了,醒來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躺在一件比較舒適的小房間,唯獨(dú)只有娘親一人守著。
“嗯,你爹他…他…,他出去處理一些事情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張雪晴語言有些輕微的支吾,側(cè)過身子,臉朝門口看去,似乎有什么事情瞞著陸云。
此時非彼時,陸云自從這次醒來后,腦袋瓜子無比清晰靈活,娘親的舉動自然滿不過其眼睛。
“娘…,你說謊…,爹定是去找天叔去了!”
陸云的話音剛落,明顯娘親的腰肢有輕微顫抖,許是猜對了一半。
“云兒你…”
張雪晴沒有繼續(xù)回答下去,站起她那穿著粉紅長裙的細(xì)柔身軀,一雙冰清玉潔的手枕于腹間,步履輕盈朝門口走去。
停留在一張光滑紅木桌旁,似乎想到了什么,頓了頓,偏過絕美動人的側(cè)臉,配合頭上那白色玫瑰花飾如同一副畫里的仙女。
“云兒…”
“嗯”
一聲云兒,陸云突然有那么一瞬間癡了,突然肚子里的疑問化成了一個字。
“你爹這是為了你好…,恩怨分明,如今他變成那樣,都是他罪有應(yīng)得…”
說道此處,張雪晴似乎但心什么,轉(zhuǎn)身看了一眼陸云,淡眉輕微跳動幾下,露出關(guān)切的面容,詢問起陸云。
“云兒…,你身體可有不適?”
陸云聽聞娘親的聲音在次響起,方才從癡傻中清醒過來,害怕娘親擔(dān)心,連忙搖搖頭,蹦起小身板,在床上下跳動幾下。
也不知道為什么,陸云總覺得這次醒來,身體有著源源不斷的力量,似乎要擠破筋脈,全身充滿了活力,意識清醒無比,毫無疲憊之感。
當(dāng)下一拍光凸腦袋瓜子,跳下床朝娘親方向跑去,扶娘親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
“娘,請喝茶”
陸云單膝下跪,雙手舉著茶杯端在娘親面前,小眼咕嚕咕嚕的轉(zhuǎn),誠懇十足說道。
“快…快…,起來…,地涼”
張雪晴被陸云的舉動,驚嚇到了,奪過茶杯放在桌子上,欲要扶起陸云。
“娘,孩兒有個請求,如果娘答應(yīng)了,孩兒就起來…”
陸云臉上閃過一絲狡詐,心里暗自想到“哼,不答應(yīng)就不起來”
“好…好…,娘答應(yīng)你,快起來…”張雪晴臉色一沉肯定的說道。
“那這么定了,不許反悔哦,拉鉤”
陸云撇了撇嘴,怕娘親反悔,于是伸手右手無名指勾。
“哎!”
一大小的兩根小手指,勾扯一把陸云抱在雙腿上,張雪晴立馬瞪了陸云一眼,在其圓滑的小腦瓜上輕輕敲了一下。
“小潑皮…,盡學(xué)你爹…”
“嘿嘿…”
陸云嬉笑一聲。
“說吧!什么事…”
…………。
與此同時…,在一座地牢中,此地暗無天日,一條長長牢道,兩邊墻壁上掛著一盞盞油燈,散發(fā)著微弱的燈光。
牢道不長,大概數(shù)米左右,一共六間牢房,由拇指粗細(xì)搭成的鐵牢,牢房里黑漆漆空無一人。
六間牢房里,有一間比較寬大牢房,里面時不時傳出極為可怕的呼吸聲。
“叮當(dāng)叮當(dāng)”
大牢內(nèi)還聽到鐵鏈碰撞聲,極為刺耳。
興許許久沒人來過,牢房內(nèi)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霉臭味,還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白骨,引發(fā)一股股惡臭。
那些白骨從體形上來看是死去很久的老鼠,時不時聽到吱吱的聲音。
當(dāng)下就有好幾只毛絨絨手掌大的老鼠在牢道里,來回亂竄,露出一雙雙血紅的眼睛。
在一塊破碎的石頭縫里,一只肥大,長著紅毛的老鼠正啃要著另一只死去老鼠。
直到一陣輕重有度的腳步聲傳來,這些巨鼠頓時蹭蹭不見了身影,似乎遇到什么可怕的東西一般。
隨著腳步聲逐漸接近那間發(fā)出叮當(dāng)叮當(dāng)聲音大牢房。
一句沉悶毫無感情的聲音在黑暗的大牢房里響了起來。
“你來了…”
“等你已經(jīng)等了兩天了,終于還是來要我的命了么?大哥…”
兩句充滿著悲憤和不甘,言語中似乎已猜出某人…。
也許是忌憚大牢房里的人,或者不想看到此人,腳步在話音剛落瞬間停了下來。
“小天…,你我都是陸家人,為何與山匪勾結(jié)?加害我兒…”
聲音不冷不淡,在牢房外牢道一處沒有明火的油盞下,陰暗一角吐出了這么一句話。
“哼!我父親從小就對你關(guān)愛如子,雖然我資質(zhì)不如你,但是我可是他至親的兒子,就連位置也…”
大牢房內(nèi)在談及家人,說道最后幾乎要吼出來。
牢外…,黑暗中的人聽言,沉默了許久…。
“無話可說了吧!我就連當(dāng)個長老都得受幾位長老臉色,最后只給我一個堂主位置,我如何甘心啊…啊…”
緊接著一聲咆哮,在地牢內(nèi)無比響亮,充滿了嫉妒和不甘,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蔫F鏈聲似乎要崩斷。
“好不容易說服陸天宗讓位于我,可我沒想到,才當(dāng)上長老沒多久,崔青高那匹夫太自傲清高,不聽我之言,派人突襲陸家,前功盡棄,廢物一個,亨…亨…哈…哈…”
說道最后…,牢里的人胸膛微微起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天…,你可知道陸天宗長老為何退位?其實(shí)天宗叔伯他早已看出,你對族長之位涶涎以久,私下和談了此事,并讓我推你做長老,目的為了磨礪你,消除你的野心,可你…”
聲音低沉,有輕微嘆息之意,惋惜的說道。
也許黑暗中的人,說中了牢中之人心中軟肋。
短暫沉默半響,寂靜無聲…。
“呸!別假仁假義了大哥,你不也對族長之位,叨念以久么!裝模作樣給自己看么!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dāng)年花了那么錢打通幾位長老的關(guān)系,獲得了族人中聲望最高繼第三代族長之位。”
牢內(nèi)再次傳出一聲怒斥,讓牢道黑暗中的人瞬間繼續(xù)沉默了下來。
“唉!”
一聲深沉的嘆息!
“小天,認(rèn)錯吧!跟眾長老和族人面前認(rèn)個錯,也許能落得過安享晚年,你父親如今已經(jīng)危在旦夕。”
黑暗中…,語氣中充滿了許些感慨道。
然而,沒有等到牢內(nèi)的人回應(yīng)。
牢道黑暗里的人陷入了沉思,過了半響后,一道不失威嚴(yán)的語氣繼續(xù)說道:“如今,現(xiàn)在大哥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我不會殺了你,但也不會放過你…”
“哦!廢了我么?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得過什么叫父愛,他就算死了,我也不會痛一下心”
牢內(nèi)的人聽言,非但悔改的意思,說了一句讓人膽寒的話,并無視牢外黑暗里的人,繼續(xù)說道:“”那人說了,無論你兒子吃了如何逆天的藥,在過兩年必須死,大哥你也不見得比我好,陸家可都得毀在你手里,啊哈哈…”
聲音在次響亮整個地牢,這次笑聲之大,已然發(fā)狂,如果一名普通人在此,足以震得七竅流血。
“冥頑不靈,頑固不化,那么大哥只有…”
似乎聲音對牢道里的人毫無影響!一股濃濃殺意從黑暗中緩緩的走了出來…。
一張眉頭緊鎖的臉,漸漸地從黑暗中露了出來,大概三十多歲,身穿一件灰色衣杉,身高七尺,手里拿著一把長劍,眼神犀利,天庭飽滿,下顎微尖,雙頰平滑,頭發(fā)安扎一根黃色束帶,左額一條劉海遮蓋其半只眼睛。
此人,正是陸云的父親陸清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