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嗣抬頭,看著唐易這一擊,眉頭鎖了起來,喃喃自語:“就這樣了嗎……”
他雙手水晶般的色澤褪去,變回白皙的手掌,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拇指長的青光,隨手彈出。
青光筆直的軌跡,猶如萬載不變的嚴寒,在觸碰唐易的剎那將全帶動的全部血線凍結,“砰”的一聲,炸成漫天碎屑,本人衣被凍結,皮膚上罡氣流動停止,周身補滿嚴霜,心口準確的落在抬起的右掌上。
“這就是……冰青寒芒……”邊上李家文癡癡的目光,看著李承嗣的手段,不由想起了李家兩大絕技……
“如此,再見了,少年……”
李承嗣輕嘆一聲,眼看就要迸發掌力,震碎唐易心脈,就在這時,唐易冰封的嘴角莫名解凍,露出了一道怪異的笑容。
“抓到你了……”
極度危險的感覺瞬襲全身,李承嗣一直淡定的臉色變了,正要扯手,只聽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七成血祭,饕餮吞王!”
砰!
嚴霜碎裂,無比濃厚的血氣自唐易全身涌出,幻化成一張羊面人身,腋下生目的怪物,張開惡口,將李承嗣吞了下去!
呃……唐易打了個飽嗝,感到胃中一沉,像是真吞下了李承嗣。
“貪欲?。。俊?
血霧中傳來李承嗣的聲音,如同那時的林奇一樣,語氣中滿是震驚,但不同的是,當日的林奇反抗不了,身死在貪欲印中,而近日的李承嗣有能力反抗,在血舞中展開了自救秘法:
空中中劇烈的寒氣匯聚,三根冰柱從中突出,唐易胃里涼意大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貪欲印短暫失控,一道身影從中掙脫出來,頭也不回的向遠方跑去。
唐易大虧七層精血,實力不足一成,無力追趕,吃力的站起身來,看向邊上的李家文:“到你了?!?
咕嚕……
李家文咽下一口口水,他并不認識貪欲印,滿腦子回著自問:他竟然破了“冰青寒芒”?。克藭r必定消耗巨大,我是不是該趁此機會拿下他?可他畢竟是破了“冰青寒芒”,要是有余力,我安有命在?
最終,恐懼戰勝了理智,李家文轉身跑了……
呃……唐易吞下體內翻騰升入喉嚨的鮮血,回頭看了一眼遠方的樓墻,那里數道挺立的身姿,同向這邊看來。
留給他們一個不屑的笑容,唐易動身走出了城門。
觀霧城中,中城樓墻之上,李家坐鎮于此的幾位管事面面相視,相互看到了對付眼中的惱怒與猶豫。
“這廝未免太過小瞧于人,幾位,你們忍得?!”
“既如此,升管事,不如你卻截下他?”
“我……我腿上有傷,恐怕追不上去,還是量管事去吧……”
“我……我胸疾復發,還是魯管事去吧……”
“我……頭昏……還是你去吧……”
“我……我……”
待到唐易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城門口,幾位管事也停止了爭執……
……
觀霧城外,兩座高峰筆直的插入云端,山體延綿,龐大不知其寬,兩山之間相隔數百米,猶如一道天門,在云霧中座起座浮,浩大壯觀。
這里就是聞名百瀾的座天門!
座天之門,隔絕霧峰,門前門后,文明與莽荒。
此時座天門下,許多武者散落此處,或三三兩兩,或成群結伴,相互靠攏。
剛才唐易雖然在觀霧城出口耽誤了一會,以至于沒人通過來到這里,但影響并不大,這里人本就就很多,之所以沒有立即進入后谷是因為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隊友。
霧峰后谷七十六峰,有重寶,同時也兇險萬分,這是百瀾武者的共識,所以進入后谷的武者大都結伴而行,他們或在外界召集好友,也有到了座天門再根據隊伍情況招人的,像唐易這種單干的少之又少。
日光下,唐易只身走進座天門,因為東來氣功法的影響,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并沒有顯露出什么特別的氣息,好似初生的日輪,溫和而平靜。加上精血大虧后嘴唇有些慘白,臉色透露出難掩的疲憊,讓人沒再多看他一眼。
通過座天門進入后谷的,除了富含冒險精神的武者,還有一種是走投無路之人,這種人戰力參差不齊,心境不穩,因為自身的原因,做事非常容易走極端,對隊伍的破壞性高于作用性,很少有隊伍會接納這種人。
在他們看來,唐易就是這種人,加上他外表年紀又小,更是讓他出于無人問津的狀態。
對此,唐易不知道也不屑和這些弱比組隊,朝著座天門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無知無畏的菜鳥,很快就會葬身猛獸腹內吧……
一些關注他背影的武者,心里涌現出了這種想法,卻沒注意到,一道嬌小的身影在唐易走出座天門沒多久,跟著跨了出去。
座天門外,一步蠻荒。
左右前,三座大山阻斷去路。前方大山霧氣飄渺,獸聲隱隱,其上多有青草巨樹,枝葉茂密,隔絕天日,翠意灌滿山體。
左邊一座山體光禿禿的,殘巖碎尸,陡峭險峻,如一把巨人之劍,倒插天際。
右邊山體呈現黑色,樹木不少,但多暗色,陰沉異常,霧氣如墨,看就有劇痛。
群山圖上記載,三山分別名為翠顏,峰絕,通幽。各自延綿數十里,通向后谷不同區域。
唐易在直行了一段,在峰絕山前駐足,目視高山,冷聲說道:“跟了我一段,可以出來吧?!?
“果然,瞞不過你呢?!鄙砗蟠髽潢幱爸袘曓D出一道嬌小的身影。
唐易回目望去,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三分疑惑,七分意外:“是你,你在這做什么?”
來人取下罩著頭的外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布般灑下,清秀的臉龐,雙眼帶著三分調皮,正是穆家二小姐——穆若言。
穆家嫁女傳遍百瀾,兩女送親隊伍順走百瀾大小城池,收集各方進獻的珍品,如今穆二小姐不在親隊之中,卻出現在霧峰后谷,傳了出去簡直不亞于核爆炸般的震動。
此刻,穆若言毫無這種自覺,臉上露出笑容,兩個小酒窩凹陷下去,像是一朵紅茶花,說道:“是我,在這當然是如后谷了。”
唐易沉吟片刻,想起指點過自己的穆家中年人,搖了搖頭,徑直向她走去:“我答應過一人,見到你就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