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坐在下面閉目養神,精倫級功法雖然好,但他才吃了思想沖突的苦頭,深刻體會了貪多嚼不爛的道理,這功法不要也罷。倒是那副地圖,前面主持人說過就連霧峰主宰李家都只有后谷三十峰的地圖,那自己身上這副七十峰全景圖又該是如何珍貴?!
可憐那山中丁影,用了一輩子的時間畫成一幅如此珍貴的地圖,卻因為放不下臉面,不肯回家認錯,白白便宜了自己。
臺上那部精倫級的功法殘篇已經漲到了六塊元石,叫價聲明顯少了很多,只有寥寥兩三家人在加價:
“六塊半元石……”
“七塊……”
“七塊半……”
“哎,老夫慚愧,財窮,就讓了吧……”
“好,七塊半元石,4號貴賓閣的客人出錢七塊半元石,還有沒有更高的!一次……”現場沒了聲音,主持人開始了倒計時,就在他數到二次的時候,正中間貴賓閣響起了李鳴的聲音:
“十塊元石!”
頓時,唐易睜開了雙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本來不想要了,你還強行送來……
哎……
拍賣結束,李鳴毫無懸念的拿下了最后一件拍賣品。
散場后,他并沒有直接回到天寒峰頂,而是叫上幾個同族好友,來到了集市上唯一一家聲色之地:寒胭閣。
做為霧峰武者云集之地,寒胭閣充分體現了存在的必要,這里初建時不過一棟兩層小樓,而今依舊是兩層,不過面積擴大了十倍不止,每到夜晚,這里門庭若市,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一層是大廳,這里人很多,大部分是草莽之輩,居坐于大廳之中叫來一兩個陪酒姑娘,觀摩著臺中表演的聲色音律。
二層則是包間雅閣,有身份地位的一位會選擇于此。李鳴就在其中一間最大的雅閣之中。
這件雅閣出于二層靠右窗的地方,外面就是懸崖,可見霧峰山色,整體面積近百個平方,裝飾奢華,色調尊貴。
李鳴與幾位同族好友圍坐一座,享受著坐上美食,窗外山峰吹來,涼爽宜人,十余味姿容靚麗的少女再此斟酒獻藝,一副歌舞升平,富貴榮華的景象。
“鳴哥兒此去應山城接穆家婚架,路上可又什么趣事,道來給兄弟們聽聽?”李鳴邊上一位樣貌清秀的少年,帶著五分醉意,輕笑著問道。
“可曾見過穆家姐妹,聽說均是難得的美人啊……”
“應山城主,丁玉龍身死,這事鳴哥兒可曉得究竟?”
“還有丁厲,聽說也是死得極殘……”
一聲勾起了邊上少年們的興致,紛紛出言問道。
李鳴剛才很享受的神色消失了,像是回憶起什么,打了個哆嗦,隨即目光閃過一絲恨意,將手中美酒一口飲盡,說道:“哥幾個是兄弟嗎?!”
幾人頓時愣了一下,有人道:“鳴哥兒說的什么話?!哥幾個無論交情還是血脈,那一樣不是兄弟?!”
“不錯,鳴哥兒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事只管說來,眨一下眼就別拿我當兄弟……”
“別藏在心里,說出來大家分析分析……”
“所言極是,說說……”
幾人紛紛勸李鳴道出實情,李鳴當即起身,客氣的向幾人敬了一杯酒,一口飲盡,道:“諸位兄弟,實不相瞞,李鳴我這番可是吃了大虧啊……”
李鳴一番話說完,將被唐易踩在腳下,后與丁厲去截殺唐易,落荒而逃的事情調油加醋的說了一邊,順便將自己美化些,說是不敵而逃,踩臉也變成了打飛。
這番話說完,酒桌上的幾人頓時群青激憤:
“豈有此理,一個賤仆也敢如此囂張,敢動我們鳴哥兒!”
“哼,定要讓這賤仆付出代價……”
“鳴哥兒絕不對白挨……”
也有人想法周全,說道:“只是這賤仆能殺丁家長老,實力非同一般,怕是……”說道這里,覺得說自己打不過一個仆人很沒面子,干咳了一聲,改口說道:“我們幾人雖然功力不差,但畢竟身份尊貴,貿然與一個仆人動手未免有失身份,不如請來承嗣族叔,如何?”
“承嗣族叔?”李鳴聽了眉頭一挑,面色猶豫的沉吟了片刻,最后終于一咬牙,下了某種決心,說道:“好,只是族叔要價稍高,兄弟雖然承辦了競拍一事,有些油水,但要請動承嗣族叔還是尚缺……”
幾人會意,相視一眼,同聲道:“我等愿意助族兄一臂之力……”
“哈哈,有諸位兄弟相助,我仇可報矣……”
嘣!
正這時,房門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李鳴高舉的酒杯停在半空,側目間看到了一個此時最不想看到的人——唐易!
一個多月一來,唐易精修東來氣,于日起日落中觀摩日輪生命奧境,一點通靈入本心,氣質大改,若不是熟人一眼很難認出。然而,李鳴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一個月前的侮辱令他終身難忘,時時不忘報復,如今再見,映像中的畫面印合,輕易就認了出來。
李鳴認得,不代表他身邊的族兄弟認得,見自己雅閣房門被破,紛紛起身大罵,大有動手之勢:
“混賬東西,在天寒峰敢踹你李家爺爺的房門?!”
“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哪只腳踹的,自己砍了,老子……”
叫得最兇的一人已近了唐易身前,眼看就動手劈人,就在這時,唐易搶先動手了,只見黑影一閃,這人大腿當即被踢成一道極度彎曲的弧度,慘叫聲中倒飛而出,壓塌了幾人吃酒的酒桌。
灰塵濺起,房內眾女響起數道驚叫聲,李家所有人大驚失色,連退數步,一位年色稍長之人指著唐易呵斥道,語氣沒了剛才的肆無忌憚,但也還算硬氣:“你是什么人?敢對我李家人動手,不想活了嗎?!”
“他就是唐……唐易……”
李鳴支支吾吾的聲音響起,所有人臉色都變了,眼前這樣貌普通,氣質平平之人竟然就是吊打了李鳴的唐易?如今他不但不避開李家,小心翼翼的躲著,反而追到自家大本營來了,這人究竟是傻了,還是孤注一擲來殺人來了。
無論前者后者對自己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幾人共同看向李鳴,李鳴知道躲不過,不覺有些腿軟,全沒了昔日霧峰一霸的倨傲之氣,咬著牙道:“你……你來干什么……”
看著他模樣,唐易忽然生出了一種欺負小朋友的念想,說道:“記得你挑釁過我幾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