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事吧?”三夜將他推開,又從地上爬起來,握著他的手這才發覺他的身體竟然是如冰一樣寒冷。
“你方才突然闖進來,我收功不及,走火入魔……”
“那,那怎么辦啊?”
蕭子陵抓著她的衣袖,雙眉緊蹙,臉色如雪一般慘白。他指了指置在床榻旁的書桌道,“柜子里,有藥丸,你幫我取來……”
三夜遵從他的話,找到了一個黑色的罐子,交給蕭子陵,他連忙取了幾顆吞下,臉上這才恢復了一些紅暈。
三夜又將他攙扶起來,讓他坐在床榻上,然后找了塊手絹替他拭去嘴角的血漬。又見他白色的衣衫上也染上了一大塊,卻是怎么擦也擦不去的。
誰知蕭子陵說道,“衣柜里有衣服,你取一件來幫我換上吧。”
“啊?”三夜瞪大眼望著他。
“如今我寒氣攻心,身體更是動彈不得,要勞煩你幫我了。”
三夜瞥了他一眼,雖說的勞煩,可他的樣子那有一點求人幫忙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冷血動物,怪不得會寒氣攻心。
她心中罵罵咧咧,可還是依他所說,取來了衣衫。
她在床榻旁坐下,伸手去解他的衣衫,他一動不動,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
三夜先去脫去了他的外袍,最后正剩下一件單薄的內衫,她有點下不去手。雖然她不是什么良家婦女,但畢竟男女有別……
她抬起眼,偷偷瞟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正閉目養神,長長的發絲有幾許落在了她的額頭。
那一瞬間,她幾乎覺得自己在猥褻一個美貌的少年。
算了,美色當前,她若是無動于衷,這還叫人么?都說了萬惡淫為首,色字頭上一把刀……
她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扒下他身上的衣服,當他赤著上半身在她面前時,三夜還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沒有想到一個俊雅的少年身材會如此完美,筆挺的身軀,小麥色的肌膚,堅實的腰身,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多余的贅肉。
這對于三夜來說,無疑是一種極致的誘惑,她的手顫了幾下,瞬間沒了力氣。
訕訕地抬起頭,卻發現他也正盯著自己看。
三夜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被他這么看著,似乎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似的,可她明明什么都沒做啊……
她甩了甩頭,有些粗魯地將他的衣服全部剝了下來,又迅速給他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多謝了……”
微弱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三夜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他居然會向自己道謝。
“不,不用客氣,哈哈……”她干笑幾聲,卻發現房間越來越冷,冷得她直打哆嗦。
“你快出去吧,這里的寒氣,你承受不住的。”
“為什么?”她突然問,“為什么公子的身上會有這么厲害的寒氣?”
蕭子陵眼神一冷,撇過頭,明顯不想回答她。
“既然公子不想說,我自然不會再問,但是你這個樣子我也放心不下,不不,”她連忙擺手解釋,“我的意思是萬一你有個好歹,莊主還不要了我的小命,所以讓我留下照顧你吧。”她在心里暗罵自己,真沒出息,你心虛個什么呀。
蕭子陵道,“隨你便吧。”
三夜本來還想死撐一晚,可是他身上的寒氣并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她暗暗運氣抵御,身上還是感覺冷。
熬了一會兒,她便跑去在衣柜里把所有的衣衫和棉被都拿了取了出來。
蕭子陵望著她有些吃驚,“你做什么?”
“你這兒太冷了,這樣熬下去怎么受得了,先拿些衣服和被子裹在身上,等下我去外面找些炭火來烤烤,這樣會好很多。”
說著她便把最后的棉被扔給了他。
“快點裹上吧,你的身體簡直就像個大冰窖。”
看著她這樣忙里忙外,蕭子陵眼中的冷氣稍減。
“其實你不用如此,明天,只要到明天就沒事了……”
三夜突然問了一句,“難道你每個朔月都這樣熬過來的?”
她本以為他不會回答,沒有料到片刻之后,他居然淡淡地說道,“我從生下來,體內就帶有寒毒,每個朔月都會發作,二十年來,已經習慣了……”
不知為何,聽到他的話語,三夜的心口居然有些微微的疼痛。
蕭子陵又道,“或許我不該跟你說這些……”
三夜不知如何開口,空氣中又是一陣沉默,耳邊傳來竹炭噼里啪啦的聲音。
屋子中漸漸暖和起來,折騰了半宿,三夜漸漸有了些困意,她靠在床榻旁,閉上眼,沉沉地睡去。
直至第二天清晨,她才醒來。
此時,屋子里已經沒有蕭子陵的身影,她站起來,伸了個攔腰,一件雪白的衣衫從她肩膀滑落,掉在地上。
三夜從地上撿起衣衫,是蕭子陵的。
她嘴邊揚起一抹笑意,看來蕭子陵的心腸也并不是那么壞。
清晨院子里的空氣很是清新,三夜閑來無事,便在亭子里坐著呼吸新鮮空氣。
望著的亭子下的山石水榭,流水潺潺,她的心情本來是不錯的。
但是這個時候她偏偏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并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仇家,晉云山莊的莊主,晉無痕。
望著他匆匆往這邊走過,三夜一驚,連忙垂下頭。
武林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他不好好呆在自己的狗窩,來這里作甚?話是這么說,但萬一被他認出來,可就遭了。
果然他還是看到了她,望著她,兇神惡煞地向她走來。
三夜暗暗亮出短劍,既然躲不了,那就拼個魚死網破。
“小哥,請問莊主會客的大堂在何處?”
原來是來問路的,三夜悄悄將短劍收回,她指了指前方,壓低了聲音道,“往這里一直走,左拐就到了。”
晉無痕點了點頭,繼續前行。
三夜松了口大氣,幸好他沒認出她來,不過想想也是,她換了男裝,又易了容,他認得出來才怪。
雖說如此,三夜對晉無痕的到來還是心存疑慮,他來此,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