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蕭子陵猛地咳了幾聲,睫毛動了動,然后竟慢慢地睜開眼。
三夜摸了一把冷汗,太好了,這廝總算是醒了。
可是,看到她,他怎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難道她打傻了。
“沒清醒是吧,要不再讓我打兩下。”說罷她舉起手,又要打。
“你若敢打下來,我立刻殺了你。”他望著她,字字如冰。
三夜一怔,連忙放下了手,“呵呵,原來你沒傻啊。”
蕭子陵將臉偏到另一邊,冷聲道,“趕緊放了我,你很重!”
三夜低頭望了身下一眼,才發(fā)現(xiàn)原來兩人的姿勢是如此曖昧,她笑了笑,翻身下榻,卻絲毫沒有要放了他的意思。
“你不放,我也能自行解開繩索。”
三夜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道,“解開繩子后是不是還要跟我打一架?”
“是。”
“你回答得倒是干脆,我把你從山里撿過來,也算是救了你,我不求你回報,但你也不至于那這種方式來犒勞我啊。”
他沉默,最后終于開口道,“我只想要回冰蟬琥珀。”
“若我不給呢。”
“不給便殺。”
三夜都快被氣死了,她瞪著蕭子陵恨不得把他掐死。
“這東西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嗎?你寧可殺了我也要將它奪過來?好吧,那我告訴你,我還偏不給了,我看你怎么殺我!”
一時間,房間里充滿了冷森的寒氣。
三夜見蕭子陵緊密著雙眼,臉色鐵青,身體繃直著,一動也不動。
“喂,你可別給我裝死啊。”她上前,手剛觸及他的皮膚就如觸電般縮了回來。
這家伙的身體冰得能凍死人,她轉(zhuǎn)念一想,今夜似乎是朔月,他體內(nèi)的寒毒又發(fā)作了。她開始慌了,手忙腳亂地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將他扶起來,準(zhǔn)備輸送真氣給他。
不想剛一運功,手掌觸及他的后背就被猛地彈了開來,他覆在床頭,吐了口血。
“怎么會這樣……”她嚇得后退一步。
他抬起頭,幽幽地望了她一眼,“這寒毒在我體內(nèi)已經(jīng)根深蒂固,靠外力是無用的。”
“那到底要怎樣才能除去你身上的寒毒?”
他不說話,她知道,定是要熬過這整整一夜,一夜是好熬,可以后呢,一年有十二個月,十年有是一百二十個月……
一想到他這一輩子都要受這寒毒的折磨,三夜的心就堵得慌。
想了又想,她還是不能見死不救,她把心一橫,手指已經(jīng)開始解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輕輕地落在地上。
月光靜靜地灑下,勾勒出他如玉般曼妙的身姿,蕭子陵睜著眼,蒼白的臉靨頓時變得通紅。
“你,怎么……”可以,這兩個字還未出口,她已經(jīng)擁住了他的身體。
兩具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蕭子陵的思緒頓時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去推開她。
她的身體無疑是溫暖的,而他似乎也渴望這樣的溫暖,一旦抓住了,就不愿再放,過去的二十年,已經(jīng)夠了。
他身上的寒氣透過緊貼的肌膚一點一點融入她的體內(nèi),三夜雖凍得咬牙切齒,但心里還是有些許的暖意。
夜靜悄悄的,回蕩在彼此耳邊撲通撲通的,不知是誰的心跳。
第二天清早,鐘離突然闖入他們的房間。
一進(jìn)門,入眼的便是床頭那一堆衣服,他又將視線緩緩?fù)采弦疲匆姵嗌砺泱w擁做一團(tuán)的兩人,他猛地一聲尖叫。
“啊啊啊,不得了啦,妖孽啊!”
三夜不知道跟鐘離解釋過多少遍,她說是因為蕭子陵冷,她才抱著他的。
可鐘離會信嗎?他不是三歲小孩,雖說還沒經(jīng)歷過男歡女愛,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正常發(fā)育,他更知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赤身裸體抱在一起意味著什么。
三夜這一回真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鐘離卻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一個勁地調(diào)侃她,“夜夜果然是出自魔門,才一夜就將人家吃干抹盡,這等才能真叫我佩服。”
“我都說了我們是清白的,我這是救他而不是猥褻他!”
“哦,我知道了,原來把人家吃掉也是一種優(yōu)良傳統(tǒng),我以后應(yīng)該跟著夜夜多學(xué)一些經(jīng)驗。”
三夜氣得嘴角一抖一抖的,她掄起拳頭就要往他身上打去。
“欸,別動手啊,動手的話就說明你心虛,心虛就證明你心里有鬼,心里有鬼就證明你對人家?guī)浉绺缫鈭D不軌。”
三夜捏緊的拳頭又送了下來,她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哼!意圖不軌又怎樣,懶得搭理你。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去了蕭子陵的房間,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他不在屋里,原本以為他已經(jīng)離開,不想?yún)s在院子后的溪邊找到了他。
他獨自一人做在溪水旁,靜靜地望著遠(yuǎn)處,目光清越。
她走上去,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蕭子陵的目光尋來,輕輕地望了她一眼道,“昨夜,還是要謝謝你。”
三夜一愣,一想起昨晚自己大膽的行為,臉上一陣尷尬,她只得佯裝笑意,“啊哈哈,別在意,我并不是要救你的,一時沖動而已。”
其他她真的只是一時沖動,早上醒來時,她就已經(jīng)后悔了。
又是一陣無言的尷尬。
“阿嚏!”三夜突然打了個噴嚏。
“你受風(fēng)寒了?”
“啊,沒事沒事,我的身子骨強(qiáng)得很,老虎都打得死的。”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到了一顆藥丸遞給她,“這是龍涎山莊特制的藥,吃了能強(qiáng)身健體。”
三夜訕訕地伸手去拿,手指不小心滑過他的掌心,是一種溫?zé)岬母杏X。
“那一天,我明明聽到晉無痕說要殺了我,是不是你阻止了他?”
“是。”
她的眼睛一亮,“為何?”
“如果你死了,便再也無人知道冰蟬琥珀的下落。”
聽了他的回答,三夜突然有些失望,“為何你非要和我爭這冰蟬琥珀不可?”
蕭子陵垂下眼,眸中染上一層清冷的顏色。
他說,“我并不垂涎那藏在冰蟬琥珀中的武功秘籍,我只是想要救我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