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天被鉗得生疼,卻也不便反抗:“這是弟子偶然間撿到的,因好奇瓶底刻著的文君二字,故而來藏書閣尋資料。”
老人自覺失態(tài),連忙放開李傲天的胳膊:“沒想到多年之后,竟然能再次看到這一玉瓶。”
李傲天直覺這老人絕對與文君李太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那么,文君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呢?”
老人神色黯淡下來,他望著遠(yuǎn)方,神情肅穆:“因為文泉和這些神藥,總有一些人想要從文君手中得到這些寶貝,想要加害于他。終于有一天,文君府一夜之間消失了。”
“消失了?”李傲天詫異。
老人點點頭:“是的,消失了,文君府是建在華陽宮后山的宮殿,卻平白無故地消失了,至今也沒有人知道原因。”
這,還很是奇異,李傲天從前無論如何也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既然那男孩手中有文君的神藥,那么他一定與文君有密切的關(guān)系。
“那么前輩,文君可有后人?”
老人搖了搖頭:“死了,都死了。”
是嗎?李傲天卻感覺不是這么回事。
“念瑤,如果那孩子還在的話,應(yīng)該也像你這么大了。”老人看著李傲天,神色中有一絲悲傷。
“前輩——”李傲天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答,好在老人也沒想要多留。
“你已經(jīng)知道你想要的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藏書閣要關(guān)門了。”
李傲天點點頭:“謝謝前輩。”
老人的背影是如此滄桑,似乎講述那些事情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一般。
李傲天在藏書閣待了一整天,出來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透了。他想起今早將云詩璇一個人扔在那里,突然有些擔(dān)心,決定去看一看,她是否平安。
去女眷的住所要路經(jīng)后花園,李傲天不自覺地看了看,就是今早,他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那個男孩,他從藏寶閣的偏殿中出來,手中還拿著什么東西。
正想著,眼前一個人影掠過,李傲天大喝:“誰!”一招風(fēng)魔斬,將那人打落在地。
那是個黑衣人,身影十分嬌小,蒙著面紗,李傲天卻認(rèn)出了那雙眼睛:“是你。”他幾乎肯定,這個黑衣人就是早上那個男孩,最近幾番與他相遇,看來這事他是非管不可了。
見李傲天認(rèn)出他,男孩也不再掩飾,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李念瑤。”
三個字從李傲天口中輕輕吐出,男孩身子一震,轉(zhuǎn)身不可思議地看向李傲天。
看來是蒙對了。李傲天上前幾步,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他早就懷疑這個男孩就是文君李太白的后人,加上老人說如果那孩子活著,與自己幾乎是一般大,他就有些肯定了,如今看他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真的了。
“你混入華陽宮,究竟是為了什么?藏寶閣的東西可是你偷的?”李傲天開始咄咄逼人起來。
李念瑤沉默,他不認(rèn)識面前這個人,并不想同他多說什么。
“你先告訴我,藏寶閣里的東西是不是你偷的。”李傲天緊緊盯著李念瑤的眼睛。
半晌,他終于開口了:“我只偷了地圖,其他東西我一概不知。”
“證據(jù)。”李傲天道。
“隨你信不信。”李念瑤語氣有些憤怒,顯然是對別人冤枉他的事情很是不滿。
不知道為什么,李傲天一直都很相信這個只見過幾面的男孩子。
“告訴我你父親的事吧,說不定我能幫你。”李傲天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當(dāng)時聽老人講述李太白的事情時,他就隱隱感到了,這事并不簡單。若文君府的消失是個意外,那么李念瑤就不會偷偷混入華陽宮了。
李念瑤狐疑地盯著李傲天,似乎是在懷疑他的動機(jī)。
李傲天剛要開口,只見身后一個身影襲來。“小心!”他一把抓過李念瑤,躲開那一擊。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李念瑤背后中了一招,他悶哼一聲,表情很是痛苦。
二人面前又多了一個黑衣人,偷襲了李念瑤后,向藏寶閣里跑去。
“怎么樣?還能走嗎?”李傲天擔(dān)心地看向李念瑤。
李念瑤點了點頭。二人一起追了上去,在藏寶閣門口將其攔住。
“你是什么人?”李傲天厲聲喝道。
黑衣人并沒有開口的意思,他直接向李傲天攻了過來,李傲天也不客氣,使出了一招化冰訣。黑衣人突然不動了,將自己的胸口直迎上那冰刃。
等李傲天感覺到蹊蹺時,手中的法器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冰刃沒入黑衣人的胸膛,而他沒有一絲躲閃的意思。
噗地一聲,鮮血四濺。李傲天與李念瑤怔怔地看著黑衣人倒地。身后傳來腳步聲:“什么人夜闖藏寶閣!”
他們對視一眼,李傲天拉住李念瑤,飛身而出。若是被華陽宮的人發(fā)現(xiàn),難免不會被當(dāng)成同伙,于是李傲天小心地帶著李念瑤一路回到自己的住所。
一進(jìn)門,李念瑤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額上盡是冷汗。一定是剛剛受傷了。見狀,李傲天連忙將李念瑤扶到自己的床上,讓他趴在上面。
受的傷是在背部,與自己當(dāng)時的情況一模一樣。李傲天自認(rèn)有了一些經(jīng)驗,他拿出李念瑤曾贈與自己的玉瓶,將這藥敷在傷口,有奇效。
想著,便要掀開李念瑤的衣服,沒想到手剛剛觸碰到他的衣襟,便遭到了他強(qiáng)烈的反抗。
“住手!”雖是疼痛難忍,李念瑤立刻轉(zhuǎn)過了身,背部一碰到硬床板,劇烈的疼痛便傳來,疼得他驚呼一聲。
“叫你亂動。”李傲天皺了皺眉,也不再細(xì)想,便要給李念瑤敷藥。
“別碰我!”李念瑤掙扎得更厲害。
“你!”李傲天很無奈,這家伙是怎么回事,諱疾忌醫(yī)嗎,都疼成這樣了還不讓別人醫(yī)治,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想清楚了,是自己疼死,還是讓我為你敷藥。”李傲天冷冷道。
李念瑤咬緊嘴唇不講話,面紗在掙扎中掉落,露出姣好的容貌,李傲天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燭光下黑衣下的身軀略有起伏。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要掙扎,“你是女人?”
李念瑤別過頭不看他,顯然是默認(rèn)了。李傲天頓時哭笑不得,他居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真是太失誤了,怪不得當(dāng)初云詩璇說自己身上沾了女人的香粉氣,那時還以為是花的香氣呢,沒想到是她的緣故。
李傲天嘆了口氣,男女有別,如今自己是萬萬不能給她上藥了,但是這樣下去她會疼死的。
“你在這等著,千萬別暴露行蹤,也別私自離開,否則不出兩步你就會被捉住,我現(xiàn)在去找人過來,給你敷藥。”李傲天準(zhǔn)備將云詩璇叫過來,她們同為女人,自然不用避諱什么。而云詩璇與他的關(guān)系如今密切,如今他也不必對她隱瞞些什么了。
李傲天剛要離開,李念瑤卻阻止了他,“不行,你不能離開這!”
“為什么?”
“現(xiàn)在我完全沒有抵抗能力,而藏寶閣失竊他們一定會找刺客,若是他們此時找到這里來我該怎么辦?”
“這——”李傲天有些遲疑,她說的的確有道理,但傷也不能不治啊,“這樣吧,我快去快回。”
“不行!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李念瑤很是堅持,這讓李傲天很是為難,“那你讓我怎么辦呢?”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李念瑤一張臉漲得通紅,“把藥給我,我自己敷,你轉(zhuǎn)過身去,不準(zhǔn)偷看!”
李傲天只好無奈地應(yīng)了,他將玉瓶遞給李念瑤,轉(zhuǎn)過身去,閉上眼睛。
“不準(zhǔn)偷看!”
“是,我發(fā)誓不偷看,你快點吧!”李傲天無奈,只聽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音。
過了一會,只聽李念瑤說道:“好了。”
李傲天轉(zhuǎn)過身去,此時李念瑤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面紗取掉了,一頭黑發(fā)傾瀉而下,襯得她面如白玉。
這清秀的五官、纖細(xì)的身材,怎么看都是個女人啊,當(dāng)初自己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李傲天暗暗懊惱。
“多謝了,你又救了我。”半晌,李念瑤別扭地開口。
“那作為回報,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真相了。”李傲天很是狡猾地說道。
李念瑤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我叫做李念瑤,文君李太白是我爹。”
“這些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好奇的是,你混入華陽宮是想要做什么?”
“很小的時候我就沒有見過我爹,直到不久前,娘去世了,去世前她告訴我爹爹的身份,是華陽宮的長老文君李太白,還告訴我,爹爹的死并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謀害,我們母女兩個也是歷盡千辛才逃了出去的。娘死后,我無依無靠,更沒有一個親人,于是我決定,要找出真相,替爹爹報仇!”
“那你找出真相了嗎?”
聞言李念瑤臉色低沉下來,“還沒有,但是我已經(jīng)得到了華陽宮的地圖,待我找到爹爹的故居,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李傲天恍然大悟,原來她潛入藏寶閣是為了尋找門派地圖,那么那些寶物又是誰偷的呢?他可不相信會是昨晚那個刺客,沒有人會如此愚蠢,自投羅網(wǎ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