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薔薇?”小楠心想,她很早就看出他們的心事,因為那是相看時發出的愛的光芒,微笑也是不同的。愛著一個人,當看到這個人總是顯得不那么自然,這一點誰也假裝不了,除非你沒愛過。
看來,唯一她了。薔薇真是個幸福的女人。
真的!行動了!
驅車來到一家大型商場,名叫時尚百貨。在一家口碑很好的水晶店“好花季”時尚百貨有六十五層,最下面的六層是商鋪。第一層的南角門市自助銀行取款機,正門被“好花季”占據。
“歡迎光臨,好花季。”一個銷售店員走向前,笑迎說。在銷售員的解讀下。
魯子瑾買了一個吊墜,綠幽靈。
說能辟邪用的水晶兼主愛情,薔薇是秋天出生,根據五行學說,秋天屬木。
魯子瑾很滿意,很痛快付了錢。
農歷八月二十九的虛市。
生日會上有薔薇的同事、友人、親戚、粉絲來相賀。
熱熱鬧鬧的,一直到晚上十點才結束。
在會場上魯子瑾始終是以同事的身份演出,只是兩人看的目光不同,秋波送情。如有一時碰頭,就竊竊私語:“我的禮物呢,沒有你就死定了。”魯子瑾總是假裝沒聽見,有時薔薇故意搶著他準備要拿的飲料或者無聲無息走在他的背后。
時間來到了晚上的十一點,虛市的夜空,繁星璀璨。
魯子瑾在街頭上,一個吹著冷颼颼西北風。少有車輛的來往六車道的國道,街燈發出黃橙橙的光,無人獨自行走的午夜,好像在表示,這一刻里,這里的一切是你們兩人的。
薔薇接過禮物打開了,轉向身后。
戴上了吊墜。
“你對我真好!”嘴吃了蜜糖。
兩人抱在一起,再也沒多說一詞。
魯子瑾換了辦公室,正好在社長的隔壁。寬敞,明亮,高大紅木柜,辦公桌厚重寬大,擺有電話機兩個,花瓶斜插著幾支鮮花一只,薄而大的臺式電腦一臺。墻的門面掛著一個“天道酬勤”黑墨大字的匾。
魯子瑾彎腰,鼻尖貼著鮮花。覺得這花香真的香,比他聞過的任何鮮花都香。他很享受這一刻,他覺得他等這一刻很久了,夢實現后那種滿足,那種稱心。
這時,門外有個人影,敲著門。魯子瑾坐了下來,說:
“進來。”
“當前最要緊的事是五周年慶刊能準時印刷發售。”小楠說。
“那排版做好了嗎,還差誰的稿子。”魯子瑾大聲回道。
“排版跟前期沒大的修整,還差,薔薇的。”小楠小心翼翼的說。膽顫心驚。
“好了,你先出去。”魯子瑾搖著手,示意讓她快點滾出去。
小楠愣住了。覺得討了無趣,鼻子一把酸呀!
“小楠,等一下。”魯子瑾,說話語調也變得溫和好多。
小楠慢慢轉身,兩步做三步走,眼瞧著墻上。
“對了。上次真的要謝謝你,我買到了很好的禮物。”魯子瑾露出笑容,很有耐心,也顯得很有誠意的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小楠在找到合適的站姿,轉過頭,目不轉睛的說。
魯子瑾想著,小楠變得很快呀!現在我是領導了,是她的上司。所以她便這樣回答。
變!你不變就是身邊的人在變。
你不要懶得看,這是真的。
“薔薇的稿看來你親自登門,要是她還不交,你就說是我叫你去的。”魯子瑾一邊思索,一邊說。
這個事做好了。計你一功。還調你到新的部門專門做網站。
“嗯。”小楠很快就應承了。這可是一個美差,高薪。
小楠退了出去,歡天喜地的,走路都是輕飄飄。
過了五分鐘,門推開了。小楠把剛泡的咖啡往桌子上一放。魯子瑾點了點頭,小楠轉身,退出了。
下午一點。小楠開車來到薔薇的住處樓下。門衛是一個老大爺。
老大爺給她發了一個進門卡,她找好了停車位,走出了地下停車場。坐上十一層的電梯。
按著門鈴!防盜門手把柄掛著“在閉關中,閑人勿擾。”小吊牌。
小楠的手指頭敲著小牌子,木質的,發出嘭嘭聲。覺得可笑。
“薔薇姐,是我。”又喊了兩聲。
維奇斯聽出是小楠的聲音,開了門。
“咋的,爬來這吃午飯嗎?”維奇斯說笑著。
“忙呀!薔姐不在嗎?”小楠說。
“小吊牌上的字也夠清楚的了,至于什么事跟我說也一樣的。”維奇斯在空蕩蕩的房間來回走,裝得比誰都要忙,嘴邊又嚷嚷個不停,像很久沒跟人張口說話。
“魯顧問叫我來這一趟,催稿來的。”小楠找好位置坐好,放下手提包,忙接過半杯茶。
“是的,魯顧問,如今什么都是他一人在主張。——真是萬能的神主。”維奇斯露出潔白整齊的門牙,半客套,半詼諧說。
“是萬能我就不信了,薔姐才是星兒,沒有薔姐也就沒有今日的他。”小楠順著維奇斯架起的梯子往上爬,好像一下子頭顱就頂到不周山似的,又忙收住嘴,手提著茶杯,不防太燙,嘴唇被燙,沒喝著便放棄了。
“這話在這里說就好了,再到別處可就不一樣了。”維奇斯靠上去,眼瞪著她,希望她記住這可不能亂說。
薔薇聽到是魯子瑾叫她的,從書房跑了出來。
“我一猜,就是這個人了。”薔薇說。
“是,他現在是魯顧問,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小楠似乎沒把維奇斯剛才的警告放在心上,還以這個紅人說事。
這一刻,薔薇覺得這幾年花在他身上的功夫,有起色了,起作用了。魯子瑾坐上這個位置,很是高興,臉上是滿滿的喜悅。
至于,魯子瑾代替了她的位置,她不但不生氣,反而很坦然,就像是打了一場勝利仗。
“小楠這就是稿件,你帶回去吧。”薔薇返回書房,過了一會兒,拿出一疊稿紙,遞給小楠。
小楠接過這疊稿紙就像是拿到了一份榮耀似的,又像是自己是這疊稿紙的作者似的。忙摟在懷中,像是怕人要從她的手中奪走。
笑著坐了下來。一手拉開了手提包,直往包了塞。
“你這是當人民幣嗎,整個包鼓成這個樣,好當富婆一枚。”維奇斯在那邊笑著說。
“這個比人民幣更值錢。”小楠歪頭倒腦的說。
半杯的茶水擺在桌子上,熱氣蒸騰。
“我走了,你們留步,改日我再聚。”小楠滿懷喜鵲地,拉開了門,很客套的揮一揮手,好像在跟才認識三分鐘的同事道別似的,顯得生硬,急促。
關門了,卻聽到走廊外的高跟鞋與地板碰觸的咯噔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到。
薔薇端起一杯咖啡,熱騰騰的咖啡冒著煙;靠在窗戶邊,往樓下看。小楠變得很小,真像一只會飛的鳥,卻沒在用腳跑路,一下子埋進一輛車子里,車子冒出尾氣,車子出了大院門,轉了彎,涌入了繁忙的車流中,分不清她開的是那一輛,也沒這個眼力了。倒是松了一口氣,提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
“他真能管,什么事都包攬了,說不定他是要搶著當社長。”在那里嘀嘀咕咕。
“現在他這樣子,就有更多的人喜歡他了。”薔薇說。
“他在奮斗呀,他的手下也有這樣的干勁,會是個好領導的。”薔薇若有所思,自言自語。
“看來,是這樣子的。”維奇斯一時間不知如何去表達自己內心所想,她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變了。
薔薇變了!
自從她從榆樹林回來的那天起,薔薇也說著客套,也學著見人鬼說鬼話。
“維奇斯,他會不會當上社長呢?”薔薇突然把目光投向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維奇斯。
“用不了多久。”維奇斯說。
“野心也夠大的,在兩天前的會議上他話似乎比社長的話更響。”薔薇把自己要擔心的,留意的一點跟她說。
“戰斗的男人是這樣子的。”維奇斯在指著報紙上一則見義勇為的事跡上的標題——一個個字,停頓得當的念,真像個剛學認字的小學生。
整個客廳也靜了下來,薔薇回到她的書房。
桌子的荷花落下了幾瓣,沒人在意或觀察到它落下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