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將直照南半球,北半球的日子將是一日日短過一日,夜是越來越長了,天氣也寒冷起來。黃葉鋪地,西風將去,北方呼嘯而來,會完全取代前者。
整個假期過去了兩個月,都做了什么呢,要去的旅行沒去,要愛的人沒去愛,都懶散了。薔薇一眼疲倦,在禁閉的窗戶,眺望那片榆樹。
“想不到,你們這樣就算認識了。這倒不是奇怪。”,薔薇
“哦。這里最冷也是這樣子了,雪是下不了的。”,維奇斯接話倒是接出牛頭不對馬嘴,答非所問。
“下雪,下了雪縱是一片雪茫茫,心境冷靜蕭條。”,薔薇所幻想下雪后的世界,大概是說她情感世界一種困入虛無的處境。
“是嗎,倒不了,也去看看下雪。那中國最北端也能看到極光,哈爾濱的冰雕。在一個農園入住,在一條河上打個冰洞釣魚,下網把身上有的苦勁力道統統使出來。”,此刻的維奇斯所想征服寒冷的冬天,做漁民一個也能行,絲毫不懼風雪。
“維奇斯跟我去一趟,請個假不是難事呀。”,薔薇被她描述的不畏寒冬,而敢出沒在冰河上打魚的漁人形象震撼,更是有意套她的話。
“事假難請的話,就請病假。”,薔薇見她似乎下不定決心,又給接著說。
“過來看吧,新聞時間到了。要不,我明天到小楠那里透透風口。”,維奇斯拿起遙控器,一邊說。正播著正七點的中央新聞聯播。
薔薇坐到沙發上,手上接過一杯泡好的咖啡麥片。
一夜無話。
“作為文字工作者,多走是應該的,行千里路讀萬里書這是有道理的,見些風俗習慣跟地域性,下筆的視野也開拓些。”,魯子瑾在知道是維奇斯請假跟薔薇去漠河看雪打魚便答復說。
“倒是他人好,竟有這樣好事。”,維奇斯心想。
小楠對他這個轉變,是猜不透的。又怕變卦,維奇斯便親自到代理社長辦公室領了請假條,小楠馬上安排了人員來接替她的日常工作。
“哈哈!這樣就著了,看這是什么。”,維奇斯神氣把一種紙條搖向半空,朝著薔薇笑了起來。薔薇看著請假條,批假的一欄上“魯子瑾”,這三個字,龍飛鳳舞,雖是難辨認,可卻有實際效果,這樣就足夠了。
看雪去,她倆就出發了。
虛市沒有直達高鐵到漠河,漠河還沒有開通高鐵。“在BJ西站轉普通火車。”,薔薇說。
維奇斯更是樂意了,整個行程都由薔薇出謀安排。
在BJ西站轉了普通火車。在轉車時,從高鐵上下來,北京城整個空氣干燥,冷颼颼的,對薔薇來說,呵氣便是一種奇觀。
“這么冷,還要北上會不會冷死呀,我這腳趾頭一入冬就是蘿卜腳。”,薔薇在深呼吸,好像這空氣太稀薄似的,是怕不夠吸嗎?
“真該夏天來。”,維奇斯說。
“離中轉時間,一個多小時,先不進候車市。”,薔薇說。
“嗯。”
維奇斯來過一次BJ,五年前的國慶節,看了升旗,到了故宮,爬了八達嶺等。薔薇也來過三次,可每次都是路過,BJ也只是聽到的BJ,眼看BJ才是BJ?
“BJ也夠冷了,要是下雪了,我們就不去漠河。”,薔薇把看雪當成目的,她也是想在BJ逗留。
可從百度搜索到的BJ氣象,說最近的幾天不會有雪下。
“你非去不可了,漠河還有極光看,我可要開冰打魚呀,那才是最終目的。”,維奇斯一邊把手機遞給她看BJ最近幾天的氣象,一邊勝利似的說。
“再見BJ,再一次。”,坐上去漠河的火車,薔薇看著窗外,揮了揮手,自言自語。
到了漠河。正好是中午時分。在度假酒家開了房間。正好有一個旅游團,也是南方來的。
那個領隊是個三十幾開外的男導游。
“三天兩夜,收費一千八百元。”,導游說。
“跟團去,真沒意思。”,維奇斯一口回絕。
“兩位覺得價格不合適,可再談談,兩人在嚴寒冬日總該想一想熱鬧。這再想一想。”,導游跟在后面,把一張名片遞給她們。
“你少些折騰好了。”,維奇斯拖著一個李行箱,是一條青磚頭鋪成的馬路,路邊是掉光葉子的銀杏樹。
“你真像長了兩個胳膊的木樁。”,維奇斯說。薔薇因怕冷,在一個賣棉襖鋪,要了一件軍用大披卦,穿起來,要是長發往頭頂盤住,戴上帽子,摘去梅花耳釘,正合“安能辨我雄雌。”
“玫瑰有家”是一個旅店名稱。從全國各地來漠河旅游的背包客,情有獨鐘也。有一堵墻,更像是墻報了。游客留下的照片,字條,跟一些耐人尋味的句子。的確,店主已做了爺爺,他有兩個兒子,老伴在早些年去世了,這聽長住在此的一個旅客說。他經營這個店糊口,縱有千般閑暇,倒對書畫產生了濃厚興趣。一個有文學趣味的人,懷有文學情懷的人也是偏執人。這里純潔空氣使人振奮。屋后有白楊樹,幾棵矮小的松樹過度傾斜,正是風吹成的“旗形樹”。瘦削的樹枝長向同一個方向。窄小的窗戶,為了更好接受陽光,透光窗幾乎跟到屋頂,為了不至于被北風吹動深深地嵌在墻里。
刻有簡單圖案又是稀奇家具。木凳子,木桌子,沒上漆的木櫥。一只叫“撒浪”的黑狗,牛頭狗。對生人總顯得過分的熱情,在人的腳跟后,嗅你的氣息。看出是頭忠實的稱職的看門狗。
石墩做成的地基,這堅固的房子倒是花了不少心思,講究起來,人住了講究的地方,自是暢順怡情。
深紫的瓷碗燈比金黃色的燈罩卻是兩個不同格調。
深紫,總會聯想到滿地長著在怒放的紫蘭花,回憶總陷入悲哀。金黃,沙灘上海浪拍打著海岸,一波接一波,海面吞沒了金黃的太陽,而記憶總帶著情,所以象征完全不同的人生觀。
襪子根本不敢用力拖拉。一盤洗腳水冒著熱騰騰的水蒸氣,薔薇正預備著洗腳。
“你得把腳放進熱水里,先讓整個腳暖起來,再去脫。”,房東因聽到薔薇帶哭泣的喊疼聲,走了過來,邊敲門,邊放開嗓音說。
維奇斯卻在重復說:“得叫醫生,看看。”
“這鬼冷的地方,能碰見什么醫生。”,薔薇朝著維奇斯喊了起來。好像是因為她才來這,受到這苦,多么難受呀!
“蘿卜腳”說多了,再多幾遍也無濟于事了,因為根本不能改變什么。好心的店主,給她帶來一些醋跟胡蘿卜,說敷上見效的。
“我肯定我是說過的。”,薔薇默念,一晚上在追尋自己曾跟她說過自己的還蘿卜腳。可毫無對證了。
蘿卜腳要用胡蘿卜治,這是真的。第二天起床薔薇起床第一句話。維奇斯被這話驚醒了,倒也沒看她的腳趾頭,嗯嗯兩聲,又睡下去了。
第三天她熟悉了這附近,起個早跑步了。在冰河上,累壞了,撕破嗓音喊了幾聲。返回時,她發覺風帶了刀子,是刺骨的疼。鼻頭通紅,呵氣取暖。
“我千里迢迢來這,看雪,那里有雪呀,都是冰,厚厚的冰塊。”,薔薇用一根枯木頭往冰河上砸。
手里緊揣著一張完整的葉子,綠色未枯黃的樹葉。薔薇是在河邊的一塊冰里砸出來的。
“你找到了冬日里唯一的希望,遠比打洞釣魚更有詩意。”,維奇斯小心翼翼把綠葉放在掌心上,一手輕撫著。
聽到維奇斯這話,跟來這三天,看極光是時侯不對頭,看雪雪還沒見下,因為風暴大,就窩在旅店,一整天除了簡單三餐的進食,人睡得昏昏迷迷,腰酸背痛。什么開冰打魚,釣魚變成一場玄幻,是多么可笑的目的,倒是像個騙子,因為騙了先前的自己。
薔薇在新浪微博上“今天刻意起個早,聽一聽從冰塊下發出的聲音,漠河個什么樣的冬天。要是得了蘿卜腳,漠河不懂我的疼,開冰釣魚可費勁,開好了洞天也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