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談話之后,多安和凌想恢復原來的關系,只是,相對于原來,始終有點兒間隙,沒有以前那么地自然。多安為了讓這種尷尬降到最低,能避則避。然而,同一個班的他們,能夠避到哪里去?
凌想看著躲避著自己的多安,心里很不是滋味。
終于有一天,敢愛敢恨的凌想在走道上堵住了多安的去路,他拉著多安的手把她牽到了一樓的走廊上。(凌想考慮到多安不想引人注目的性格,一樓走廊沒有什么人真是一個好去處。)
“多安,你不用那么躲避我。”
“哦,有嗎?”多安決定扮豬吃老虎。
“很明顯好不好,我有眼睛,可以看到。”凌想用雙手比劃自己的眼睛,接著用手指彈了一下多安的額頭。
“啊。”多安扶住自己的額頭,“好痛。”
“知道痛就好,你知道么?你這樣躲避我,我這里比你那里痛很多。”凌想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多安的臉又紅了起來了,凌想總是把事情做地那么地露骨。
“看你臉紅地,還不承認,哇哈哈哈。”凌想接著說。
“凌想,我以前怎么沒有發現你是這樣的人呢?”多安一只手扶著額頭,實在是太無語了。
“怎樣的人?”
“可以讓人無語,超級自信的人。”
“謝謝夸獎,所以我就是這么無語,自信的人,所以我說的話可以不當真。”凌想看到多安沒有說話,接著說,“因此你現在不要覺得不自在,我說的話很多都是開玩笑的。例如說,前段日子的我喜歡你,是胡話來的,看咱們的兄弟情誼到哪種地步。”
“兄弟情誼?”多安的眉頭皺了起來,多安的世界觀準備被攻陷了。
“對,就是情誼,難道兄弟不能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么?”
“凌想,你好變態啊。”多安有點懷疑眼前的凌想是不是自己認識了七年的凌想。
“多安,你知道嗎?如果是我女朋友,我會說我愛她,而不是我喜歡她。如果是我朋友或者兄弟,我會說我喜歡她。”
“感覺這都是歪理。”
“這是凌想的道理。”
“我認輸。”報告,多安的世界觀已經被攻陷。
這一段鬧劇過后,多安和凌想終于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多安有她的好友圈,凌想有他的籃球圈,見面打打招呼,兩人之間偶爾有一些交集,像一般的高中同學那樣。
高三
家長們生怕孩子的身體受不了,三天兩頭把湯水往學校里面送,多安媽就是這其中的一員。經歷了生死之后的多安媽,對待自己的女兒和生意開始上心起來,生怕女兒餓壞了。
“媽,我很飽,不餓。”多安看著二人份的湯說到。
“你快點喝,喝了才有力氣看書,我花了很多錢的,這鍋湯要五十多塊,而且我煲了很辛苦的。”多安媽說。
“可是,我真的喝不了了。”多安摸著自己的肚子說。
“喝不了也得喝,不然浪費了。”多安媽把湯料全部倒進了多安的碗里面。
多安在多安媽的注視下把湯喝完了,喝完湯的多安痛苦極了,媽媽突然之間的關心讓多安又驚又恐。驚訝的是媽媽突然之間的轉性,恐懼的是這份愛來的很有壓力。
一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成績,體重,身型。在多安媽的細心照料下,多安整個人就像一個吹起的氣球,一開始就腹部,接著大腿,最后是手臂,越脹越大,寬松的校服開始變成合身。
高考體檢那天,多安看到18年來體重的最大值,130斤。雖然說多安173高可以hold住這體重,然而和一年前95斤的多安相比,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差距實在是有點大。
“安胖子,你確定你還要吃么?”凌想在飯堂找到了正在吃飯的多安。
“為什么不呢?浪費食物可恥。”多安吃了一口飯,“不許叫我安胖子啦,我寧愿你叫我小黃。”
“這一年我看著你從L碼變成了XL碼。”凌想怕多安不能理解自己的話,用雙手比劃了L碼與XL碼之間的區別。
“以前,別人都說我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人,現在,沒有人說這句話了。”多安放下勺子,用手托著下巴苦惱地說。
“看到你的樣子說不出口了。”凌想說,心里說了一句,多安,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還是可以接受你的。
“是啊,經過這一年,我知道,有吃東西的話肯定會長肉的,無論是誰?”多安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游泳圈上。
“人在吃,稱在看。”凌想捏了一下多安的臉蛋,“有彈性了許多。你怎么能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變成這幅模樣?”
2012年夏天,高考如期而至,A市陽光像往日那樣的明媚,而忙碌的少年卻換了另外一批。
凌想和多安的第三張畢業照,多安是一個短發的安胖子,露出大大的腦門,左邊眉毛尾部有一處疤痕,而凌想,卻蛻化為一名五官精致,皮膚白凈的美男子。
多安從凌想的手中接過畢業照,看著自己的模樣哭笑不得。
“安胖子,你眼睛被肉擠小了。”凌想認真地說到,“沒事,還是很可愛的。”
多安沒有理會凌想的話,直接回家了。
多安回到家后去廁所照了一下鏡子,直接想哭。高中的住校生活沒有鏡子,只看數字,沒照鏡子,真心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