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云猛地回頭,怒指著林軒,只是當他看到林軒那得意的面容時,才反應過來,原來被這小子耍了,柳云不由得一陣無奈:“你還真是瑕疵必報,我不就是借機嘲笑了你三聲,你至于這么快就報復回來么”。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林軒嘆了口氣:“我若不報復回來,恐怕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你知道了?”柳云有些詫異,隨后想了想林軒之前和自己的對話,覺得這樣一個人能猜出來也沒什么值得奇怪的。
林軒笑了笑,看向了床上的孟小雨:“這么明顯的提示我若再猜不出來,豈不是要和豬一樣笨了?”
柳云也嘆了一口氣,緩步走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不甘地說道:“其實上古時期,天地間靈氣充足,使用此術僅需要消耗一部分修為而已,雖說同樣是代價巨大,但修為這種東西,總歸是能夠重修的,只是不知道從何時起,此處空間閉絕,靈氣消散,上古修士一得不到靈氣滋養(yǎng),二不能離開此界另尋他處,因此紛紛身隕。到得現在,若再想使出什么奇術異法,只能夠消耗壽元了”。
“原來如此”林軒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如此辛秘,那些神話傳說中的大能竟然真的存在過,從柳云的話中林軒還得到一個信息,那就是在地球之外,遙遠的星空,依然存在著移山填海,拳破虛空的絕世霸主,想到他們逆天而行,勇猛精進,林軒便不由得一陣心馳神往,恨不能超塵逐電,身以代之,好與這些英杰豪強爭一時之長短,留萬世之英名。
只是想到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林軒又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更何況柳云也說了,此處空間閉絕,連上古大能都不能逃脫,自己區(qū)區(qū)一介凡人,又怎能得償如愿?還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
林軒收回思緒,目光移到了孟小雨身上,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值不值得,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這么做,一定會后悔一生。
“柳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林軒雖然有些猜測,但終歸不知具體的步驟,也不知這壽元要如何消耗。
柳云沒有回答,而是認真的盯著林軒的眼睛,沉聲問道:“你確定?”
“我此生無悔”林軒不耐煩地說道,自己做的決定,還從來沒有過后悔的時候,那怕最終被證明是錯了,那也是自己當初最真的選擇。
“我知道了”柳云點了點頭,隨后示意林軒躺下,林軒也不客氣,四處張望了一下,便找了一張床頭擺滿玩偶的床躺了上去,那本來站在角落里的小姑娘頓時羞紅了雙臉。
林軒嘴角露出一絲輕笑,忽然轉過頭,對著小姑娘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柳夢潔”小姑娘臉色發(fā)燙,以低不可聞的聲音答道。
“不錯的名字”林軒贊嘆了一句,隨后轉過身,望向了天花板,而那邊,柳云則是一邊做著準備工作,一邊為林軒講解具體的流程:“所謂壽元,就是一個人的生命上限,用現代科學解釋來說,其實就是細胞的分裂次數,在染色體的末端,存在著一種名為端粒的物質,細胞每分裂一次,它就縮短一點,隨著細胞的不斷分裂,一旦端粒消耗殆盡,細胞也就走向了凋亡。”
柳云神色莊嚴,表情嚴肅,明明是一個傳自先秦的練氣士,卻說出來一大堆現代科學,讓林旭不得不感嘆這也是個不拘泥于古法,與時俱進的人才,柳云卻不知道林軒心中所想,而是繼續(xù)滔滔不絕的說道:“而我的九星渡魂術,則是會燃燒你的壽元,也就是讓你體內的細胞在極短的時間內進行大量分裂,從而吸取到足夠的能量,在這之后,我便會用特殊的牽魂之法,引動你夫人的神魂,只要能與你夫人的神魂建立起聯系,就可以讓她掙脫能量,起死回生,畢竟這團能量只是在保護她,而不是囚禁她,她需要的,僅僅是一個指引的方向。”
“柳先生”林軒看著柳云認真的神情,忽然有些惋惜,這樣的一個人才,卻生在這靈氣消散的年代,若是給他一展抱負的機會,恐怕也是睥睨天下的一方神圣吧。
林軒在惋惜柳云,又何嘗不是在惋惜自己,心中縱有萬千豪起,也擋不住現實的悲涼無情。
林軒忽然就想起了一首詩,于是他就唱了起來:“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關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
林軒的聲音突然響起,平頭和泥鰍頓時面面相覷,不知林軒又發(fā)什么瘋,只有柳云仿佛突然中了魔咒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呆地看著林軒。柳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他只是覺得這首詩很熟悉,很親切,因此忍不住跟著輕聲哼唱起來:“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洲”
“心在天山,身老滄州!”
“心在天山,身老滄州!”
凄涼的旋律在房間內回蕩,讓人不禁想起這樣一個場景。荒涼的北地,大雪紛飛,萬里無人,一青年男子白衣勝雪,匹馬而來,凜冽的風遮不住他的眼,徹骨的寒凍不住他手中的劍。一人一騎,獨闖敵營,多少箭矢從他身邊擦過,多少刀槍在他手中折斷,青年神色張狂,睥睨天下,殺得這萬里似血染,殺得這胡人亦膽寒。
青年殺的興起,哈哈大笑,順手掏出腰間的烈酒一飲而盡,只是隨著一聲嘆息,這畫面突然層層破碎,換成了一個昏暗的背景。一個兩鬢雪白的老人坐在狹小的房間內,屋內破亂不堪,桌上有一盞油燈,忽閃忽閃地,好像隨時都會熄滅。老人就借著這微弱的燈光,不斷地撫摸著一件白色裘衣。那衣服上還有干涸的暗紅血跡,還有被刀劍刺破的粗劣傷痕,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老人多想縱橫疆場,享受著快意恩仇,只是終其一生,也沒有得到絲毫的機會,到得如今,只能心在天山,身老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