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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有歌綠衣聲

  • 嘯魂
  • l幽篁
  • 2387字
  • 2019-07-25 18:30:00

風(fēng)雪城罕見的陰雨綿綿。小雨連續(xù)地飄了好幾天,空中一直都有烏云,好像是愛上了這風(fēng)雪城似的,遲遲不肯離開。陰雨的天氣,睡覺再合適不過了,于是林夕就睡了個天昏地暗,連陳橫都在林夕好不容易醒著的時候問他一句:“不累嗎?”

林夕搖搖頭。如果是單純地睡覺的話,當(dāng)然會累,但是有了“夢”這種奇幻的東西,再累林夕也愿意睡下去。

這兩天的夢格外美好,好得林夕都不愿醒過來,想要一直都停留在夢里。可是,它再美好,也終究不過虛空泡影,活在現(xiàn)實中的人依然要努力活著。在夢里,他見到了很多人,有和他兒時親密無間的伙伴,有他可以將后背交付出去的戰(zhàn)友,還有衣兮,看到的衣兮仍然是一個小小的影子,但是即便是影子,也足以令他的心得以寬慰。

林夕忽地想起那天在城墻上看到的人,吹得一手好簫,只是不知是何人。林夕坐起身來,看著外面的小雨,忽然有了一種感覺,那個人會出現(xiàn)在城墻上。

林夕下床,走下房門。書香閣中,女孩們趁著這難得的陰雨天氣俏皮地玩耍,或者將雨水潑在一旁的一位身上,讓她的薄紗裙緊緊貼在皮膚上,可以依稀地看到里面的風(fēng)光,或者自己在雨中做出各種誘惑的姿勢,真是春心盎然。看到林夕,各女孩都收斂了幾分,被潑的女孩就趕忙藏到同伴的后面,以免被林夕看到,在雨中的女孩連忙收回那種誘惑的姿勢,回歸正常。林夕徑直走出書香閣,來到風(fēng)家門前。

腳底御魂氣,林夕也不打傘,就這樣浮到風(fēng)雪城的城墻上。雨滴粘在林夕的發(fā)簪上,順著發(fā)絲流下去,忽地落在他的頭皮上,讓他陡然清醒。林夕將發(fā)簪取下,長發(fā)散在后面,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竟像個女子,貼得近了,才驚覺眉宇間所散發(fā)出來的男人味和沒刮干凈的胡子渣。

林夕也不尋找,他就感覺這種環(huán)境太過于悲傷了,只有孤獨的人才會在雨天一個人淋著雨,想著生活中的一些事情,有時候眼淚流下來也不知道,就以為是雨水的滑落,雨停了,一切又都重新開始,就好像這雨能夠?qū)⑷说谋瘋榫w沖刷掉似的。一陣風(fēng)吹過,有些微涼。

”綠兮衣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林夕忽然放聲高歌,聲音沒有絲毫魂氣加持,但風(fēng)雪城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絺兮绤兮,凄其以風(fēng)。我思古人,實獲我心。”歌聲是如此的粗獷,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音樂價值所言,但是其中卻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流淌在心中的淚水。

忽有吹洞簫者,倚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

實乃天意,風(fēng)雪城中有人用紙筆將林夕這首即興而來的歌記錄了下來,并將其以口頭的形式傳承了下去,被有心的后人以“詩”的風(fēng)格收錄,將其與另外十六句連和在一起。全詩為:“綠兮衣兮,綠衣黃里。心之憂矣,曷維其已?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絺兮绤兮,凄其以風(fēng)。我思古人,實獲我心。”收錄這首詩的書被后世命了名,為《詩經(jīng)》。

······

風(fēng)雪城的東側(cè),這里相對其他三個方向來說比較混亂,而這里的人也相對來比更為勤奮,即使在雨天,這里也有做不完的生意,談不完的項目。在一個小小的酒肆內(nèi),客人們正在大口大口地喝著醇香的酒液,可是忽然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淡淡的聲音,那是一首歌,極為難聽,但是卻是誰都能聽出來里面含有的悲傷。

”大哥,我想家了。“忽然,一男子嚎啕大哭。

”大哥也想了,來兄弟,等做成了這三筆生意,大哥就帶你回家,到時候我們手里有錢,我們可以光宗耀祖!“

書香閣中,玩鬧的女孩子忽然就停下來,靜靜地聽著在空氣中傳來的歌聲,還有那弱弱的簫聲,許多欠欠的身影都怔住了。風(fēng)音倚在欄桿上,默默地聽著這歌聲,看著不遠(yuǎn)處的正在修煉的陳橫,玉腿不自主地從長裙中裸露出來。

”這人是要多孤單才能唱成這樣?“風(fēng)音輕輕地說了一句,旋即扭動著纖細(xì)腰肢向陳橫走去。

”陳哥哥,我好看嗎?“風(fēng)音今天為了陳橫,特地打扮了一番。

陳橫不睜眼,卻已經(jīng)想到了風(fēng)音的模樣,頓時臉頰一紅:“好看。”

風(fēng)音一撅小嘴,身子掛在陳橫的身上:“陳哥哥都沒有看我一眼,這樣回答是不是太敷衍了?”

“風(fēng)姑娘,我們······還是要保持距離,讓風(fēng)老爺子看到······”陳橫臉上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這要是讓風(fēng)家的人看到,那還不得群起而攻之?

“沒事,或許我爺爺就等著這一天呢。”

“風(fēng)姑娘,還是不要這樣。“陳橫說著,退出修煉狀態(tài),將身上的風(fēng)音放下,”剛才我聽到一個聲音,好像是林叔。“

風(fēng)音被陳橫放下,心中好不情愿,但所幸陳橫又引起了話題:”陳哥哥給我講講他的事情吧。“

陳橫想想,發(fā)覺自己真的不是很了解林夕,甚至連林夕的實力都不知道個具體。陳橫只記得,每一次遇到特別大的危險,總是林夕使他們化險為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原來我是一個小流浪漢,是林叔把我?guī)С鰜淼摹!?

······

一歌終了,雨好像下得更大了。被打濕的頭發(fā)緊貼在面頰上,林夕的一襲灰袍也有些濕。他從背后拿過銀傘,撐開,打在頭頂,目光停留在不斷摩擦的云層深處。

“既然來了,就讓我見見你吧。”林夕指的,是那個吹簫的人。

一個人影在林夕的背后陡地出現(xiàn),林夕緩緩轉(zhuǎn)過身。

只見那人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拍打。男子二十歲左右,長時間不打理的頭發(fā)扎成馬尾,束在后面,眉宇間盡是優(yōu)雅從容,深深的眼窩中,淡藍(lán)色的瞳孔古井無波,高高聳起的鼻梁上,一點雨水滑下,摔在青袍上。這男子身材較為單薄,卻兩間寬碩,大有容納海天百川之勢。手中拿著一支土黃色的簫,簫的周圍有著淡淡地綠色的魂氣流轉(zhuǎn)。

“你的簫吹得很好。”林夕道,旋即走到男子的身邊,將傘打在男子的頭上。

“謝謝。”男子走到城墻邊上,看著里面的風(fēng)雪城。

“你叫什么名字?”林夕問道。

“我叫風(fēng)銘簫,刻骨銘心的銘,笛簫的簫。”

“做個朋友吧。”林夕伸出向那男子伸出手。

那男子轉(zhuǎn)過頭來:“我沒有朋友,我只有一個妹妹。”

風(fēng)銘簫?林夕好像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名字。

”現(xiàn)在有了。“林夕主動道。

那男子好像還在猶豫著什么,看面容好像是經(jīng)歷了一番掙扎,才緩緩伸出手,與林夕的手握在一起。林夕感覺那雙手,很是粗糙,好像被沙礫磨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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