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彎著腰看著窗內：“ByeBye，到家說一聲哦～”

程瑤：“嗯嗯，你到家了，也給我發個微信。”

路遙：“走咯～”

輕車熟路的白導演和阿絮送別程瑤夫婦離開。

白導演按下遙控鑰匙：“上車，送你回家。”

天太冷了，得趕緊讓她上車，別凍壞了。

阿絮搓著手縮進車里，D城的冬天真是魔鬼冷……

坐定，阿絮從包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禮盒：“nao，雖然你大哥我沒給你新年紅包，但是大哥給你買了新年禮物了。”

白導演驚喜地接過禮盒：“還有禮物給我？”

阿絮：“大哥對你好吧！”

白導演手拿禮盒，合手作揖：“感謝大哥，可把小弟我感動到了。”

阿絮期待的小表情：“快拆開看看～”

程阿斗小姐已經忍不住想看白導演看到禮物的表情了……

啥？

白導演確實一臉吃驚，但他的吃驚不是吃那個驚……

白導演一臉不可置信：“確定……這是送我的？”

？？？

白導演的驚訝驚訝到了阿絮，不至于這么驚訝吧……

阿絮忍不住懷疑了一下自己，難道是拿錯禮盒了？給媽媽的項鏈盒子也差不多這般大……難道拿了項鏈給大白？

阿絮偏頭仔細查看……沒錯啊……禮盒里躺著的，不就是那只掛著大白圓腦袋的鋼筆嗎？

阿絮訝異：“有什么問題嗎？”

白導演：“程源絮？你知不知道……”不知如何開口……

阿絮：“啊？……”

不喜歡嗎？大白腦袋是有點幼稚……可是好歹是支鋼筆啊……你口袋里的那支鋼筆，不是還磨損了嗎……

白導演：“你不知道嗎？……”

「你不知道……

《云水謠》里，王碧云送給陳秋生的定情信物就是鋼筆，愛隔兩岸，王碧云的感情，卻如鋼筆一樣執著和堅定。

白導演的爺爺白曉年老同志和奶奶顧知沁的定情信物，也是鋼筆。

在上世紀60年代，鋼筆不僅是文化和身份的象征，更承載著一段段美好的記憶，部隊里的年輕人，都時興送鋼筆，來表達感情。

在舊時的百貨商店買鋼筆，還能提供現場刻字，涂金粉的服務，白老夫婦二人的定情信物，便是一對，刻著二人名字的英雄100金筆。

自衛反擊戰時，白老同志與妻子分別，還常用自己的這支定情信物寫下思念，

白導演年少時，偷看白老同志情書時，還覺得肉麻地雞皮疙瘩掉滿地，

少年哪懂什么愛情，但這種美好的情愫，卻被具象化了，成了那對鋼筆，和那些裝著相思雋語的信件的形態……

而白導演自己，送給初戀的定情信物就是一支鋼筆（祝你日后不被發現……）」

白導演有些期許的眼神望著阿絮，卻得了一個寫著莫名其妙的白眼……

被白導演盯著看了許久，阿絮不耐煩了……

不喜歡就不喜歡嘛……話還說了一半就不說了……

阿絮癟癟嘴：“算了，算了，不喜歡，就還給我吧……”

阿絮攤手，示意白導演歸還……

白導演：“……”

他不是那個意思……

看來，她也不是那個意思……

是自己瞎激動了？……

白導演偷瞄了阿絮一眼……的確不是要表白的樣子……

白導演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將盒子裝好，塞進了儲物格：“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去的道理。”

阿絮：“可你看起來不喜歡它啊……還不如還給我……”

白導演：“沒有不喜歡，就是很驚訝……你會不會讀表情的啊，那是驚訝好嗎！”

確實是驚訝，只是摻雜了更多的驚嚇……以及……期待……

阿絮：“我看著可不像……”雖然不大回憶得起具體的表情……可是總覺得那不是驚訝……

白導演一本正經，不容辯駁：“是！就是太驚訝而已！你這么大個人來，還送這么幼稚的筆，能不驚訝嗎？”

“是嗎？……”阿絮將信將疑地微皺眉頭，可她對那個表情的印象已經模糊了……

“算了算了，好賴是一支鋼筆……為了表達感謝～請你吃夜宵好了！”白導演試圖用美食來混淆視聽……

“好呀好呀，剛剛肉都給程瑤吃掉了……我就跟完全沒吃過一樣……”很成功地轉移了阿絮的注意力。

白導演暗自吁一口氣：“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阿絮托腮思索：“我現在吧，就是想吃東西，但是，一時半會兒吧，我還想不到要吃什么……”

白導演：“……”

阿絮：“要不這樣吧，你先把車子開起來，我們在回家的路上選一家吃的好了……”

白導演：“也行……”發動車子……

阿絮：“你開慢點哦，我還沒想到，別我沒想到就到家了……”

沒關系，白導演很樂意開慢點……

慢一點，相處的時間久一點……

“燒烤？”白導演看著馬路右前方的錢記燒烤。

阿絮：“不……好油哦～”

白導演：“水餃？”那家石大海餃子鋪看起來也不錯。

阿絮：“不行……面食容易胖”

白導演：“那麻辣燙？”

阿絮：“不啊……都是添加劑……”

白導演“……”

程阿斗同學，你怎么忽然這么講究了……

……

車子經過晨間陽光辦公大樓……

阿絮眼光發亮：“我知道了！我們去吃和風堂的章魚小丸子吧！”

白導演明顯感覺到了身邊有人咽了咽口水……很重的那種……

白導演：“好，就去和風堂。”

馬不停蹄趕緊堵上程源絮的嘴……省的待會兒，又提起鋼筆的事……

可笑……他對她居然抱有期望……

她大概是不講究送禮物的含義吧……送杯子等于一輩子……她還不是，把保溫杯送給馬導演、蘇靖毅、林文生……

當然，白旖鎮也收到了一支保溫杯，可惜不是唯一……是阿絮批發的……

更別說，鋼筆——這種上世紀流行的定情禮物，她能知道，才怪……

白導演心里嘆了口氣，就算程源絮真喜歡自己，按她的性子，也是開不了口的……

她能喜歡林牧之十七年，都不表白……能開竅對他告白？癡人說夢了呢吧……

「“程小姐知不知道，有一種心理作用，是覺得你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程小姐，你覺得我喜歡你，是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那句他用來嘲笑試探她的話，好像還在耳邊……

他才是那個自欺欺人的人吧……

他很確定自己喜歡她，

但她……根本還沒喜歡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