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蔣華,我知道她沒有把握是不會信口開河的,但這種話還是讓我難以信服,那雙手肯定不是后接上去的,難道說尸體和雙手同時經歷了兩個時空?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呢。
“當然,具體的時間還得等解剖之后才能下結論,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林長官,晚上有時間嗎?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店,要不晚上我們一起去吧?”
我連連對蔣華擺手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一會才開口對蔣華說道:“抱歉,我今天……這個禮拜恐怕都沒什么食欲。過了這個禮拜我請你。”
“哦,那好吧。”
蔣華明顯有些失落,不過我也沒工夫去理會她,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總之我現在腦袋里想得都是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快步從車上跳了下來,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才算是讓腦袋清醒了過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楊冬走了過來,光是看她的表情還真看不出什么,不過從她蒼白的臉色來看,剛才的情形恐怕還沒在她的腦中散去。
楊冬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蔣華然后說道:“真是個特別的女孩。”
我也看向了還在觀察尸體的蔣華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那尸體在她的眼里應該就跟平常的東西一樣吧。”隨后我把蔣華跟我說的事情全部跟楊冬轉述了一遍,聽完我的話以后楊冬的臉色再次白了幾分。
看到楊冬臉色不好我急忙轉移話題道:“目擊者的情況現在了解多少了?”
楊冬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一臉嚴肅地說道:“目擊者的情緒現在非常不好,有幾個心理干預專家已經束手無策了,我想你還是過去看看吧。”
我皺了皺眉:“是我們保密部的人?該不會是新來的吧?”
楊冬搖了搖頭道:“事情比想象地要復雜的多,那名目擊者什么都不肯說,只是坐在那里發呆,怕是精神出現了問題。”
我對楊冬點了點頭示意我已經了解了,如果真的是精神出了問題那倒是好辦了,因為我很擅長這方面的工作。
“你去把后續的事情準備好,十分鐘以后把人帶過來就好。”
聽了我的話以后楊冬好像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話要跟我說,不過張了張嘴之后只丟下了一句“自己小心”以后轉身走了。
女人的想法永遠是變幻莫測,尤其是對楊冬我更猜不到她在想什么,搖了搖頭之后我來到了距離停尸車較遠的車輛,目擊者就在那里。
離老遠我就看到了心理干預專家老洋,這小子將近40歲了,但因為皮膚黑的關系卻顯得很年輕,因為是我的下屬所以我們平時的關系不錯,是屬于好哥們的那種。這小子是心理方面的專家,關于心理方面的引到他要比我強上不少。如果有些問題連他也處理不了的話,那我們組的人也都是束手無策。
此時的老洋蹲在那位目擊者的身旁,表情顯得有些激動,嘴里一直在不停地說著什么。而那位目擊者小姑娘卻是坐在裝備箱上雙臂抱著腿在瑟瑟發抖,雙眼不停地在周圍巡視著,好像在提防著什么一樣。任憑老洋說什么她都好像沒聽到一樣。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老洋如此狼狽,不過看那個女孩的反應也大概知道了原因。
我走了過去拍了拍老洋的肩膀,老洋抬起頭來看了看我然后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小子可算是來了,這閨女怕是被嚇傻了,我跟她說什么她都聽不見。”
看著老洋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問道:“沒有試試催眠嗎?”
老洋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道:“我要是有你這兩下子還輪到你當組長!這閨女現在神經高度緊張,我那兩下子對她沒用。”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接下來的事情由我來。可也就在這個時候老洋抓住了我的手臂提醒道:“別小看了我老洋,剛才的治療當中我還是套出一些話來的。”
“什么話?”
“據我了解這個小丫頭應該是認識李楠的。”
“她們是同學嗎?”我皺了皺眉,李楠就是死在這里的那個女孩。
試想一下,如果我有一個好朋友死了一年多,然后他突然出現沖出來抓住我的手臂說里面殺了人,我恐怕也會當場瘋掉。但如果我瘋了我有怎么可能會去看里面的尸體呢?那報案的人又是誰呢?
“你來得晚可能不知道,那尸體是我們來的時候檢查時發現的,至于報案的人是這丫頭的同學,說她在廁所門口突然發瘋了,我們截獲了情報,由于這里是特殊監察地點所以我們才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我的腦袋一團亂,沒想到今天居然這么倒霉,所有棘手的問題居然全部集聚到了一起。
我無力地對老洋點了點頭然后走到了那女生的旁邊。我剛蹲下身的時候那女生嚇了一跳,然后用驚恐的目光看了看我,隨后眼神快速移開再次開始在四周游走。
這種精神狀態是最不好的,如果她只是一個單純的精神病患者倒是沒什么,但就在剛剛她還是一個健康的人,如果這種狀態持續時間長的話別說是精神,能保住命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沒有先開口跟她溝通,而是伸出手掐住了她的手腕,冰涼不說像死人的手一樣,而且脈搏跳動的速度驚人的快,我可以判斷出來,若是不盡快治療的話,這女孩的心臟怕是會承受不住的。
女孩并沒有出眾的長相,此時她的嘴唇已經干裂,一張臉沒有半點血色,但是嘴唇微微顫動好像在嘀咕著什么。眼睛雖然在快速地掃動著,但瞳孔擴散居然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意識。
我把耳朵湊了過去,試圖聽清她說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在那,別過來……別過來……”
女孩的精神顯然沒有集中在我這,雖然我對我的催眠術很有自信,但對眼下的狀況也是有些束手無策。
就像剛才老洋說的那樣,催眠術講究精神集中統一,像女孩這種高度緊繃卻十分渙散的精神是沒有辦法使用催眠術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從小我就對催眠術十分感興趣,雖然被老爸逼著念了警校,不過至少我的愛好有了地方發揮,加上組織這十年來不斷的訓練,可以說我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完全是憑借自己的本事爭取來的,如果這個時候不拿出點真本事的話,事后可能真的會被人瞧不起。
憑借多年來的催眠經驗,我很清楚首先要讓女孩注意到我才行,至少要讓她聽到我的聲音才行,現在女孩的神經高度緊張唯一能夠讓她注意到我的方法也就只有這一個,但也非常地冒險。
突然我睜開眼睛,然后在女孩的面前大吼道:“李楠來了!”
“啊!”
隨著我的呼喊女孩雙手抱住耳朵尖叫起來,我能感覺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里。不過我沒有時間管其他,而是伸出一只手輕放在了女孩的臉頰上,然后一直伸到了女孩的耳朵后面,直到整個大手完全蓋在了女孩的半個臉頰。
脖頸、耳根和臉頰是女人最敏感的幾個部位之一,摩挲這里是為了讓女孩有放松的感覺,同時也是為了觀察她的脈搏,通過脈搏來了解她目前的情緒。
女孩并沒有反對我的手掌去觸碰她,這是一個好消息。一方面因為我的手掌始終保持著溫度,如果冰涼的話一定會起到反效果。另一方面我抓住的時機非常巧妙,而且手法嫻熟,一般來說是不會遭到反感的。
隨后我控制著自己的嗓音,用盡量溫和而又平靜的語氣對女孩說道:“不過放心,她被我趕走了。”
雖然是簡單的一句話,但聲音的大小和語調甚至是間隔我練習了整整五年的時間。雖然是用嘴說出來的,但遠比唱的還要難上很多,因為這句話在說出來的時候同樣具有催眠的作用。
果然,當女孩聽到我說的話以后她平靜了下來,身體也不再顫抖了,我撫摸著她的脈搏也逐漸平穩了下來。最讓我松了一口氣的是,女孩的瞳孔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她被趕走了嗎?”
女孩開口小聲地對我問道。
我知道機不可失,然后繼續用剛才的聲音對她說道:“那當然,你不記得我是誰嗎?”
說話間,我用手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之露出了另一半的臉然后用盡量溫和的目光看著女孩。
女孩聽了我的話有些迷茫,似乎在想著什么。
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遮住自己半邊臉的手開始豎起來,像一把刀一樣把自己的臉一分為二,并且緩緩向女孩靠近。這個時候女孩本來迷茫的表情慢慢消失恢復平靜,隨后她的瞳孔也再次擴散開來。
看到這里我松了一口氣,我知道這個時候女孩已經中了我的催眠術,因為她頸部的脈搏已經恢復了平靜。
再加一把勁,我把自己的手橫過來并且像女孩的眼睛靠近,當我的手掌距離女孩的雙眼越來越近時,女孩也是悄悄地閉上了雙眼。當我的手完全覆蓋住女孩的雙眼時,女孩立刻就響起了鼾聲。
“呼!”
我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緊接著我的身后便是響起了掌聲。
轉過頭來對周圍的同事禮貌一笑,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人自豪的時刻的。在這個組織當中,如果沒有真正本事的話根本就無法生存,我能夠憑借自己的一技之長得到大家的認可,這種感覺非常地不錯。
但是我知道催眠成功僅僅是一個開始,我給老洋遞了一個眼色好讓他盡快把人準備好。老洋看懂了我的指示,然后轉身扎進了人群當中。
見一切都在準備當中,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挪開蓋在女孩雙眼上的手。直到她重新睜開眼睛我才把雙手全部移開。
女孩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她的瞳孔放大正處于睡眠當中,這是一個非常奇妙的狀態,我必須在她這個狀態下的時候徹底改變她的想法。
“李楠已經死了,你所看到的其實是跟李楠長得非常相像的同學。她是你的學妹,你可以試著了解她,跟她做個朋友。我馬上就會介紹給你們認識。”
我在女孩的耳朵旁打了一個響指,女孩激靈一下隨后悠悠轉醒。
當她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有些迷茫,但很明顯沒有剛才的那種緊張的狀態。
“請問你是?”
我知道我的催眠術基本上已經成功了,我對她微微一笑然后道:“我是警察請來的心理專家,剛才你可能被嚇到了,所以我來對你治療。”
一提到嚇到了,女孩全部回憶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她并沒有像剛才一樣失去理智,而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那抓住我并且告訴我里面死了人的到底是?”
這個目擊者的思想通過催眠發生了改變,她已經相信叫住她的不是女鬼而是一個跟她一樣的女孩。
我假裝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要我說你們這些小姑娘也真是的,不看清楚對方就在那大吼大叫的,萬一自己把自己嚇出毛病呢?這個女孩就是你的學妹……哦,她已經來了。”
說話的功夫我都沒有注意到我的身后已經出現了一個女孩,李楠的照片我清楚地記得,由于這個女孩化妝得跟李楠實在是太像了,轉過頭來的時候我也是愣了一愣。
看到了假裝李楠的隊員之后,那名目擊者女孩也是微微一愣。
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站到了化妝隊員的身邊,同時心道:“這楊冬辦事怎么會這么差勁,找了跟李楠這么像的姑娘這不是找我麻煩嗎。”
我拍了拍化妝隊員的背,然后對那名目擊者女孩微微一笑道:“你當時就是被她嚇到的,將來你們可以做朋友,來,你可以介紹一下自己。”
拍著女孩的背我感覺有些不大對勁,感覺冰冷而又僵硬,就好像拍在了一塊冰冷的木板上一樣。起初我還以為是錯覺,不過當我說完這番話之后,那名化妝隊員居然并沒有像之前說好的那樣開始介紹自己,而是低聲地哼著什么。
“喂,你搞什么鬼!”
我心里一慌,一股莫名的恐懼感突然攀升起來,隨著那名化妝隊員的哼聲越來越大,驚慌之余我看向了周圍的同事,發現此時他們正用怪異和驚恐的目光看著我。
“林西,你怎么了?”
直到我聽到了楊冬的聲音才發現,在她的身旁站得才是真正地化妝隊員。
既然化妝隊員在那里,那我身旁的人是……
“李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