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霖沒有費多少力氣就將其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因為李氏將那些物什一字的攤開在穆青霖的面前：一只空心的花頭繡花針，一盒用蜜蠟封起來的看不清楚內里的漂亮花瓷盒子，以及一個看起來好像有些年代的酒瓶！

“老身已經準備好了。”李氏將一干物件一一擺在離穆青霖最近的高幾之上，再點了一盞燈火之后就轉身看向謝老太君。

謝老太君點點頭，繼而立在身邊的如一往前走了兩步，到了穆青霖前面福了福身子道：“少夫人，甄別是否是完璧的最佳方式就是請出守宮砂。”

如一這話是對著穆青霖說的，季如昔聽了卻是格外的亢奮，對啊，自己之前怎么就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找一個老婆子來直接一驗，不就是什么都好了嗎……季如昔如此一想，臉上的得意之色就怎樣也掩飾不住了。

“這守宮砂本是前朝王族小姐被甄定后，為了保持自身完璧而進行的一種鑒定，后來這樣的方式被前朝貴妃否定，所以這才慢慢的凋零下來。”如一這丫頭果然是被謝老太君選定的大丫鬟，說起話來聰明果敢，守宮砂這一事既然已經是被反對并且凋零的事情，那么就是不適宜拿出來大說特說的。

但是現在季如昔如此的咄咄逼人，導致謝老太君也已經是有些懷疑了，所以這才是請出這個在目前看起來最好的辦法。

穆青霖的嘴角抽了抽，這個守宮砂之類的東西還真是出沒無常，就像是攔路而出的程咬金一般，之前讀小說的時候略微的了解過一下，但是對于其原理穆青霖表示到現在也不是特別的明白，因為關于一個朱砂痣一般的東西應該是和某些限制級的運動扯不上關系的吧！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就算是要點這個所謂的守宮砂，穆青霖心里卻不是那么的在意，不過是一些有的沒有的東西罷了，但是引得穆青霖比較在意的卻是這樣的一種方式。

所謂的完璧居然是這樣的重要，對其的追求真是到了一個病態的追求，這一點穆青霖非常的不喜歡。

“所以我現在是要接受這樣的鑒定方式嗎？”穆青霖目光直抵如一。

如一面上含笑，身為謝老太君的代言人，說出來的話就是謝老太君的意思：“如果少夫人有更好的辦法進行處理此事，那么我們也可以走少夫人的方法?！?

季如昔聽著穆青霖和如一的對話，莫名的就是一陣陣的舒心，自己嫁到謝家這么長的時間里，好像只有這一次是這樣的舒心的。

穆青霖抿抿唇，沒有說其它的什么，只是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神色都打量了一遍，最后才道：“我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青霖，委屈你了。”聽著穆青霖答應之后，謝老太君這才是再次開口，一句‘委屈’說起來有些不含任何的感情，只是一句不得不說的客套一般。

“青霖知道奶奶的心意，青霖明白。”穆青霖說著轉身看向李氏，“李媽媽，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穆青霖心中對于守宮砂這件事情并不怕，所以就算是這樣的事情已經擺在面前，穆青霖也不怕，在穆青霖看來不過是一個像朱砂痣一樣的東西，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老太君，您看?！崩钍峡粗虑嗔剡@般的配合，轉頭還是要問問謝老太君的意思。

謝老太君看了一下場地，示意如一帶了三兩個婆子將一幕四折梅蘭竹菊的屏風擺到了一座矮幾前面，很快的就圍成了一個封閉式的小天地。

穆青霖跟著李氏進入了屏風之后，就在自己轉身的那一瞬間，穆青霖又看到季如昔臉上不可一世的得意之笑。

“少夫人，請將身上的外衣脫去。”李氏看起來年歲有些長了，靠近一些之后才發覺她臉上的褶子已經多到可以夾蚊子了，怪不得前朝的事情都能夠知曉。

“李媽媽要將這守宮砂點在什么地方？”穆青霖拉緊自己的衣襟不放松，早上偷偷摸摸找來的油脂和紫茉莉粉不是足夠多，穆青霖就算是心里有防備，也只能是用這些少量的混合物，將可能會暴露的地方遮掩上去。

剛剛季如昔拉扯自己衣物的時候，若不是穆青霖早有準備，季如昔再往下拉上幾寸，那么那些紅痕就會暴露無遺，所以現在李氏要讓自己脫*衣服這件事件，對于穆青霖來說比那個所謂的守宮砂更為讓自己不能接受。

李氏看著季如昔一臉戒備的樣子，皺成菊花一般的臉上突然綻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這守宮砂自然是要點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那么手臂上可以吧！”穆青霖說著就開始往上挽自己的衣袖，一截白藕般的手臂很快就俏生生的擺在李氏的面前。

李氏看著穆青霖的動作，臉上的笑頓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的恢復過來，“這樣也是可以的?！?

“那就這樣吧！”穆青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這個李婆子不是季如昔那一掛的，負責要是鬧著讓自己脫衣服，那么事情還就是有些保不住了。

李氏婆子低下頭，用一塊油化的竹簽將青瓷盒子外面的蜜蠟輕輕的刮去，啟開青瓷盒子之后，一股聞起來味道怪異的氣味將一整個小空間彌漫開來，引得穆青霖忍不住的想要捂住口鼻。

空心的繡花針點了陳釀輕輕燒成微紅，在點到青瓷盒子中那一塊如印尼一般的的紅膏中，霎時間那股難聞的氣味就被另外一股淡淡的香氣給取代了，這一臭一香之間，就好像是熱量做了一個媒介，然后就發生了變化。

“少夫人，微微會有些疼，您忍著一些。”李氏將手里挑著朱砂的空心繡花針湊到了穆青霖白凈的手臂旁。

“好的，沒關系?！本彤斪鍪切r候打預防針了吧，插個腰、扭個頭，閉上眼睛就好了。

“呀，少夫人，點不上呀！”李氏的聲音冰涼涼的抵在穆青霖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