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早些啟程，莫要耽誤了時機。”謝老太君擺擺手示意季如昔離開。

季如昔也沒有為難或者尷尬什么，順勢也就站了起來。

穆青霖從季如昔和謝老太君的臉上看出，事情必定有妖于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以防季如昔暗地里趁著自己不注意挖坑給自己跳，就這樣神經緊張的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也沒什么事情出來，現在謝老太君放話讓季如昔離開了，想必事情就已經沒有什么妖膩的地方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季如昔的坑卻是挖在了要離開之前。

只見那體格婀娜的季如昔，顫顫悠悠的自個從地上站起來，那個一直忠心護主的怡紅也不上前扶一把，接著季如昔就演技浮夸的將一整碗茶潑向了穆青霖……呃，不對，這碗茶湯里面怎么會有一股酒的味道！

“呀，我怎么這樣的不小心，一定是剛才跪的時間長，身體羸弱受不住了，呀呀呀，真是可惜了這一件好衣服。”季如昔將整碗攙著酒水的茶湯潑在了穆青霖正紅的衣裙之上，這個時代的印染技術還不是那么的完善，所以穆青霖一身漂亮的正紅衣裙立馬就現了原形，一道茶湯下去的地方濃濃淺淺的紅色和白色交映在一起格外的狼狽。

“我來給你擦擦吧！”季如昔前一秒才說自己身子羸弱，下一秒就是英勇無比的左手一張小手帕，右手一塊大手絹的全部往穆青霖的身上招呼，甚至還動作奇快拉開了穆青霖白色的深衣，穆青霖一個不留神差點就要走光。

季如昔一面借口幫穆青霖擦擦身上的水漬，一面就此拉開穆青霖整理得體的上裳，原本臉上是一片得意洋洋之色的，但是擦著擦著季如昔的臉上卻開始慌張起來，嘴里好不閑著的嘟囔著：“怎么可能沒有，不可能沒有呀，這到底是怎么一會子事情呢？”

季如昔這話說得和耳語似的，若不是穆青霖貼的近也是聽不到這話的，現在季如昔的動作再加上這動作，穆青霖也是回味過來季如昔的動作，伸手就將季如昔推開來，緊接著也不立即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扣回去，而是伸手擋住自己的臉頰，微微留了白凈的脖頸一截在外，然后低聲的抽泣起來：“三夫人要是覺得我這個兒媳婦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盡可以挑個人少的地方指導媳婦怎樣來行事，可是為何……為何……”穆青霖這話說得點到為止，然后就也不再出聲，而是只顧著用衣袖掩著半張臉低聲的抽泣。

穆青霖的這言語動作再配上穆青霖的狼狽樣子還真是非常具有說服性，謝老太君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季如昔，你要讓我說你什么好呢？”

“老太君，媳婦這是一時失手而已，而且……而且我這已經是在補救了呀！”季如昔面上雖然有驚嚇，但是心中還兀自覺著事情沒有到太糟糕的地步，當然了最重要的事情是季如昔覺得自己能不能逃過去曹溪寺的命運，就是在此一舉了，所以季如昔心中勸慰著自己，沒關系的既然他已經開口說證據就在穆青霖的身上，那么肯定是不會出錯的。

季如昔說著又要往穆青霖那邊走，而且雙手捏著手絹的角落位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屠夫磨刀霍霍向豬羊。

謝老太君看著季如昔的動作，絲毫沒有任何悔改的樣子，不由得怒上心頭，順手卷起餐桌之上的蓋碗朝著季如昔就是狠狠的一扔，“季如昔，你現在是不把我老太婆放在眼中了是不是？”

“老太君，不是這樣的……”季如昔這邊手還沒有碰到穆青霖的衣角，就被突然拋過來的蓋碗給濺得一腳的水漬，外加上這瓷片碎得一地的清脆將季如昔給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而穆青霖這邊則是由如一拿了一件獺兔毛大披風，將穆青霖裹了起來。

“不是這樣的，還能是怎么樣呢？”謝老太君說著又是將邊上的果碟給摔到了季如昔的腳邊，丁零當啷一串響之后季如昔身邊已經是碎瓷攤子了。

“老太君，我只是……我只是……”季如昔心中自然是對這件事情有溝壑的，但是現在自己沒有在穆青霖身上找到應有印記，所以季如昔現在是啞巴吃黃泥有苦說不出，心中一團火忍不下去只得是用目光惡狠狠的盯著穆青霖，以及穆青霖鎖骨那一段沒有被披風裹巾的白凈的皮膚，這白皙的皮膚上面完全沒有他提起的那些曖*昧的印記，難道是他……季如昔的腦中現在混亂一片，接下來的一切怎樣來面對已經是一個最大的問題，可自己還得要必須的面對！

“你只是什么？”謝老太君看著如一已經將周邊的婆子丫鬟打發下去，現在就連正門也給關上了，于是這話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季如昔，你什么都不是，你生不可能是我謝家族譜之上的人，死了之后也更不可能是我宗祠之上的鬼！”

謝老太君這一句是人是鬼都與謝家無關的話讓季如昔意識到，今天自己是真的將謝老太君惹怒了，若是季如昔就此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許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變得簡單一些，但是偏偏季如昔的腦回路就是異于常人。

在謝老太君真正的動怒之后，季如昔想也沒有多想就往謝老太君這邊走了兩三步，然后跪了下去：“老太君，是如昔沒有拎清楚事情，給老太君添堵了，老太君你不要生我的氣，我是謝家的三太太，生是謝家的人死亦是謝家的鬼，怎么可能和謝家沒有關系呢！”

季如昔這三兩句隨意的道歉之后，還是將重心意思變相的轉移到了指責謝老太君是沒有認清楚事情本源之上的老糊涂。

謝老太君是個聰明了大半輩子的老太太了，這季如昔的話中之話謝老太君哪里有聽不懂的道理，只是這胸口被那些陳年舊事給壓著不舒服，現在不愿意多說話，而季如昔看著謝老太君沒有多說話什么還以為自己是說到了關鍵點上，就更是將這話是接著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