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曼特魯底咸鴨湯面的味道還算不錯,皮軟肉嫩,湯鮮味美,至少皮諾克今天也如此認為,盡管雕龍繡鳳的一只青瓷大碗中僅是若有若無地漂著那么七八塊鴨肉,不過湯中四散如花的一團雪白面條還很有點嚼勁。
余大龍早就同一頭餓獸一般,面對著皮諾克狼吞虎咽,零零碎碎的鴨骨頭東倒西歪地撒落在他的桌位邊上。
“吃,趕緊吃,你這身板得吃肉”,余大龍咕嚕兩下,一臉壞笑地猛喝了一大口鮮湯后,捏著一把棕黑色的塑料筷子在一小碟花生米中挑來揀去。
“巴卡游戲網絡聯盟,怎么覺得像是我要去面試的公司?”,皮諾克皺了下眉,白凈而略帶疲憊的臉上好像添了兩絲猶豫。
“哦,是嗎?”,余大龍放下左手中的白色小湯勺,意興悠哉地望著皺眉的皮諾克,“聽說那是家很有實力的游戲公司,最近連熱曼特魯底最大的百貨大廈都掛起了他們的超級廣告了,你小子可算是走運了唉!”,說最后一句時,余大龍的音量一下子比先前兩句更要響亮,眼睛里甚至淡淡地透著一絲艷羨的味道。
“真有那么棒?”,皮諾克還是有點顧慮,但面色已比剛才好了許多,一點像是有些自我安慰般的微笑輕輕地浮動在稍欠飽滿的臉頰上。
皮諾克今年十九了,哪怕他好想好想自己還是個十七八歲的無憂大男孩,可畢竟他已經不是了,固然在皮諾克所生活的這個世界,二十歲之前的年輕人基本都會被稱為少年,十九歲只不過是挨到了這個年齡段的末期尾巴的前尖兒上,可皮諾克也絕不像他的同齡人一樣有著很嚴重的所謂“少年末期綜合癥”。別看他平時也多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浮躁樣子,可他日漸膨脹的壯志雄心卻比萬里蒼穹還要遼闊寬廣,再也不會僅僅裝著嗒嗒塔塔爾小城的兩畝三分地了。這一點看似很平常,實則不一定人人都可具有,因為有的人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再也不會多動一根腦筋去考慮點別的無用事了。
此外,除了內心,他的身體也在起著更大的變化,他已經自信自己就是這龐大世界里最有種的男人,不然,他也不會那么堅定地告別雙親,在星夜彌天之際,匆忙直奔熱曼特魯底。
然而,還是可以看到,在通往有種男人的偉大征途上,他又有著其他同齡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一樣的毛病,簡而言之,脆弱。
有的脆弱,突出在身體上,一眼即可看穿,比如缺胳膊、少條腿什么的;有的脆弱,體現在心靈上,比如不安、暴躁、沖動或其他什么搞怪的性格脾氣,這些東西就跟死纏亂打的鬼魅一樣,某段時間里可能會死死地糾結在某些人的身心深處,好在皮諾克目前還沒有這些,他有的是一點無意間被遮蔽在快樂無畏外表之下的隱痛,那隱痛所深藏的則是關于他的父母親的故事。
每一件事物都有其固有的過往未來,或好或壞,或喜或憂,大男孩皮諾克所在的這個世界也不例外,一切世界的美好與丑陋都因事物之間的交叉融合而日漸復雜神奇,不同的是有些事物在這種交融之中,因承受不住某些意料不到的悲喜,或是早已對一成不變的平淡局面習以為常,而走入了喪失自我的反面,而有些事物卻偏偏在其中只抱了單純的一念即走向了輝煌與永恒,也許這一念,就是這神奇又美好的世界所公允的一個詞:夢想。
問題是皮諾克他有嗎?
皮諾克憎恨他的父親,這種憎恨似乎與生俱來,那是一個只會在嗒嗒塔塔爾市郊的橡膠工廠里擺弄機器零件的一身邋遢的四十上下的老男人。他父親嗜酒如命,唯酒是務,且每次酒后,必暴躁蠻橫,如狼似虎,突然間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出現在妻子兒子的面前。貌似兇狠或是干脆很兇狠,某種角度來講,這兩樣都是一個男人所必須的,至少在無法意料到的危險面前,它們可以給予這個男人力量與勇氣,保護與他最親近的家人,然而皮諾克的父親剛好相反,很大程度上,他貪戀酒精的惡習已經深深觸動了母子倆不堪其擾的脆弱神經。
由此,皮諾克很愛他的母親,嗒嗒塔塔爾小城里最善良的女人。她美麗溫柔,熱情大方,在她年輕之時,早已遠近皆知,風霜歲月確實已經粗糙了她一貫微笑的面龐,但也同時將那美麗溫柔變得深刻,變得厚重,變得愈加光彩。
母親是懂皮諾克的,所以當皮諾克說要前去熱曼特魯底時,她沒有二話,當然那個酒鬼父親也沒有說什么,因為根本沒誰知道他又跑到那里喝了個酩酊大醉。
出發前的那一晚是特別漫長的一晚,皮諾克做了許多許多夢,五彩斑斕,像是飛進一個他從未踏足的別樣世界。曾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他不知何故總是在凌晨四點之時突然驚醒,然而一陣剎那間的恫嚇過后,一股鮮香卻早已撲鼻直入,穿腸灌頂,與眼前這碗咸鴨湯面的味道略有幾分相似,現在那鮮香又從皮諾克的腦海里悄然飄出,散發著它獨到特別的濃濃母愛。
皮諾克的雙眼頓時又濕潤了,想哭,但對面的余大龍卻大咧咧地一口接一口喝著鮮湯,口中吱吱呲呲。
“走吧,我飽了”,皮諾克無力地丟下湯勺,快速揩掉了眼邊幾滴已然默默流出的淚珠,“得去面試了”,皮諾克又鎮定地嘆了一句,他其實并沒吃多少,才剛勉強把湯里的面吃掉了一小半,便起身欲走。
“咦,你就吃飽了?”,余大龍抬頭看了下皮諾克,眼神里很奇怪的樣子。
……
兩點鐘,熱曼特魯底的陽光分外刺眼,有七八分炙烤人肉的勁頭。
皮諾克稍稍整理了著裝,決定前去巴卡游戲網絡聯盟看一看,他快速地換了套筆挺的西裝,又匆匆把一雙油亮的皮鞋給套上。
在與衛生間分開的足有一丈多遠的小小廚房內,余大龍卻摸著肚皮,煮著他的午間咖啡,悠閑又自在,還順帶哼唧著可能是他獨創的而旁人壓根聽不懂的調調。
“你不睡一覺呀?”,余大龍提了嗓門朝里喊了一聲后,便低頭盯著他的咖啡,一壺棕黑色又芳香四溢的熱咖啡正在廚房的灶臺上,像一鍋鮮魚湯一樣被小小文火慢慢煨煮著。他飯后喝咖啡的習慣從不改變,哪怕過一會兒他可能還想再瞇上一眼。現在他那種曾經很關心人的習慣又忽然爆發了,也許是這一段時間,他獨自一個人住太久了,所以房間里冷不丁多了一個人,他那顆潛在的仁愛之心也瞬間婆媽了起來。
“不啦,趕時間,都兩點啦”,皮諾克正對著門旁離衣柜不遠的一面雪亮壁掛大鏡子侍弄自己的發型。看著鏡中大概帥氣十分的自己,他又伸手抓了抓飄在前額的幾縷發絲,抹了點他剛剛在浴室中找到的一點發蠟,將其聚攏,整出個更顯飄逸的形狀后,便在地板上,“噌噌”,輕快地踢了兩下皮鞋,擺個比較滿意的姿態,便一臉嬉笑地跑出了門。
皮諾克覺得人類要睡午覺的毛病可真不是個什么好玩意。一是不能睡太久,二是又有意要偷懶,一點也不隨性。雖說總是要醒來的,而且一旦不能醒來就意味著可能死掉了,那還不如直接不去睡午覺的好,或者干脆連夜晚的睡眠也去掉好了,那樣一日二十四小時,可以做太多想要做的事,特別是想要賺錢的人,就可以分分秒秒都理所當然地數著他的花花大票子。
再或者,大伙兒都睡著,跟白日里的狀況一樣,只不過睡著后的大伙兒雖然也在過著和白日一般的生活,且扮演著大差無幾的同樣角色,但卻彼此深入新的夢境。
不必吃飯,也不用喝水,自然也無需脫褲子放屁,另外還永遠在形態上毫無變化,比如你現在是老人的,你就是老人那一頭白發或禿頭謝頂的模樣,比如你現在是小孩子的,你就老是小孩子那種純真活潑的可愛模樣,比如你現在是魅惑眾生的妖姬美女,你就老是一副青春永駐、禍國殃民的風騷身姿。
然而人不是這樣的,包括這世界的其他眾多神魔鬼獸,大家都有一件事必須去辦,那就是睡覺。
對,就是神,也得睡覺,除非他是皮諾克,或名叫夜游神。
有軌電車跑得慢,皮諾克便一個健步追了上去。上北下南,左東右西,一般情況他還算清楚,特殊情況下,皮諾克總是雙手竭力撐開,像個大十字一般釘在他感到略有陌生的路上。
電車略微悶熱,所坐的不只是人類,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這世界是豐富的,你必須看的到,人只是其中的一種微不足道的東西或事物,當然“東西”或“事物”這兩個詞在這里只是來用以區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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