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臣妾……回皇上。”杜曉月改了幾次口,終于找到正確回答他問題的開口用語了,繼續(xù)低著頭,細聲細語、膽膽怯怯地說,“回皇上,臣妾想……想要回杜府去……臣妾聽說……聽說女兒出嫁后三天可以回門……所以……”并不是杜曉月對杜家有什么留念,主要是想回去看看蔣良娣過得怎么樣了,同時會會那幾位兄長,看看那他們?nèi)似啡绾危绻奶煸谶@宮里過不下去了,還得找些人來幫幫忙才出得了宮啊!
“朕倒是沒有聽說過有回門之說呢!”談文昊看著站在眼前,一直將頭埋著的杜曉月,她說話吞吞吐吐,似乎很怕回答話一樣。在她還沒進宮時,就聽說過這杜曉月生性膽小,又不是正房所出,似乎沒什么能耐,所以才立了她為后,暫時安撫杜家的人,否則以她的出生,想要當皇后,不只門連窗都沒有!
“皇上一直居住在宮中,自然不會聽說這些了。”杜曉月暗地里翻著白眼,這進了宮什么都好,不愁吃不愁穿的,就是沒了人生自由,雖然杜曉月平日對人生自由的要求不是很高,能自由吃吃睡睡就好了,但這出個門都得報備也太煩人了。“這些都是民間里最為基本的風(fēng)俗,很多人都知道的……”其實這些都是杜曉月以前在電視或網(wǎng)上看到的,至于這個時空里有沒有這個習(xí)俗,杜曉月還真不知道,所以,當話說到這里時,沒有了剛才的理直氣壯,同時也在反省自己怎么一不小心,說話就如此沖了,居然說皇帝對這里的風(fēng)俗不了解——人家可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長的斐亞國人啊!
“皇后似乎很了解民間的事?”談文昊漫不經(jīng)心地反問,這杜曉月忽然間一掃膽驚的樣子,雖然低著頭,可聲音里的理直氣壯卻是不容忽視的。而且在正殿時,百官朝拜時,她似乎是心不在焉,居然念著“折壽”,即使她說得很小聲,可對于習(xí)武之人,聽力比普通人要好,所以可以清清楚楚聽見她在說些什么。還有第一天見著她時,問她的話,她好像也說了‘值錢’兩個字吧,而讓她抬頭時,她從來沒有給過正眼,眼神飄來飄去,一臉恍惚膽顫樣。杜曉月這樣,讓談文昊自問: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嗎?雖然討厭她是杜家送到宮中的人,但也沒必要一見著自己就是一小兔遇著狼的樣兒吧!
“臣妾……”真是討厭,這回個話還得講究這樣那樣,“回皇上,臣妾只是聽紅綢說的。”對不起啊紅綢,關(guān)鍵時刻把你拉了出來墊背,回去一定向你好好道歉!
一旁的紅綢一聽杜曉月把自己拉了出來,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做什么好了,只得將頭低得更低,同時也埋怨杜曉月沒事胡說八道,這新娘子回門,好像是出嫁五日吧!
談文昊看不清杜曉月的表情,可聽她的聲音,又恢復(fù)到顫顫抖抖的樣子了。談文昊看著那顆低得低低的頭,心中生出幾分不耐煩,冷著聲說:“皇后什么時候回門,內(nèi)務(wù)府有規(guī)定,皇后可以自己去看。如果沒有其他重要的事,別來煩著朕了。”說完,大袖一揮,轉(zhuǎn)身就走,一旁的公公緊緊地跟了上去。
眼前的人影越走越遠,杜曉月抬起了頭,長長舒了口氣,終于走了,又不用跟他打交道了。真是麻煩,還好他對杜家的女人沒興趣,否則經(jīng)常見面,時時這樣低著頭說話一定會得頸椎病!
“小姐!”紅綢開始埋怨了,“小姐,你不知道不要亂說啊,那新娘子嫁人后五日回門的習(xí)俗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小姐怎么說成是三日了?”
啊?!五日?!那個,那個中國的傳統(tǒng)習(xí)俗里不是三日嗎?怎么這里變成五日了!“那個,五日?”杜曉月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
“是啊!”青竹點頭回答。
“啊!完了!”杜曉月哭喪著臉,對著青竹和紅綢,“那個,剛才我好像說那皇帝不懂民間基本風(fēng)俗來著……你們怎么不提前告訴我這個啊!”糊弄皇上,會不會被治罪啊!
“我們怎么知道小姐會說這個啊!”紅綢也著急了,剛才杜曉月好像有和皇帝頂嘴來著的吧……雖然是膽膽怯怯的,可……唉,這下子,麻煩會不會變得很大?
“就算我們當時想告訴小姐,也沒辦法啊,我們都站在小姐的身后,皇上又看著……”青竹也在一邊慌著了,杜曉月進宮三天了,皇帝一次也沒到過昭陽宮,罷明了杜曉月不受寵——皇上寧愿寵幸貴妃也不愿踏足皇后的寢宮啊!
“算了,大不了頭一伸眼一閉就死了唄!反正我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了。”杜曉月聳聳肩,自我安慰著,反正杜曉月對皇帝沒興趣,才不會理會他對杜曉月這個人有什么看法呢!
紅綢和青竹相互對視一眼,對杜曉月忽然的轉(zhuǎn)變有些不理解,仿佛她對這皇帝并不是很上心,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她當初為了不想進宮可是跪在雪地里一天了的啊!
“呀,這天好冷啊!好像要下雪了!”杜曉月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對著自己的手吹了一口熱氣,“我們回去吧,點好暖爐,我要去睡回籠覺!”當杜曉月還是蘇曉月時,是個地道的南方人,也沒有在冬天的時候去過北方,所以,到這斐亞國后也是第一次見著真正的雪,可惜她對雪沒什么興趣,反而覺得越冷越睡很舒服。
走在宮廊上,杜曉月不停地對手吹熱氣,同時也討厭這一身笨重的朝服,想加快腳步也不行。青竹和紅綢緊跟在身邊,但兩丫頭和懷心事,也是慢不經(jīng)心的。
“小姐!”青竹最后忍不住了,“您對皇上一直沒有來昭陽宮一點也不心急嗎?”
“啊……哦……心急心急……呵呵。”杜曉月打著哈哈,心里卻是巴不得他一輩子也不要踏進昭陽宮的大門呢,“咦,青竹,你幫我?guī)У臅锩妫矣浀糜幸槐窘小都t杏什么什么》的,怎么我沒有找著它啊,是不是你把它藏起來了?”轉(zhuǎn)開話題,別讓那丫頭問個沒完。
“在我那里。”青竹回答著,“小姐,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看那些書的好,里面的寫得真的很……反正不適合女兒家看啦!”
“哇,青竹,原來你偷偷地在看啊!”杜曉月奸笑著,“怎么樣,不錯吧!雖然故事情節(jié)很老套,但對于你們來說,肯定很刺激,里面露骨的描寫有沒有讓你看得臉紅心跳,欲罷不能啊?”
“小姐!”青竹紅的臉,杜曉月說得沒錯,當時只是好奇杜曉月為什么非得看這些書,于是打開看了下去,哪里知道,越看越有勁,看到對那個的描寫時,知道好女孩兒是不能看的,可惜好奇心逼著繼續(xù)看下去。
“小姐,你故意毒害青竹!”紅綢見青竹臉紅了,而杜曉月笑得一臉春花,不用說,那天是杜曉月故意把書留下來了。說來也是自己不好,怎么把書交給青竹保管呢!
“一邊去!”杜曉月轉(zhuǎn)身將手靠在青竹的肩上,哥倆好地說,“紅綢,你是看不到葡萄就說是爛葡萄!我們青竹知道葡萄的好,自然欲罷不能了!要不,改明兒個我也送你兩本看看?”
“我才不要呢!”紅綢沒好氣地說著,同時把杜曉月的手拉下來,“小姐,這不是在昭陽宮,要注意儀態(tài),別讓其他人看了落話柄!”跟在杜曉月身邊這些天,也知道有時杜曉月愛說一些風(fēng)涼話,做一些風(fēng)涼事,所以,該勸著的還是得勸著。
“隨便你吧!”杜曉月聳聳間,表示沒意見,“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否則煩人的人要過來了。快走!”眼尖的杜曉月瞧見左邊處一個穿著粉色妃嬪裝的人帶著一群宮女往這邊走來,杜曉月趕緊加快腳步,急急地向前走去,錯開兩人的路。
只可惜,杜曉月回到昭陽宮,還是得面對一堆后宮的妃嬪。
“姐姐回來了,妹妹們來給姐姐請安了。”
當杜曉月前腳踏入昭陽宮時,昭陽宮的院內(nèi)就響起了一道響亮的女人聲音,千嬌百媚。
“妹妹們有心了。”杜曉月看著眼前這一堆風(fēng)姿百艷的女人,好好的心情也被她們的香粉味給熏沒了,“妹妹們還是進正殿坐著說話吧,天凍地寒的,受了涼可不好了。”唉,一群金枝玉葉啊,個個似嬌花,怎么能讓美人受苦?不過,又要浪費腦子和時間聽她們閑扯了。
十來位妃嬪隨了杜曉月進了正昭陽宮正殿,宮女們也奉上了新茶,杜曉月端過茶,笑呵呵地說:“妹妹們,喝口熱茶暖暖身吧!”然后自己端起茶杯,細細慢慢地喝了一小口,再接一小口。喝完一杯后,再讓宮女添上一杯。同時眼光掃視了一眼那些妃嬪們,只認識童如煙、張雪曼、柳夢南三人,其他的都不認識,想來那些嬪們應(yīng)該是以前召進宮的吧!再掃視一眼,少了李千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