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不高興了,一次她進宮時也看到了那只被稱為‘小俊廷’的蒼鷹后,一直悶悶不樂。所以冷若塵趁著出門采藥的機會,第二次來到了這里,獵取送給雪兒的禮物。
孟獲被七擒七縱才臣服于諸葛亮,這只蒼鷹卻比那孟獲更強悍。冷若塵前前后后抓了它不下三十次。最后在這場人與動物的耐力較量中,冷若塵獲得了勝利。自此,雪兒和霜兒各有一只翱翔在藍天之上的寵物。
八月十五,是個團聚的節日,這一年的這個日子,冷若塵沒有回來,到了重陽節,冷若塵還沒回來……直到十一月份,冷若塵才姍姍而回,先去蘇州接回了雪兒,又入宮接了霜兒。三個人坐在馬車里,馬車外趕車的正是跟著來的圣藥門門主水藏優。
為了能讓雪兒和霜兒睡的舒服,里面不但鋪了兩床厚厚的被子,還在馬車中央架了火盆,火盆上添滿了水,讓雪兒和霜兒隨時都能喝到熱茶。馬車的暗格里裝滿了各種干果和點心。只要撐開馬車后面那個活動的木板,一個簡易的茶幾就做成了,可以很方便的在上面放上各種東西。
冷若塵還在馬車里多準備了幾條毯子,生怕兩姐妹會凍著。
晚上,冷若塵都會要求在城鎮的客棧里住宿。從來不在荒郊野外隨意安睡,即使少走些路。
水藏優看著明顯被冷若塵寵壞的兩姐妹,雖然她們很可愛,很善良。可是水藏優卻不希望冷若塵為了她們兩姐妹耗費了自己的一生。也是因為,冷若塵從來不好臉色對她,所以水藏優常常以羨慕的目光盯著她們之間的互動,心中也藏了一個嫉妒的小惡魔。
就快要到百花谷了,距離大概五十多里的小鎮上,冷若塵要水藏優趕著馬車住進了客棧,并保護好雪兒和霜兒,自己加快了步伐,回到百花谷,叫了城叔套了馬車進城接兩個小侄女兒。
“塵,我可以跟著去嗎?”水藏優看著冷若塵將兩姐妹扶到馬車上,小心翼翼的開口。
“不行。”冷若塵仍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打發了水藏優熱情的心意,眼中卻意味深長的上下打量她。
冷若塵一上了馬車,飛馳的駿馬就拉著馬車向著郊外的百花谷駛去。
“師父,門里有大事發生,您要不要先趕回去?”一個圣藥門的徒弟見馬車走了,從暗處走出來。師父行蹤不定,自己這些弟子為了找她,真是找了不少的地方。
“啪”一巴掌打在那個不長眼的徒弟臉上,“滾。”看著徒弟委屈的就要哭出聲來,水藏優更氣這些弟子的不爭氣。如果,如果塵是自己的徒弟,那她一定會輕松許多。
馬車就要走到百花谷時,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城叔,怎么了?”放下看了一半的書,冷若塵從馬車里探出頭來。
“少主,前面躺了一個人。”城叔憂心的說,知道少主的性子,所以在少主沒同意前,他是不敢向前查看的。
“塵!”雪兒霜兒兩人同時拿懇求的目光看著冷若塵。
冷若塵嘆了口氣,用毯子裹緊了雪兒瘦弱的身體,吩咐霜兒也裹上毯子。即使只是打開車門,馬車里也會冷上一陣兒,雪兒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下了車,冷若塵走近一看,才知道竟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真麻煩。”把了脈,知道此人內傷十分嚴重,冷若塵實在不想管他,徑自走了回去。
“塵?那人怎么樣了?”雪兒很關心躺在雪地里的那個人。
“已經死了。”冷若塵只一句,就讓雪兒的眼中飆出了了淚花。
“雪兒,他已經死了,根本就不管你什么事的。”冷若塵蹙著眉說,雪兒似乎更愛哭了呢。
“可是,我好難過,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就這么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了。”雪兒身體先天不足,再加上她多愁善感的性子,冷若塵沒在她身上少花心思,然而卻一直改變不了雪兒悲觀的個性。
這時,那躺在地上的男子竟踉蹌著爬了起來,被雪兒眼尖的看到了,冷若塵只得在雪兒的淚光中,無奈的下了馬車,拿舊毯子裹了,要城叔幫她抬進馬車里。
“塵,他的傷重嗎?”
“雪兒,死不了人的。”冷若塵很討厭這種人,一看他身上的傷痕,就知道是逞勇斗狠的下場,這人這么不愛惜人命,她說什么都不想
救他;但最后,還是屈服在雪兒淚水漣漣的美眸里。
冷若塵看著被這男子染上血跡的毯子,皺了眉頭:“雪兒,這車上東西不夠,等回到谷里我再幫他處理傷口。”喂給那男子一粒大還丹,算是暫時吊住了他的性命。
“嗯。”雪兒一邊點頭答應,一邊用自己雪白的帕子幫那男子擦去臉上的血水和雪水。
露出的那張臉,雖算不上俊美,但也方方正正的,一雙濃密的劍眉下是兩扇和在一起的睫毛,過于直挺的鼻梁下一雙唇瓣由于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即使是在睡夢中也緊繃著的臉,說明此男子是個不愛笑的人,就像從未見過笑容的塵。雪兒瞥了一眼冷若塵,她似乎真的沒有笑過呢。
低下頭,看著那張遠不如未來姐夫的臉,雪兒的臉卻慢慢燒紅起來,粉霞逐漸占據了雪兒的整個面頰,手里拿著的那條帕子都被她弄皺了。
這小妮子,才十一歲耶!冷若塵不可思議的放下手中沒看幾頁的書,看著那越來越紅也越垂越低的頭顱,眼中充滿了復雜的神色。這男子,不該救的!霜兒則是見怪不怪了,因為她見了皇甫俊廷也經常變成這個樣子。
到了百花谷,沒有跟城嬸多寒暄,城叔直接抱著那男子進了客房,雪兒也亦步亦趨的跟在城叔的后面,擔憂的望著那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的男子。
霜兒先行躲進了暖和和的房間,雪兒卻固執的跟在城叔的后面。
“雪兒,跟我回房。”冷若塵拉著雪兒欲跟進去的臂膀,冷冷的說。
一般人如果看到冷若塵這個樣子,一定嚇得小心肝撲騰騰的狂跳,然后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可是,這個女孩可不是一般的人,她是一直被冷若塵護在手心中寶,‘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世上唯雙之寶。終于,冷若塵落敗了,緊繃了臉,她拿著藥箱,帶著雪兒進了客房。
也許是小心眼兒,冷若塵拿了燒酒直接潑到了那男子的傷口上。強烈的刺激讓那男子立刻清醒了過來,眼睛通紅的瞪著面前冷著臉沒一點兒愧疚之色的冷若塵。
“你在干什么?”那男子防備的大聲責問,似乎是因為失血過多,他的嗓音沙啞而無力。
冷若塵一指就點倒了男子,在藥箱里找了針和特制的羊腸線,逐一縫合他身上的傷口。
也許是冷若塵故意的,事先并沒有讓他服下麻醉藥丸,且下手很重。那男子卻一聲都不吭的閉上了眼睛,任由冷若塵在他身上緩慢的縫合著。
真是一條硬漢子!冷若塵心里贊賞著,手上的動作又加重了。那男子悶哼兩聲,眼睛睜開了,正對上冷若塵戲謔的目光。
男子呼吸急促,極力抑制著內心的沖動,此刻如果不是冷若塵點了他的穴道,他恐怕會以命相搏,這小子,太看不氣人了!
這樣難忍的痛苦讓男子覺得時間想停止了一樣,很漫長,好不容易的,傷口都縫上了。冷若塵在他的身上又敷了能使傷口迅速愈合的藥膏,才要雪兒幫他裹好了傷口。
拿清水洗干凈手上沾染的血液,冷若塵攆著雪兒離開這里,最后卻被雪兒連哄帶騙趕出了房。
冷若塵站在外面,看著天上飄飄灑灑落下的雪花,心里懊惱:怎么又被雪兒給拐去了呢?還有這次,是不是該做好把雪兒也嫁出去的準備?
冷若塵猛一回神,聚集了三成的掌力,劈在了門上,房門轟然倒塌。
“塵,你在干什么?怎么把房門給弄壞了?”雪兒跑過來一看,就看見冷若塵陰沉著臉色,站在門口,那大門已經被劈成了兩半兒,落地的時候又濺起一圈圈的灰塵。
“咳咳。”雪兒露出痛苦之色,狠狠的抓著胸前的衣服,痛苦的咳出聲來。
冷若塵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看著雪兒聲色俱佳的‘表演’,經過幾年的調理,雪兒的氣喘根本就不會再那么容易的發作了,這小妮子,竟然學會了騙人!欺騙的還是這個一直對她愛護有加的姑姑!
冷若塵挑起了眉,越過雪兒,來到床前。一指指在了那男子的痛穴,痛的那男子呲牙咧嘴的醒過來,“魔鬼!”
“你的傷已經處理好了,今天就給我滾!”陣陣的陰寒之氣從冷若塵嘴里發出,凍得這個冷酷的男子也心驚膽戰的發起怵來。
“塵,不要這樣。”雪兒大驚,拉著冷若塵的袖子,哀求起來。他的身體那么虛弱,根本就走不出去的;而她也只想陪在這個男子的身邊,并不是有意欺騙塵的呀。可是塵卻那么的生氣,連自己的哀求也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