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兒,你既然決定了,那就跟他走吧。”冷若塵發了話,慕容長還未松口氣,冷若塵又接著說了一句:“我看慕容你路途勞頓應該很累了,就在此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再走也不遲。”說完,拉著小紫兒拂袖而去。
慕容長狠狠的吸了口氣,還要半個月他才能走……走嗎?看著自己父親點了點頭,慕容長只得無奈的跟著總管去休息了。
“小紫兒,告訴我,你是真想跟著那老頭子走嗎?”不知為何,見到那個慕容長,她心里就不舒服。他總覺得這個慕容長不會這么簡單。知道自己兄弟快要死了,就立刻趕回去見他最后一面?可她現在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要不要告訴慕容長,齊嶼橋是被人害死的?
憑他現在的勢力?若對方是個權傾天下的人呢?慕容長的實力一定不行,況且要他查,倒不如自己親自去查。
“塵,我想爹爹娘娘,因為那個慕容伯伯是我爹爹的好友,我才要去的,那也是我爹爹的遺愿吶。”小紫兒深鎖眉頭,顯然她并不喜歡剛才那個男子。有人說過孩子的感覺是最敏銳的,直覺的接近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冷若塵想了想,把小紫兒領到了雪兒和霜兒的房間里,幫她討了只可愛的鴿子,這鴿子是冷若塵沒事的時候訓練的,雪兒和霜兒只拿它當寵物,但實際上這幾只鴿子都能肩負起長距離送信的能力。
“小紫兒,這鴿子你養好,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飛鴿傳書給我,好不好?”冷若塵將那只裝了鴿子的籠子交到小紫兒的手上。
小紫兒看著這只渾身雪白的鴿子,笑了。“塵,我會想你的,我也會想雪兒和霜兒的。”
接下來的這半個月,冷若塵帶著小紫兒和雪兒霜兒逛遍了蘇州城的大街小巷。
春風倚棹闔閭城,水國春寒陰復晴。
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
已是春末夏初,在蘇州城里,經常都遇到這樣下著綿綿細雨的日子。即使是這個時候,冷若塵也不希望她們游玩的興致減輕。
租了船,她們沿著蘇州的水巷,在蒙蒙雨霧里,游覽蘇州的美景。沿途冷若塵還會買點蘇州著名的小吃,直吃得三個小女孩耍賴的不肯走,竟說要當這賣小吃的孩子。無奈之下,冷若塵答應她們以后有了時間,還會帶他們來這兒吃東西,三個小孩子這才緩了臉色,繼續游玩。
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十天,城叔就派人來請冷若塵回府。
冷若塵細問之下,才知道,他們隱劍一族從立朝時就與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她那些重諾的祖先更是對著上天發下了毒誓:只要在不違反道義的前提下,皇室遇到任何麻煩,都可找隱劍一族幫忙解決。
“那她的意思是?”冷若塵不想妥協,但是還要問問是什么原因竟讓那個垂簾聽政的聰明女人無力招架。
“她要她兒子拜隱劍一族族長為師。”城叔老實的回答。
“哼,開玩笑,我姐姐已經去世了,難不成叫那個小皇帝跑到陰間去找我姐姐拜師嗎?”冷若塵冷哼一聲,立刻讓那前來傳旨的縣官軟了腿。
“當然不是,師妹去世后,這族長一位理當由她的女兒擔任。”
冷若塵瞇了眼,冷冷的瞄過去:“你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表面的意思。”城叔答道,知道少主最疼愛兩個小侄女,一定會接下這任務。
冷若塵重重的把杯子放在茶幾上:“放肆,你明知道雪兒和霜兒現在還未練武。”
“如果我們隱劍一族無人可去,那么身為前任族長的師妹和她的兩個孩子必須承受血刑。”
“你!”冷若塵死死將杯子按在茶幾上,“很好,很好!我去。”說完,冷若塵保持著她一貫的冷漠,走了出去。只留下陷進幾面的杯子,那杯子剛好嵌進去,和幾面相平。
“原來只短短三年,少主的功力就如此高深了。”諸葛盛這回可真是長了見識,這茶幾是用大理石鍛造的,可不是一般的木頭。
第二天冷若塵冷著臉登上了駛往京城的船,雪兒和霜兒兩個小侄女留在了家里,并沒有跟著她去。為此,這兩個鬼精靈還玩起了冷戰的把戲。
這樣也好,冷若塵想,她就要進京了,等回來的時候,她們的氣也該消了,到那時也該教她們一點防身的武功。即使并不期望她們能成為武林高手,最起碼也該有自保的能力。畢竟她們是武林世家,江湖恩怨總避免不了的。
冷若塵沒了觀賞景致的心情,整日呆在船艙里,研讀著前不久城嬸交給她的家傳秘籍。
這本秘籍是隱劍一族的至寶,上面記載著一整套最上乘的武學,無論是劍術還是內功或是輕功。
冷若塵就這樣參研著秘籍,慢慢靠近了京城。
上了岸后,一個沒胡子的男子完全沒有意外的恭敬迎上來,請冷若塵上轎。
冷若塵看的出來,這個男子其實是內宮的宦官,抿著嘴,坐上了轎子。
四人抬的轎子對冷若塵來說空間其實很大,冷若塵無聊的坐在里面,撩起轎簾,觀看著異常熱鬧的京城。這就是古代的國都嗎?冷若塵想著。
突然一個少年騎著白馬疾馳而過,冷若塵的心突然一痛,再往外瞧去的時候,那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是什么人?為什么只是見了他的身影,自己的心就會痛呢?
這時候,四人大轎已經從后門進入了皇宮,停在一處偏僻荒涼的院落。
冷若塵從轎里出來,跟隨著那個宦官,走進了這寬大卻冷冷清清的宮殿里。
“主子,雜家已經把人給帶來了。”那宦官異常恭敬,向隔著簾子的女子回話。
“嗯,你下去吧,要人在外面把守,誰也不準進來。”那女子一開口,就有一國之母的風范。
“你就是隱劍一族的組長嗎?”
冷若塵不答,直直走了過去,將隔著她們的那層紗簾給掀了起來。
“放肆。”冷若塵掀開了紗簾,沒想到里面除了那個年紀不到三十的女子外,還有一個橫眉豎目的五十多歲,穿著暗灰的老婦人。
那個老婦人應該是皇太后身邊的嬤嬤或是奶娘吧,前世看電視里,就只有這種人才是最狗仗人勢的。
冷若塵冷冷的看著那老婦人,盯得那個老婦人一陣心驚肉跳。這小女孩的目光可不比自己主子發起火時的差。
“奶媽,你先出去吧。”皇太后要自己的奶媽下去,語氣中竟有了一絲疲憊,應該是朝中那些趁機作亂的人已經耗去了這女子的大部分精力吧。老婦人依命退下,在臨走前還狠狠的剜了冷若塵一眼。
“你找我有何事?”冷若塵隨意的坐下,讓皇太后的眼中對她產生了贊賞之色。
江湖上的人才輩出,如果能效忠朝廷,那么自己就不會太累了。
“我要你教我的皇兒學武。”
冷若塵眉一挑,“好,不過我有條件。”
“你說。”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皇太后對這個不過七歲的女孩起了興趣。要是皇兒知道自己將要拜的師父還比自己小一歲的話,他一定會暴跳如雷的。哈哈,那種情形一定很有趣的。皇太后在心里想著她那個早熟的皇兒會有的表現。捉弄他,看他鐵青了臉色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一向是她這個做母后最喜歡做的事。
“我不會對他行什么三跪九叩的大禮。”
“那是自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兒尊敬師父是應該的。”
“我只在宮里呆十天。”
“這個……”
“等有時間了,就送他來隱莊吧。”
“隱莊?”
“兩個月內,城外會建起一座隱莊,我會在那里等候我的徒弟。”冷若塵不想多說,教人學武是個長期的活兒,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而她實在不想住進這吃人的皇宮。
“你很猖狂。不過我喜歡。”皇太后眼中泛著精光。
冷若塵突然覺得這兒的空氣有點冷。
“我要先去會會我的徒弟,皇太后是否帶路?”
“那是自然,我可等不及我那皇兒見到你的樣子。”皇太后格格的笑了。
敢情這女人喜歡看自己兒子的難堪?早在她進京以前,她就打聽到,這新皇只比她大一歲。一般的人怎會選擇一個比自己小的人做師父。這皇太后也是被那些想奪位的亂臣賊子逼的走投無路了吧。
進了太極殿,皇太后屏退眾人,她雖愛看皇兒的玩笑兒,可并不代表會讓外人看皇家的笑話。
果然,“俊廷,你看看我帶誰來了?”皇太后笑瞇瞇的將走在后面冷若塵拉了出來。
“母后,這個女娃又是哪家的小姐?樣子不錯,只是性格有些淡。”皇甫俊廷疲憊的放下毛筆,走了過來,直審視了半天,才淡淡的開口。
“是呀,她的性子要比你冷多了,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當得了你的師父。”
“母后,你是逗著我玩兒吧?”小皇帝睜大了眼睛,只聽說隱劍一族的族長很年輕,可是卻沒想會年輕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