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任王御醫。”
“哦,那就好。”
“也信任你。”東方問情又加了一句,所以,剛才在大廳她對他示意之時,他并沒有懷疑她這樣做的目的,他相信她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緣故,雖然他夜早已猜到了幾分。不知不覺中,他喜歡看這個小師弟查案,有時甚至讓出了主動權,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如此信任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師弟。
也信任你?凌笑笑原本并不覺得這話有什么不對,但對上東方問情的表情時,她的心再次跳了一下,一個美男子用那樣認真的表情看著她時,她想忽視心中的怪異都難,不過仔細想來,東方問情對她的確多有照顧,她對他也有好感,所以,微笑道:“師兄,謝謝你!”
兩人還要說些什么,孟毅然抱著小狗不知何時竟湊了過來:“你們謝什么呢?吳公子,你可別忘了,我家孟小然幫了你的忙,你一會可得謝謝我才行。”
聽到孟毅然的話,幾乎是同時,凌笑笑和東方問情回身都恢復了一副冷肅的神色,倒是東方問情先開口了:“孟公子協助我們辦案有功,本部自然是要謝過孟公子的。”
“東方大人說錯了吧,本公子可不曾記得答應過大人什么事,向本公子借狗的人也不是大人。”孟毅然涼涼地開口,那雙桃花眼還故意對凌笑笑眨了眨。
雖然對他的行為有些反感,但不可否認,這人和他的狗的確幫了他們的忙,當下面無表情地道:“既然狗狗是我借的,只要孟公子提出的報酬在我能力范圍內,在下決不推辭。“
“那就好,本公子就等你們忙完再提好了!”孟毅然抱著狗退到一邊去。
“王御醫,四公子他怎樣了?”兩人重新回到床前。
“回大人的話,四公子中毒過深,如果今晚子時還不能清醒,恐怕就……”
“王御醫,恐怕就什么……”將軍府總管焦急地追問。
“恐怕就有性命之憂。”
“這,王太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四公子呀!”
“對不起,老夫已經盡力了。”
“四公子真的醒不來來了嗎?”凌笑笑也上前握住尉遲四公子的手假裝探脈,實際將那藥包送到了他的手中,又將他的手放入了被子之中,捏了捏他的手。
“總管也不必過于憂急,本部請到的解毒神醫最快也只能明天中午到達,也許四公子會熬過今晚,明日神醫一到,身上的香毒或許可解,所以,請府中上下務必繼續保證四公子的安全。”
“老奴明白。”
“阿曉,孟公子我們該回去了。”
幾人重新回到大廳,押著阿鐘出了將軍府,剛一出府,走在后邊的孟毅然就擋在了他們面前。
“吳公子,現在該是在下討要報酬的時候了吧!”
“孟公子打算要什么報酬?”東方問情不等凌笑笑開口,就皺著眉看著孟毅然,他對這個浪蕩子實在沒有什么好感,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浪蕩子并不像表面上表現出的那么簡單,他明顯是針對小師弟的,可小師弟也不過今日才認識他,他為何要纏住小師弟不放?
“東方大人,這是我與令師弟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與大人沒關系,還請不要越俎代庖。”
“說吧,孟公子,你要我付你什么樣的報酬?”
“本公子覺得這大街上好像不是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再談。”
“不用了,我相信孟公子提的條件不是那等見不得人的才是。”
“本公子如此高風亮節的一個人,自是不會提出那等見不得人的條件,只是吳公子先前不是答應過在下,報酬任在下開,只要是你能力范疇之內,難道這個條件不是公子能力范疇之內的?還是公子仗著東方大人的官威,根本不把小人這種斗升小民的要求放在心上,覺得可以任意糊弄在下,還是言而無信一向是吳公子的專長。”
“既然孟公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吳某要是不答應,也未免顯得太小氣了,說出去的話,吳某從不反悔,你要去哪里談,走吧!”
“阿曉……”東方問情總覺得這姓孟的浪蕩子不懷好意。
“東方大人請放心,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就算孟某想對吳公子做點什么,又怎么能逃出大人的法眼呢?小然,你說是不是?”孟毅然這話雖是對東方問情說的,但還是低下頭征求他懷中小狗的認同。
“汪汪,汪汪!”那狗再一次給面子的認同。
“師兄,你先忙吧,我一會就回來。”凌笑笑也無意一大群人站在大街上當風景給人瞧,雖然這古代不存在交通堵塞的問題。
“好,我等你回來用晚膳。”東方問情拍了拍小師弟有些單薄的肩頭,帶著其他人離去。
事實上,孟毅然抱著狗,領著她,的確沒把她帶到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去,此時,在京城的一家酒樓內,人滿為患,可小二和店內的客人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到坐在窗前的兩人身上,這兩個男人,一個英挺,只是那雙桃花眼破壞了他給人正派的感覺,這個人自然是全京城都認識的凌國第一大官商孟家的獨生子孟毅然,另一個俊美,但卻很面生,兩人坐在一起,雖然風格不同,但都是吸引人的皮相,這本沒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這兩人一進門坐下來,兩人就不言不語地互瞪到現在,這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呢?不會是孟公子又招惹了那家女人,對方的夫君找上門來算賬來了吧?
終于,過了良久,凌笑笑出聲:“莫非孟公子要的報酬,就是讓我坐在這里陪你靜靜地坐著?”這孟毅然一直盯著她看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當然不是,孟某是商人出身,做事從來不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情。”那桃花眼還是一閃一閃,“那請問孟公子到底想要什么報酬,還有,孟公子最好記得一句話。”
“什么話,還請吳公子賜教!”
“做人做事不可太得寸進尺。”
“哦,原來是吳公子害怕本公子獅子大張口,那您大可放心,在下一向很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的,至于在下想要的報酬嗎?一不是錢財,二不要吳公子作奸犯科,只是想結交吳公子這個朋友,順便請您到我府中做客十日而已。”
“什么?”雖然凌笑笑心中已經有預感,這孟毅然所要的報酬絕不是平常的東西,但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何提出這樣的要求,為何要請她去他府上做客十日。她當初逃出宮時就認為東方問情的府邸是最適合躲藏的地方,如今換個地方,雖說只是短短的十日,可她對這個孟毅然和他家中的人一點都不熟悉,實在不知有沒有需要防范的地方。
“怎么,吳公子要反悔了?”
“不,在下只是不明白,孟公子為何提出這樣的條件?”
“如果本公子說只是覺得好玩呢,更何況,做朋友,總要是多一些時間好好相處的,莫非吳公子不愿結交我這個朋友,還是認為孟某高攀了?”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還要跟隨師兄辦案,這點想必孟公子不會干涉吧!”雖然不知這孟毅然葫蘆里藏著什么藥,但做人無信不立,她凌笑笑無論是在何時何地,都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這是她做人的基本準則和職業操守,至于到了孟府,她相信一個商人之家,還不至于出現什么大的紕漏。再說,她雖對這個孟毅然不感冒,可他那條有靈性的小狗倒是很對她的眼,說不定以后查案子還要用它。
“當然,本公子只要求每個早晚見到吳公子而已,并不是將你當做凡人看待,孟府也不是牢獄,吳公子大可隨意處理自己的公務。孟某要和我家小然回家吃飯了,明日一早,恭迎吳公子的大駕光臨!”
凌笑笑再次回到刑部時,東方問情據說是被右丞相請去了右丞相府,所以,她留下來看了看將軍府的案卷,還有各州府送上來的一些已經判決的案卷,到了掌燈時分,東方問情還沒有回來,凌笑笑只好獨自一人回尚書府。
可是外邊卻下雨了,適應了現代方便的交通工具,在古代遇到下雨還是一件麻煩事,且不說,那長長的衣袍會被打濕,弄上許多泥濘,就連這古代的雨傘也不像現代的那么好用。
雖說刑部離尚書府并不遠,但回府之后,雨水還是打濕了她的半截衣袍,鞋子也進水了,頭發也濕了,總之,是感覺全身的不舒服。
“阿曉少爺,快擦擦,你衣袍都濕了。”守門人打開門,看到淋的濕淋淋的凌笑笑,馬上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塊干凈的布巾遞給她。
“謝謝你,老李。”守門人名叫老李,五十多歲,臉色黝黑,據說是東方家的老人了,年輕的時候娶了一個外地被拐賣的女子為妻,后來,不知為何,那女子自殺了,老李就沒有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