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施粉黛,柳眉不畫而彎,櫻唇不點而紅,水汪汪的丹鳳眼猶如一潭碧水,清澈明亮,富有積雪初融的晶瑩剔透。
丫鬟贊美的說道:“王妃果然是美艷絕倫!不愧為天下之最!”
另外一個丫鬟忍不住開口道:“是啊王妃!我們給那么多侍妾化妝,還從來沒有像王妃這樣省事過!您的容貌即使不用胭脂水粉的點綴,也能夠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她身前的那個丫鬟似乎心存顧忌,以胳膊肘撞了身后那個丫鬟一下,小聲提醒道:“注意你的言辭!如果讓其他侍妾聽見,你我還有命嗎?”
在這種地方,哪怕一句最普通不過的話,只要引起主子的不滿,就會人頭落地。這也是為什么人們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的原因。要想在這種勾心斗角的地方生存下來,就必須擁有過人的智慧,懂得謹慎言行,不能出一點披露。
上官舞衣隨口問道:“你們叫什么名字?”
前面那個丫鬟回答道:“回稟王妃!奴婢叫憐兒,她叫可兒!”
上官舞衣默默念叨:“可兒、憐兒?怎么聽起來很奇怪?”她好奇的抬首問道:“你們沒有姓嗎?”
憐兒垂首說道:“回王妃!我們都是孤兒,是好幾年前,王爺在路邊看見我們可憐,就把我們收進王府做丫鬟,管家怕麻煩,所以就給我們取了這個名字。”
可兒上前一步說道:“王妃!其實分開來叫倒沒什么,就是連在一起叫會有點別扭!”
上官舞衣微笑道:“是很別扭!不如就把兒改為心,叫憐心、可心如何?”
兩名丫鬟感激的行禮道:“謝王妃賜名!”
上官舞衣扶起她們說道:“不用。我初來乍到,對許多事情都不懂,以后還指望你們多多指點呢!”
憐心沒想到她如此平易近人,如此尊貴的身份都不倨傲,心里很是感動,于是斬釘截鐵的說道:“王妃真是折殺奴婢了,以后王妃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就是,奴婢定當竭盡所能!”
可心點頭說道:“是啊!我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我們以后就是朋友了!”上官舞衣慶幸碰上了兩個單純的女孩,很成功的擄掠了她們的信任,也算是在這個陰險的府邸結交了兩個知音好友。
二人惶恐道:“王妃使不得!您是我們的主子,我們萬萬不可越界,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沒這么夸張吧?不過是交朋友而已!”雖然這里規矩多,可是連交朋友也受限制嗎?
憐心解釋道:“王妃!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永遠不能相提并論。您可要牢牢記住這一點!還有就是,在這里四處都是陷阱圈套,您一定要學著防備別人,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這里的侍妾!”
“好吧!我知道了。”上官舞衣掃興的努了努嘴,看來以后的日子一定會枯燥無味,她最受不了這些繁文縟節的枷鎖,不禁開始為了自由著想,考慮要如何才能走出這座深宅大院。
憐心提醒道:“王妃!時間差不多了,此刻恐怕那些姬妾都在大廳等著給您請安呢!我們還是早點過去吧?”
可心小聲說道:“王妃!那些姬妾個個心胸狹隘,您可要小心應付!”
上官舞衣不以為然的揚了揚唇道:“沒關系!讓我去會會她們!”她就不信那些女人有三頭六臂。
大廳之上,一群女人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表情充滿了妒意與不屑,一定是在聊她們不喜歡的事情。
上官舞衣一見就知道她們是在對她這個新王妃感到不滿,當下也不動聲色,慢慢踏入了大廳的正門,從容不迫的坐在上座,那神態像極了即將一統天下的女王。
廳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這位剛剛上任王府女主人的王妃身上,心里均是驚羨妒恨,如此絕代佳人,果真是空前絕后、冠古絕今。
其中一名侍妾擺出一副友善的樣子,端著一杯茶來到上官舞衣面前說道:“王妃!我就帶個頭,先敬你一杯茶水!”
上官舞衣不可思議的看著每人手里都端著一個茶杯,天啊!如果全喝下去她豈不是成了水桶了?這個該死的軒轅風,居然納了這么多侍妾!
她心里叫苦也沒用,只能硬著頭皮喝下去,將那名侍妾手里的茶水一飲而盡,所有人都露出詫異的神情,還以為她是口渴了,誰知道一連三杯她都盡數喝下了。
憐心在她耳邊低語道:“王妃!你很渴嗎?”
“我一點也不渴,再喝下去我的肚皮就要撐破了!”她真的不敢想象把這十幾杯水喝完她會不會變成氣球。
憐心聲若蚊吟道:“不用喝完,象征性的咪一口就好了。”
她感覺頭頂一條黑線飛過,真是暈死了!
做王妃還真是游手好閑,什么也不用親自動手,全部由丫鬟打點。上官舞衣無所事事的在花園里面溜達,明天還要回丞相府,可是這個該死的軒轅風不知道跑哪去了,一整天也沒見他的人影。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個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上官舞衣聞聲望去,但見一位相貌俊朗的男子手里持著一把價格不菲的折扇,眼帶笑意的向她走來。
男子很輕佻的問:“姑娘怎么獨自一人在這里賞花?”
上官舞衣還以迷死人不償命的笑靨對他說道:“因為沒有人愿意陪我共賞如此美景啊!”
男子嘴角上揚,挑眉道:“從來沒有在這里見過你,不知道你跟七王府有何淵源?”
真懷疑他腦子是不是智障,以她的穿著打扮就可以看出她的身份不凡,而七王府的主人,除了七王爺之外就只有她這個剛過門的正室王妃了,要說侍妾,有哪個可以穿得如此華美?要說丫鬟,孰能像她這般清閑?稍微有一點聰明的人都可以想到她擁有怎樣的地位。
“她是我的王妃。”未待她開口,又一個極其悅耳的男聲響起。
軒轅風轉眼間已經來到他們身邊,速度快得就像一陣風。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然后對那個男子說道:“八弟!你應該稱她一聲嫂子。”
此人正是八王爺——軒轅雷。他昨晚剛剛從塞北回來,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參加他們的婚禮,一路車馬勞頓,休息一夜就過來看看他的七哥,沒想到第一眼就看見如此絕色美人,本來還打算回頭向他把人討回自己的府中,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心里惋惜之極!
上官舞衣抗議道:“真難聽!你以后就叫我舞衣好了。”
“舞衣?上官舞衣?難怪!素聞是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他在塞北的那段日子,覺得京城的姑娘與塞北的姑娘就是不一樣,一個是足不出戶的文弱千金,一個是豪爽大方的巾幗英雄。他倒不喜歡嬌揉造作的女人,那樣只會成為男人的麻煩,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嬌柔中卻也不失古靈精怪的俏皮。
上官舞衣笑道:“那是他們謬贊了!”
軒轅雷以溫柔的眼神看著她說道:“你倒是蠻謙虛的嘛!”
上官舞衣似乎沒有發覺軒轅風幾欲噴火的目光,繼續含笑對軒轅雷說道:“人有的時候就是不要太過張揚的好,謙虛一點又不是什么壞事。”
軒轅雷合起手里的折扇道:“聽說你的刺繡也是一絕,能否為我刺一幅畫?”
上官舞衣頓時傻了眼。
刺繡?
論到琴,她只會彈彈鋼琴,對其他樂器可是一竅不通。
論到棋,雖然會下,可是棋藝爛得不行。
論到書,由于老爸的黑社會的,沒有正規學院敢收錄她,而她偏偏又那么仁慈,不忍心校長喪命于砍刀之下,所以在身份被發現之后,就主動退學,只好請個家教來幫她學習。還好來到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世界。
論到畫,她會欣賞,不過卻無從下筆。
至于刺繡嘛!她連正宗的繡花針張啥樣子都不清楚,更甭說是刺了。
她干笑著拉過軒轅風的胳膊說道:“這個女紅嘛!當然只能做給自己的夫君了。”在這個時代,女子隨意送出的一樣東西都可以被當作信物,已婚女子是不可以送其他男人東西的,尤其是女紅這類的,最能引起曖昧不明的情愫。
軒轅風推開她的手道:“看來你們很投緣,那就繼續聊著吧!”
“喂!你去哪兒?”
“去看看幼兒她們。”
可惡!這是在宣布,他不是她一個人的男人嗎?居然當著外人的面一點尊重也不留給她。
軒轅雷調侃道:“看來,我的七哥果然忙得很呢!如果你寂寞得慌,我可以陪你啊!”
上官舞衣氣得一腳踩在軒轅雷的腳背上,咬牙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說完轉身就走。
軒轅雷疼得擠眉弄眼,繼而笑著搖搖頭嘆道:“說變臉就變臉!真是個小辣椒。”他玩味的目送她的背影,確定七王府從此必會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