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風沒想到她吃起醋來這么厲害,為了避免惹火燒身,他還是十分配合的抱起她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潘幼隱忍著內心極度的憤慨,雙拳緊握,似乎都可以聽見骨骼咔咔作響。
鵠兒跺腳道:“太可惡了!居然在我面前耍威風!王爺只是一時被她迷失了心智,早晚會有她苦吃的!”
喜兒附和道:“就是!等她失寵的時候,我看她還敢不敢目中無人了!”
潘幼恢復淡定道:“等?王爺還不知道會打拼到什么時候才能回府,只要他不在,還有誰會寵著她?”
鵠兒靈光一閃道:“對呀!琪妃向來不怎么喜歡她的,到時候來個雕蟲小技,就可以把她搞定了。”
喜兒遲疑的說道:“可是……聽說皇上很喜歡她,如果她出了事,皇上會不會怪罪到我們頭上來?”
潘幼冷笑道:“那就要好好動動你的腦子了,怎樣才能殺人于無形之中?”殺人不一定非得動刀動劍,有時候就是幾句話也可以輕易取人性命。
蕭蕭班馬鳴,幾行人馬浩浩蕩蕩的開始了征途,大旗之上寫著顯眼的兩個大字——軒轅。旗幟在風里飄揚,發出沉悶的聲響。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琪妃道了幾聲珍重便紅著眼圈打道回府。那群侍妾身份卑微,故此不能前來送行,所以此刻七王府只剩下王妃一個人,軒轅風默默地與她凝眸相望,最后將一枚金牌塞進她的手里道:“這塊免死金牌只能用三次,我已經用了兩次,不到萬不得已,你最好不要亂用。”
她看了看手里金光閃閃的金牌問:“能不能告訴我,之前兩次是用來救誰的?”
他猶豫了半晌道:“她們是我曾經深愛過的女子。”說完,他跨上了馬背,揚鞭策馬,急奔而去。
她最不想聽到的答案,被他如此風輕云淡的一帶而過,不知道是在掩飾那段情殤,還是過去真的已經成為過眼浮云。
看著絕塵而去的軍隊,上官舞衣佇立于風中,遙望著漸行漸遠的鐵騎,他的身影已經被埋沒在這漫天的塵土之中。她忽然有種若有所失的錯覺,愣愣的望著手里刺眼的金牌,他給了她一條命,多么稀罕的賞賜?她是最后一個擁有這種榮幸的人!
她在想,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么之前他可以為了兩個身份卑微的妓女付出這么多?試問天底下又有幾個男人肯為了女人放棄自己的榮華富貴,可是他為了女人居然可以拋卻自己尊貴的身份,不屑自己強大的權勢。也許正是因為他愛得太深,所以才會如此的痛恨。
“怎么樣啊王妃!王爺有沒有什么話讓你傳給我們?”鵠兒一見上官舞衣回來就撲上去問。
她斜睨她一眼道:“王爺說了,等。”
“等什么?”
“等他凱旋歸來唄!”
“然后呢?”
她攤了攤手道:“沒了。”
“怎么可能?這一別,相見無期,王爺不會什么話都沒有吧?”
“你想聽什么話?”她不悅了問。
鵠兒揚眉道:“自然是一些情話嘍!我們已經跟著他兩年了,他在不在王府都一樣很難單獨相處,如今出征,更是叫我們苦等,說一些甜言蜜語,我們還能回味一點樂趣!”
她不以為然的笑道:“如果你不想等,大可離開,沒人會阻礙你的去留。”
鵠兒不高興的翻了翻眼道:“我為了王爺死都可以,別說是等了!”開玩笑,這里吃穿不愁,應有盡有,她干嗎要離開?
“是嗎?那你為什么不讓王爺帶你去看看沙場的壯觀景象呢?”
鵠兒心虛的說道:“那個是打仗的地方,女人去了會礙手礙腳的!我怕王爺見了我就沒有心思全力對敵了!”
“其實我覺得,如果王爺把你賞給敵軍的統帥,那么他一定很快就會凱旋歸來的。”
“什么意思?”鵠兒滿眼的疑惑,分不清她的話是褒還是貶。
她聳了聳肩道:“敵軍的統帥被你給煩死了,這仗不是就不用打了嗎?”
“你……”鵠兒氣得指了指她的鼻子,急得說不上話來。
她不急不躁的壓下鵠兒的手指道:“搞清楚你的身份,這次我可以不計較,但我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好欺負!”不理會鵠兒驚顫的目光,徑自步向青云閣。
“王妃!”憐心、可心見她回來便急忙上前行禮。
她嘆道:“以后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們就不必多禮了。”
“是!王妃。”二女異口同聲的說,然后繼續擦桌子抹板凳。
她進屋將金牌收好,坐在銅鏡前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發絲。看著鏡子里面的容顏,說不出是怎樣的憂愁,軒轅風剛剛離開,她就有點難以自制的思念。仔細回想著那些點點滴滴,如果他不是那么處處留情又無情的話,應該算是一個絕品好男人!
覺得屋里悶得慌,她拿起團扇就去花園假山上的涼亭里面吹吹風,可是心里還是有什么東西堵得慌,她懊惱的做了幾個深呼吸,無意間瞥見潘幼朝這邊走來。真是熱鬧非凡,到哪都不得安寧。
“王妃好啊!”潘幼假惺惺的笑著行禮。
“你來干什么?”這些人的精力真的很旺盛,一天到晚明槍暗箭的攻擊別人,一點余力也不留。
“我來看看王妃!順便問問王爺臨行前有沒有什么交待給我們的?”這次軒轅風走得匆忙,她們又不能前去送行,只能來探探王妃的口風。
上官舞衣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個嘛……王爺還真沒有跟我提及你們。”
潘幼頓時感到一陣挫敗,掩飾不甘的情緒說道:“真的嗎?那……王爺是如何安置王妃的呢?”
她沉聲指責道:“王爺是去平定戰亂的,不是去充軍,你就這么想著善后嗎?”真是搞不懂這群女人腦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潘幼被她嚇得一愣,急忙解釋道:“王妃誤會我們的意思了!我們只是關心王爺,他被我們伺候慣了,我怕他沒有我們在身邊會不習慣。”
上官舞衣不屑的笑道:“潘幼!你們未免也太抬舉自己了吧?雖然你長我幾歲,可是我怎么覺得你的腦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幼稚啊?真是人如其名!”
潘幼怒火中燒,但此刻還不能表現出來,竭力隱忍住滿腔憤怒,故作平靜的說道:“王妃教訓的是,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比較木訥的!”
“戀愛?和誰啊?王爺嗎?”
潘幼陰森的笑道:“潘幼終其一生只有王爺一個男人,自然是王爺了!”
她冷笑道:“既然你們這么相愛,那改天我跟母妃說說,讓你去戰場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潘幼大驚失色道:“這可萬萬使不得!我去了,只怕王爺無法專心對敵!”戰場上炮彈無眼,她可不想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還是在這里等他回來比較好。
受不了,每個人都那么自以為是,好像自己有多么重要似的!她揚唇道:“那你就錯了,你去了,王爺肯定精力旺盛,就是連戰七天七夜也不會覺得累的,到時候不就可以早點歸來了嗎?”
“你說得不錯!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今天你先隨我去萬福寺求簽吧!”琪妃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
上官舞衣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心里暗暗叫苦,這琪妃怎么也喜歡神出鬼沒的?看來她得修煉一下自己的聽力了,光顧著跟潘幼斗嘴,都忘記隔墻有耳了。
看著她們漸漸消失的背影,潘幼嘴邊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心里的計謀已經開始準備實行。
兩頂轎子緩緩前行,路過一片樹林時,忽然枝頭的鳥兒驚飛而去,上官舞衣忐忑的蹙眉,這可不是什么好跡象。
果然,一切還未恢復平靜,就有六七個黑影一掠而至。個個手持刀劍,劍身寒光閃閃,分外耀眼。
一向沉著冷靜的琪妃見此場面也不禁畏懼了起來,看來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雖然看不清黑布下的臉,但是僅僅靠那一雙冷冽的目光,就足以讓人魂飛魄散。
琪妃力持鎮定的問道:“你們想要錢盡管拿去便是,不要傷及無辜!”破財消災,這些人無非是為了錢。
“我們不要錢。”為首一人厲聲說道。
“那你們想要什么?”
“要你們的命。”說完就開始動手。
幾名侍衛壓根敵不過這群兇悍的殺手,死的死,殘的殘,一會兒功夫就統統倒地不起,連轎夫也未能幸免。此刻毫發無損的就只有她們婆媳二人。
上官舞衣緊緊握住坐墊上的寶劍,知道這些人武功很厲害,如果她一個人逃的話,也許沒問題,可是要把琪妃帶走,可能就有點困難了。
此時沒有時間考慮太多,雖然這個琪妃對她不怎么樣,但是好歹也是她婆婆。于是她破轎而出,飛身立于琪妃的轎頂之上,利劍斜挑,擋住了正向琪妃劈去的大刀。那個人蠻力不小,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截住,震得虎口生疼,連劍都握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