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那要是皇上下圣旨要蘇家派人去選妃！”
“那要看圣旨上有沒有指明道姓！如果寫明了是月兒，那就是她！如果沒有指明，那就要問她自己的意愿，不點頭的話，你就把燕兒送進宮便可！”
聽上去，蘇言燕只是蘇言月的替補，拿蘇言月剩下的東西當寶。蔣夢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不再發問。
蘇耀不知道蔣夢憋著一肚子委屈，拍拍袖子開口趕人，“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你就下去吧，我要整理一下東西，明日便啟程南下！家里的事你多顧著點，月兒還小，什么都不懂事！多多提點她，教教她！”
“兒媳明白！”他要她多顧著點，卻不是要她拿主意，蘇家上下交給她的就只有自己親生女兒的婚事，就只因為她不是蘇隋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只是個妾罷了！
蔣夢沮喪的步回自己寢房，路上正巧碰上趕去她那請安的蘇言月。
蘇言月一見蔣夢，連忙帶笑迎了上去，“月兒給姨娘請安！”
此刻，蔣夢有種不想見到她的欲望，只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握上她遞來的小手問，“找姨娘有事嗎？”
“姨娘，我……我是來想找你談談燕兒的婚事！”
“燕兒的？”蔣夢直覺奇怪，拉著她先進了屋，坐下慢慢談，“為什么是談燕兒的婚事，而不是你自己的？”
“姨娘又不是不知道，月兒心里還沒找到如意郎君，還不想嫁，倒是燕兒她……”
“燕兒有意中人了？”蔣夢明知故問，見蘇言月慎重的點點頭。
看來蘇言月也已經知道她家燕兒愛上皇上這事！蔣夢故作不知曉，試探的問道，“你知道燕兒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她是不是不好意思，所以托你過來對我說？”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燕兒心里的如意郎君，不是一般的貴族公子爺，他是當今圣上！”
蔣夢倒抽一口氣，驚訝的問，“怎么會是皇上？”
“她和皇上的一次偶遇，燕兒就遺失芳心了！她現在老愛白日做夢，想著皇上下旨來蘇家選妃！你一定要去勸勸她！”皇上的品德人盡皆知，她不能讓自己的妹妹落入這種人的魔爪！
蔣夢為難地問，“燕兒看上皇上，但皇上不一定看得上她！再說，要是皇上真下旨宣蘇家女子進宮選妃的話……”
“我是不會讓燕兒進宮的！除非皇上親筆點到她的名！”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除非皇上親筆點到蘇言燕，不然進宮的人只會是她！
蘇言月說的異常堅定，像是在發毒誓一樣！
蔣夢聽完臉色鐵青，不發一語的呆愣在那，受傷的眼神不敢對上蘇言月的雙眸。
蘇言月不察，繼續說道，“姨娘！不如這樣，你早些選些公子給燕兒瞧瞧，好讓她斷了這念頭！”
蘇言月的婚事可以自個兒選，沒有人能左右的了她，她到是得了便宜又賣乖，盡然管起她妹妹的婚事來了，她真當自己是蘇家的大當家了不成？
蔣夢暗自咬著下唇，漸漸心生怨毒。
蘇言月在一旁細心叮囑著，卻聽不進蔣夢的耳中，不知道此刻她的魂魄早已游離失所，等蔣夢回神過來，蘇言月早已告辭離去。
蔣夢雙眼一紅，猛然一拍桌子怒吼，“蘇言月！姨娘向來對你不薄！你為什么非要這樣趕盡殺絕，想毀了燕兒的終身幸福？既然你對我不仁，那就別怪我對你不以！”
憤怒充斥這蔣夢心間，她暗暗發下毒誓，一定要想盡辦法讓她女兒進宮選妃！不能讓蘇言月得逞！
月黑風高，秋風徐徐不滯，月色闖進廂房，引起床上女子一陣痛苦的呻吟，額上布滿難忍的汗滴。
誰？
眼前一片濃霧，一道沉重的壓迫瞬間襲來，壓得她全身不得動彈。
隱約中她只聽見兩盞幽暗的燭火，高高的屋頂！
下一秒！她那單薄衣服被狼爪撕裂，被壓住的雙手根本無法掙脫，下身被撕裂的痛楚比匕首刺心還恐怖。
壓在她身上的男子到底是誰？模糊的黑影讓她看不真徹男子的面貌！
他要撕裂她才肯罷休！為什么她喊到聲嘶力竭都沒人來救她？
“救命！誰來救救我！”小女孩的絕望尖叫聲劃破天空之際。
床上的女子猛然坐起，瞪大著雙眼，額上的汗水沿著雙頰滴流不止。是噩夢！
只是一眨眼，人便消失在軟榻上，一個勁往前沖，直到走投無路，噗通一聲跳入銀月閃亮的荷塘池內。
池畔不遠處一座雅樓高處，正下著棋子的一老一少，一聽有人落水的聲音，連忙飛至荷塘前。
只是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
難不成是他們的錯覺？
正當兩人要回閣樓，一名女子突然破水而出，伴隨著她一聲凄慘的尖叫！
“月兒？”老人傻眼。
“蘇老，你家小女有半夜游泳的嗜好？”
蘇耀搖搖頭，“老臣也不曾見過她這樣！”
蘇耀明日就要啟程，秦殤特地偷偷出宮為他送行，不料撞見這奇怪的一幕。
“還不趕快叫人把她拉上來！夜深了，寒氣很重，浸在水里小心傷了身子！”
蘇耀見湖面露出半個身子的蘇言月，一點也沒有想把她拉上來的意思。
秦殤皺眉，費解的問，“再怎么縱容，也該有個限度吧！”
“小女做事自有分寸，皇上就請在一邊慢慢看著吧！”他的意思很明了，他不想插手，也不希望皇上插手！
秦殤冷冷一瞥，當真不再多言，靜靜的待在一旁盯著水中只穿著褻衣的女子。
那輕輕聳動的雙肩告訴他，她在哭！
他以為她是個堅強的女子，到底有什么事能讓她如此傷心。
沒過多久，蘇言月過度抑郁，仰天長嘯一聲，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被她喊掉！
因為秦殤的暗訪，蘇耀老早就把所有家丁丫鬟遣退，不然此刻早就引起騷動了！
情況越見失控，蘇言月像發了瘋般猛拍水面！秦殤不再打算袖手旁觀，只是他才跨前一步，手腕便被身后的蘇耀緊緊拉住！
秦殤微怒，“蘇老，是不是就算你孫女拿著刀子把往自己身上捅，你也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皇上！小女心事過重，這樣發泄發泄也很正常，老臣可以向你保證，隔日她就恢復原狀，什么事也不會記得！”
“朕倒想知道，什么心事能讓她痛苦成這樣！”
“皇上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蘇耀很少回絕秦殤的命令，好似只有事關他孫女的事，他堅持不要管她，不要插手！
湖面的波瀾被她不停的拍打，用盡全力不停的泄憤，淚水混在河水間，模糊了整片天。
她覺得自己身上好臟，不停拉扯身上單薄的衣服，雙爪在肌膚上拉出條條血痕！
秦殤見狀，拳重重一捏，奮力一扯，把自己的手腕從習武的蘇耀手中掙脫，一抬腳就沖進水中人兒身后，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起被他卸下，蓋住半身赤裸的女子身上，緊緊圍住給她體溫驅寒，順便牽住她瘋狂的舉止！
“放開我！畜生！”
“你給我冷靜點！”
“你憑什么壓著我！混蛋！”
“朕命令你不準發瘋！給我清醒點！”秦殤雙手霸道的牢牢壓制住她，不讓她在抓傷自己！
蘇言月不停哭吼，沉靜在自己夢境中的她根本不知道在她身后的人到底是誰。
她不懂，“為什么沒人來救我！為什么我不是男兒身！為什么要讓我丟盡蘇家臉面！為什么不讓我死算了！為什么！”
秦殤聽完一震，抱住她的雙手越來越緊，心里的疑惑也更加濃厚！喉嚨像是被火燒般痛楚，艱澀的開口問道，“你就這么想當個男人？”
蘇言月一吼完就虛脫在秦殤懷里，聽見身后的問題，凄慘的笑笑，“如果我是個男子，就什么事也沒有了！蘇家為什么無子？為什么？”
問完，蘇言月閉目昏死過去。
秦殤抱起她的身子出了水面，身上的水漬沿著他的腳步不停滴落。濃黑的雙眼始終盯著他懷中的女子，連睡夢間都那么痛苦！
蘇耀見他們上了岸，連忙迎了上去，“皇上！”
秦殤不言，只是緊鎖著眉頭不停思量著，良久才緩緩開口，“原來就是蘇家無子這四個字讓她痛苦成這樣！原來這就是連我這個當今天子也無法賜予她的東西！”
“皇上！”
“蘇耀！朕想收回和你的約定，朕要封她為妃！她不應該站在血腥中，朕答應要給她所有恩寵，也算是還你們蘇家的恩情！”
蘇耀神色不變，不緊不慢的回道，“皇上！臣還是那句話，只要小女自己肯點頭，老臣立馬收回她身上一切責任！”
“朕要下旨！”
“如果沒經過小女同意就納她為妃，那小女算不上幸福，更不算是對蘇家的還恩！”蘇耀句句犀利，他要逼他松手，逼他做回自己的龍椅，而不是站在這里握著她的手！
秦殤怒目瞪向用額頭對著自己的白發老頭，眼中飽含了濃濃的殺氣，咬牙道，“蘇耀！你給朕聽著，要是哪天月兒因為你的執著而丟了命，我第一個就要取下你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