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風紫輝,她的待衛。”他彎腰橫抱里軟如爛泥的云鳳弦,淡淡地道。
古奕霖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下,抬眼看了看他懷中的云鳳弦,見她正緊緊地摟住風紫輝的脖子閉目養神,他抿了抿嘴,淡然地道:“陛下她喝醉了,有勞你照顧!”他說完,轉身離去。
寬大的袖子里,指尖深深地掐入了手掌心。自古以來的女子,從來都不會有選擇夫君的權利,便何況他的妻子是一國之帝。身為皇后的他,如果能讓身為皇帝的云鳳弦一身只屬于他。一切只能幻想而已……他甚至連生起妒忌之心的權利都沒有。
大度從容……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風紫輝遙望著古奕霖疾步而行的身影,揚了揚眉頭,抱著在懷里胡亂摸索的云鳳弦,走進了宮殿之內。
“嗝……”云鳳弦突然打了個灑嗝,睜開眼看到了抱著她的風紫輝,微微一笑,舉起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下,“咦?風紫輝……你怎么搖來搖去的,看的我頭都暈了。”
“……你醉了。”風紫輝一邊走,一邊冰冷的再次道。
“我,我才沒醉……”凡是醉酒的人,從來都不是講道理的。云鳳弦猛地腰上一挺,臉都蹭到風紫輝的臉上,一夢千年的酒香,在她的吐納之間,縈繞在倉們周圍的空氣之中。
風紫輝忽然感覺到自己眼前一黑,整個人都被那香味熏得頭暈眼花。他腳下一軟,云鳳弦已經被他扔到了床榻之上。
“嗯……”云鳳弦揉了下被撞得空洞得出回響的腦袋,手在虛空一抓,猛地坐起來。
風紫輝腳下蹣跚一下,只覺眼前一花,再回過神時,他整個人已經被云鳳弦壓在床榻之上。
“你,你想做什么。”雖然上回在他無意識之下,他們有過肌膚之親,可是風紫輝對于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完全沒有一點記憶。看著不斷在自己面前放大數倍的臉,風紫輝吞了吞口水,想要推開在自己身上四處游走的云鳳弦,鼻端突然聞到一陣讓他全身酥軟味道,他全身一軟,意識慢慢地飄離。
仿佛間,他勉強睜開眼,看到云鳳弦的唇印上他來,只覺得腦海白光一閃,完全失去了意識,任著趴在他躲在身上的云鳳弦任予任求。
有人說,第一次發生的事情是偶然,第二次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便是……必然了。
風紫輝清晨張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云鳳弦那張心滿意足的面容,他心下一驚,感覺到被子下方緊緊纏繞在一起的兩具光滑身體,如一盆冷水從頭淋下來。
伸出手推了下云鳳弦的身體,風紫輝整個人如遇雷殛般僵硬起來。
剛剛他手中那團溫膩軟滑的東西……他掀開了身下的被子,這不看還好,一看之后他的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
云鳳弦……云鳳弦竟然是個女人……難怪,難怪城府素來深沉的皇太后不但不阻止云鳳弦與自己親近,反而默許他們的關系,一切的一切只是云鳳弦是個女人……思到此,風紫輝心中不由地放松下一口氣。
至少他與云鳳弦之間的關系并不是自己想像中,那么難以接受……嗯,云鳳弦是個女人的事情,對他來說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看來他以后絕對不能亂喝酒外,還得不讓云鳳弦喝灑才行。或者,是自己看見云鳳弦喝醉之后,再不要理她,直接扔給古奕霖就好。
他都不明白自己昨夜為何那么雞婆出現,從古奕霖手中接過醉得一塌糊涂的云鳳弦,和自個過不去。
只不過,昨夜不是他的出現,和云鳳弦睡在一起的人怕已經是古奕霖了。
奇怪,他有什么好生氣的……
風紫輝從云鳳弦的懷中掙脫出來,恨恨的瞪了眼睡得正香的云鳳弦,心念一轉,想到等到云鳳弦要面對的事情,心情不由得開始大好。
于是,他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迅速地整理好衣物,佇立在云鳳弦的面前。
“云鳳弦!”
云鳳弦扭了下脖子,扯著身上的被子一卷。根本不理會正在饒她清夢的聲音。
“云鳳弦!”
云鳳弦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一般,身體往內一卷,整個人背對著風紫輝。
“云、鳳、弦!”
唔呃……頭怎么這么痛啊。死風紫輝,需要你時,別說人,就連鬼影子也看不到;不需要時,偏偏……到底想要干什么,就不能讓我美美地睡覺啊……!
不過,聽他的語氣,心情好像極為不爽。奇怪,他心情不爽,為什么要來吵我睡覺,我又沒去招惹他。真是我不找他麻煩,他倒找起我的麻煩來了。
云鳳弦頭痛欲裂,一點理會風紫輝的心情都沒有。拉起身上的被子,卷了卷身子,準備繼續睡覺。
“嘩啦——”一聲,云鳳弦感覺到一陣冰涼的東西由臉上傳來。有些更是順著她的發際直鉆入被子里。
“啊啊……好,好冷啊……”云鳳弦打了個寒戰,從床上跳起來,抹了把濕淋淋的臉,雙眼圓睜,無比清醒地指著仍然淡淡地風紫輝大喊道:“風紫輝,你,你,你想謀殺親夫嗎?”
風紫輝優雅的扔掉了手中的木盆,拍了拍手,沒有絲毫波瀾的目光盯著氣急敗壞的云鳳弦,淡然地道:“陛下,你應該上朝了。”
“上朝?”全身濕淋淋的云鳳弦眨下眼,掀開了緊貼在身上的濕被子,“朕還沒有親政,上什么朝啊。還有,你不要想要轉移話題,為什么這么對朕!”
“我想你大概是忘記了,身為皇帝就算是不用上朝,每年的六月,十二月的十五,你都必須上金鑾殿上聽朝。”風紫輝挑了挑眉,瞥了眼目瞪口呆的云鳳弦,嘴角微微勾起,“還有,身為皇帝的你是不可以遲到的,否則便是對江山社稷不敬,要被罰在祖宗廟前跪上三天三夜。”
“什么,還有這樣的規矩……”云鳳弦眼前一黑,似有無數的小人,拿著捶子不停地敲打著她的腦袋,宿醉外放縱一夜的后遺癥全都爆出來。
“你怎么不早點叫朕!”她吼完后,抬頭無力地瞧了眼已經打開的殿門,那片黑蒙蒙的天空,仿佛變得越來越透明,有什么東西快要劃破空穹。不禁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她可不想在那冷冰冰的石板上跪個三天三夜。
于是被逼無奈地云鳳弦,扶著痛得快要裂開的腦袋,從床上跳起來。順手扯過床頭早已經放好的整齊金龍朝服,開始手忙腳亂地換著身上的衣服。平時,云鳳弦最不喜歡的,便是那群天天圍著她打轉的宮女們。她所以的衣食住行一般都是自己動手。貼身服侍的宮女們也摸清的云鳳弦的脾氣,趁著她還沒回宮時,早早地把朝服放在了龍床床頭。
偏偏云鳳弦根本不知道沒有親政的皇帝還要上朝這一回事,這會兒她望著繁瑣的朝服,眉頭深瑣。瞅了眼事不關已的風紫輝,她訕訕道:“風紫輝,快點幫幫我……”
風紫輝原來是想要看云鳳弦的笑話,可是聽到她無可奈何的叫喚之聲,身體不由自主地走到她的身邊,優雅地為她穿衣扣帶。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素來冷峻的神情突然柔和下來。
有人幫忙的云鳳弦手上倒是慢了下來,抬眸正好看到風紫輝白暫的頸間,下意識的抽了一口涼氣,“風紫輝,是不是我……唔……”她突然想起昨夜那個讓她銷魂蝕骨的美夢。
風紫輝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么了,竟然會主動上來幫忙。現如今聽到云鳳弦這么一說,昨夜那身不由己的記憶又涌了上來。他冷哼一聲,眼眸里閃過憤憤之光,正在為云鳳弦扣衣帶的手指僵住。“看來你很閑,我就不打饒了。”他說完,拂袖翩然而去。
“喂……”云鳳弦準備拉住他,無奈身上松垮垮的朝服絆得她腳下一個趄趔,人差點摔倒在地。“真是,我們到底誰才是皇帝啊。”她無力地瞅了下根本分不清里面的朝服,對著殿外待著的宮女大喊道:“來人啊,快幫朕更衣。”
于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幫忙之后,打著呵欠的云鳳弦,匆匆洗漱一下,便提著沉重的腳步,朝著金鑾大殿邁去。
呃……剛剛風紫輝好像發現她的身份了,為什么一點都不驚訝呢?還是他的心中另有計策……哼,那又如何,以前的那個云鳳弦或許會怕,可現在的她從來不討厭麻煩,且看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空闊的大殿,云鳳弦頭戴紫金龍冠,身著金龍朝服,端坐在金龍椅上,透著眼前那串半透明的珠簾,居高臨下地望著玉階之下的文武百官。
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云鳳弦郁悶的心情微微好了些。只不過……云鳳弦一手支頭,宿醉的關系,本來就頭痛的她,因為頭上那個沉甸甸的紫金龍冠苦不堪言;另一邊,她還要分心看著下頭一大堆的官員,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話,如麻雀般爭吵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