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尹寒哲說完白府之行,楚皇只覺得后背冷汗直流。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已經(jīng)在白振奇的監(jiān)視之下,如果他想取自己的性命豈不是如探囊取物般便利。
尹寒哲看到楚皇蒼白的臉色,趕緊安慰道:“皇上,請不要過分憂慮,微臣已經(jīng)命令武功最高的幾個影子暗中隨行伴駕。還有,這是微臣的一個朋友做的暗器,表面看是一只普通的扳指,實際上里面是空心的,裝有特制的毒藥,只要一按上面的龍頭,藥粉就會射出去,哪怕只是塵埃大小的一粒沾上皮膚,也會讓人全身無力。而且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武功再高一年內(nèi)也會形同廢人。這里還有一包,您隨時可以灌進去。此物制作費時費力,非常難得,您千萬不要丟了。”
楚皇接過扳指,套在拇指上,滿意的點點頭:“寒哲,你的這位朋友真是高人,有了這件東西,朕心里踏實多了。如果有時間,請她過來讓朕見見,對了,她是不是我們楚人?”
“皇上,我的朋友是一位世外高人,平日隱居深山,從不外出的,這次如果不是事情緊急,臣也不會求她的。至于她是哪里人,臣也不知道,不過她曾經(jīng)在隆州住過三年,對皇上的英明政績很是贊賞,所以才會很痛快的送給微臣這個扳指。”
尹寒哲本來也不想隱瞞,但是碧蕓身份特殊,只好隱瞞楚皇。
碧蕓之所以送給楚皇扳指,也是因為白振奇行事太過囂張。
如果楚皇現(xiàn)在出現(xiàn)意外,楚國一定會大亂。六王爺就會伺機而動,陰謀得逞。
現(xiàn)在韓國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韓國太子已經(jīng)有些力不從心,碧蕓現(xiàn)在也是焦頭爛額,想去韓國幫忙,可楚國的形勢已經(jīng)危在旦夕了。
白振奇手握兵權(quán),即便楚皇現(xiàn)在已經(jīng)偷到兵符,恐怕白振奇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將士恐怕也不會乖乖聽從楚皇的調(diào)遣,唯今之計,只能先設(shè)法將白振奇殺掉,打亂六王爺在楚國的部署。
白振奇本身武功高強不說,身邊也是高手云集。每次出行,都是前呼后擁,從他寢室的布置來看,白振奇晚上應(yīng)該是在密室中歇息。
如果要刺殺白振奇,首先要制服他身邊的高手,但他身邊究竟有多少高手,碧蕓和尹寒哲都沒有詳細(xì)的情報。
碧蕓本想從白振奇的食物入手,但白振奇從不在外用餐,即便是在家中,也只吃麒麟園的小廚房所做的食物,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毒。
碧蕓在白家的暗影,根本無法靠近麒麟園。碧蕓只好每日盯梢。
這白振奇還真是詭計多端,老謀深算,麒麟園內(nèi)的陣法幾乎是每日一變,而且自從出事以后,麒麟園的地下挖了很多深坑,坑里到處都是毒蛇和食人蝎。
只有黑色石板之處,才可以行走,如果不是看到他們挖坑,恐怕連碧蕓進了麒麟園也是九死一生。
白振奇只是六王爺?shù)囊粋€幫手,就如此詭詐,如果要靠近六王爺恐怕會更加兇險。
跟蹤了幾天之后,碧蕓基本掌握了白振奇的行蹤。
白振奇的所作所為還真是令碧蕓大跌眼鏡,他能讓六王爺答應(yīng)日后封作異姓王,的確不是等閑之輩。
碧蕓雖然對白振奇投靠六王爺出賣自己國家深以為恥。但也不得不佩服白振奇的帶兵之道。
白振奇文武雙全,且從不沉溺女色。每日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演武場帶兵訓(xùn)練,訓(xùn)練之時,不僅號令嚴(yán)明,而且能與將士同甘共苦,怪不得將士們唯白振奇馬首是瞻。
如果他能夠忠于自己的國家,六王爺根本不足為懼。碧蕓暗嘆可惜之時,更堅定了行刺白振奇之心。此人不除,楚國定會加速淪喪他人之手。
尹寒哲和碧蕓發(fā)現(xiàn),白振奇和妻妾們在一起時,雖然每次可能只有一兩個時辰,且身邊的侍衛(wèi)也很多,但也是唯一能夠下手的機會。
只是白振奇與他的妻妾們很少見面,很不容易把握時機。
碧蕓決定混入白府,尋找機會。白府的園丁和白振奇的妻子身邊的大丫鬟紅燕都是錦衣樓楚國分部派入白府的暗影。
園丁名叫戴童,已經(jīng)在白府做了兩年多。因為平時勤勤懇懇,從不多話,所以全府上下對他的印象都很好。
白振奇生性多疑,府中所有人員都是在調(diào)查清楚以后才會錄用。
戴童來白府之前,分部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加之戴童外表忠厚老實,所以在白府的這段時間,戴童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戴童找到管家,言說自己的侄女前來投親,想到白府為奴,紅燕早已在大夫人跟前說二夫人的小丫鬟緋月手腳不干凈,大夫人一怒之下將緋月逐出府去。管家正好想再找一個丫鬟配給二夫人,聽戴童一說,當(dāng)即答應(yīng)。
這天早上,戴童領(lǐng)著易容的碧蕓來到白府,紅燕看到管家,笑道:“呦,白管家,這就是戴園丁的侄女戴柔嗎?長得還挺清秀的。行了,不用你操心了,我領(lǐng)著進去就行了。”管家對紅燕向來是高看一眼的,何況這是小事,只吩咐了碧蕓要緊守規(guī)矩,就自行離去了。
紅燕并不清楚碧蕓的真實身份,只知是堂主派進來的人,對這碧蕓微微一笑,柔聲道:“妹妹還真是人如其名,秀氣溫柔,你放心,在這府里,我自會照應(yīng)你,那二夫人還算良善,不會為難你的。你先隨我去見大夫人吧。”
碧蕓甜甜一笑:“謝謝姐姐,以后還請姐姐多多照顧。”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大廳,白夫人盤膝而坐,正在品茶,看碧蕓進來,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問道:“紅燕,這就是戴童的侄女嗎?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碧蕓抬頭,溫柔一笑:“小柔見過夫人,夫人萬福。”
“嗯,這丫頭長得還挺干凈的,還真不像那木訥的戴童,紅燕,把香芹送給二夫人,這丫頭我留下了。”
見過大夫人后,紅燕帶著碧蕓去領(lǐng)衣服,因為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人,自然衣服鞋子的配置都是頭等丫鬟的標(biāo)準(zhǔn)。
換過衣服,回到牡丹園,大夫人見到碧蕓,不禁點頭:“紅燕啊,小柔這孩子還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歡,雖然不如你長得漂亮,可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怎么就生生把你比下去了,看著就清爽干凈。”
紅燕撅起小嘴,不依不饒的說道:“夫人,我都伺候您快三年了,也沒這樣夸過我一句,小柔剛來您就開始貶低我,您這喜新厭舊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呵呵,紅燕還知道生氣呢,你是姐姐,要多教教她才是,尤其是咱們府里的諸多禁忌,一定要說清楚,倘若不小心惹得老爺不高興,可就麻煩了。我先在屋里歇會,你帶著她到各院子轉(zhuǎn)轉(zhuǎn),讓后把規(guī)矩給她好好講講。”
出了牡丹園,紅燕輕聲說道:“小柔妹妹,大夫人雖然有時脾氣急點,但對下人不算苛責(zé),這園子里幾位夫人也不算什么,就只一樣,千萬不要靠近麒麟園,如果有什么閃失,就算是大夫人也救不了你,你可千萬小心行事。”
碧蕓問道:“姐姐,府里任誰也不能進那麒麟園嗎?大夫人也不可以嗎?”
“老爺從來不過分寵哪一房夫人,而且治家嚴(yán)厲,所以白府不像別家一樣后宅總是亂哄哄的,老爺也從不在哪一房夫人院子里過夜,妹妹只需記住白天千萬不要靠近麒麟園就沒有危險。”碧蕓聽完胡亂點點頭,心里卻早已經(jīng)樂翻了天。
牡丹園住的是大夫人和她的女兒。他的三個兒子從小就被白振奇送到雷鳴身邊去了。
碧蕓和其他的丫鬟都住在牡丹園的下人房中,屋里一共睡著六個丫鬟,只有大夫人的貼身丫鬟紅燕和小姐的貼身丫鬟香草每日陪住在夫人小姐房中。
白夫人總是在用餐以后就命丫鬟關(guān)了園門,天黑以后,整個園子靜悄悄的。
眾人熟睡之后,碧蕓悄悄起身,點了幾個丫鬟的神堂穴,飛上了屋頂。紅燕早就偷偷告訴她,白振奇今晚會到二夫人屋中,一般情況會呆上兩個時辰左右。
碧蕓飛到翠竹園外的樹上向里看去,不由暗暗一驚,這翠竹園沒有一棵高大樹木,園內(nèi)種滿隨風(fēng)婆娑起舞的纖竹,而且園內(nèi)燈火通明,兵丁侍衛(wèi)有幾十人之多。
白振奇防范如此嚴(yán)密,根本無從下手。看來今晚計劃要泡湯了。正在這時,主臥室傳來動靜,碧蕓側(cè)耳傾聽,原來是白振奇要回麒麟園。看來紅燕的情報有誤,白振奇在翠竹園呆了還不到一個時辰。
二夫人親自開門送白振奇出了屋門,白振奇頭也不回的揮揮衣袖,示意二夫人回屋。四名侍衛(wèi)走在他的前面,白振奇居中,十幾名侍衛(wèi)則緊隨其后。
從翠竹園到麒麟園要穿過很長一段蜿蜒曲折的水上回廊,回廊兩邊假山之上分別建有賞月亭,兩宜亭。
是白振奇的大女兒提議,白晴荷平日里非常喜愛吟詩作賦,琴技也十分了得,備受白振奇寵愛。每到秋夏之際,滿園蓮荷盛開,清香宜人,白晴荷就命丫鬟備好古琴,在兩宜亭焚香撫琴,賞月看荷。
兩宜亭前方后圓,造型別具特色,兩宜亭本就建在假山之上,站在兩宜亭的二樓隆州城景色盡收眼底。是白晴荷平日里最愛逗留的地方。
碧蕓先他們一步,上了兩宜亭二樓。遠(yuǎn)遠(yuǎn)向下看去,前面的四名侍衛(wèi)手提氣死風(fēng)燈已經(jīng)走到離兩宜亭五丈之遙的石橋了。
兩宜亭附近除了假山花木,就是占地極廣的茫茫水塘,因為視野開闊,白振奇并沒有在此布置侍衛(wèi)。
碧蕓飄然落下,順手灑出一把迷魂藥。前面的四人沒有防備,頃刻間都無力的跌倒在地,白振奇雖然沒有看到碧蕓灑出迷魂藥,但是在碧蕓出現(xiàn)的一霎那,就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危險,擰身飛上了假山,后面的侍衛(wèi)大喊抓刺客。
碧蕓抽出軟劍,閃電般欺身刺向白振奇前胸,速度之快,令人無暇躲避。白振奇叫道:“你是玉面金鳳!”
碧蕓沉聲道:“白振奇,拿命來。”
白振奇一邊躲避,一邊喊道:“玉面金鳳,你非楚人,到此刺殺白某是否受人指使,白某早就聽過玉公子大名,你告訴白某受何人指使,白某一定寬恕你,還許你高官厚祿,玉公子意下如何?”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過了百招之余,白振奇雖然有些吃力,依然還能抵擋,但假山下的護衛(wèi)已經(jīng)都上來圍住了二人,麒麟園的侍衛(wèi)也都已經(jīng)趕來,眼看人越聚越多,碧蕓心知今晚行刺失敗,晃動身形,虛晃一劍,刺向白振奇面門,白振奇向后一仰,碧蕓趁機飛出包圍圈,大聲笑道:“白振奇,看來今日我玉面掙不上這十萬兩銀子了,改日我們再會。你洗好脖子等我吧!”聲未落,人已遠(yuǎn)。眾侍衛(wèi)剛要追趕,白振奇喘聲喝到:“別追了,你們根本不是對手,即刻派人下去,全城搜捕玉面金鳳。”
碧蕓回到牡丹園,換下衣服,將皂衣面具依舊卷好放在樹頂?shù)镍B巢中,轉(zhuǎn)身回屋解了眾人的穴道,躺下休息。
碧蕓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安眠,想不到白振奇的武功如此之高,竟能和他過上百招而不落下風(fēng),看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次行刺未遂,白振奇會更加警惕,再找機會恐怕會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