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十重天

辱人者，人恒辱之！

人們的耳中不斷的回響著這句話，聲音雖不大，卻是震動著每個人的心靈。

在場的夜凝天熱淚盈眶，不大一會兒，眼圈都略微有些紅腫，抬起胳膊，擦拭了一下眼角，手臂剛剛移開，他的眼睛又是直盯盯的看著場中。

在剛才打斗的地方，在灰塵散盡之后，一個深坑便是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隱隱還可以看到有著一絲金光閃過，一個蠕動的生靈伴隨著夜波的收手，漸漸消失不見，但是夜凝天卻是看到了這一幕。

那是，生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此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這也太難以置信了吧？猛烈揉了一下眼睛，便是再次仔細的向著那個方向看去，但是讓他心頭掠過了一絲的失望，山體已經消失不見，那生靈自然也就隨之消失不見了。

夜凝天雙手死死的攥住，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但是也有著一絲的緊張與忐忑，眼神如電，盯著場中那站在父母身邊的少年。

“族長！族長！”

一旁的長老沖著老人恭敬地叫道，聲音極其微小，僅僅使得臺子中央的長老們可以聽見。

一連幾聲之后，夜凝天那如電的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夜波，沒有一絲的回應，那位出聲的老者，抖抖袖子，故作咳嗽了一聲，聲音如雷。

夜凝天這才快速收回目光，環視一周，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此次淬魂池修行結束，后天就是兩個家族的比試了，希望你們幾個小家伙盡力?！?

“爺爺，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夜波率先一步跨出，抱拳對著臺子正中央鄭重地說道。

夜凝天現在對于這個孫子，可是有著巨大的期望的呀，那個復興的重任應該就落在了他身上了吧。

臉上呈現出了一個笑容，看上去是那樣的和藹可親，稍后微微點頭，顯然對于夜波的表現十分的滿意。

“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夜峰這是也是從震驚中走了出來，與其余三人也是上前一步，大聲說道。

聞言，夜凝天也是對著四人微微點頭，但臉上的笑容卻是稍稍減卻，在場的眾人都沒有注意到族長的面容變化，之后都是皆大歡喜的散去了。

竭盡全力和盡力而為，在夜凝天這個有心人聽去，那可是有著巨大的區別的，前者是可以放棄一切，后者僅僅只是盡力而已，這才使得夜凝天的面容稍微有了一絲的改變。

夜凝天抬起頭，看向了夜波身影消失的地方，意味深長的舒了一口氣。

氣息悠長，好像伴著許許多多的愁怨一吐而出，瞬間感覺云淡風輕。

在一個破舊而又熟悉的小屋中，夜波一家歡天喜地，圍聚在桌子旁邊，享受著其樂融融的美好時光，然而這時一道不和諧的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坐在飯桌上的夜波站起身來，徑直向著門口走去。

“吱呀呀。”

門軸轉動，一個灰衣老者便是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屋內的人都是一驚，顯然沒有料到這個老人竟然會出現在這里，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他的地位，按照常理來說，他都不會出現在這里的，但是卻活生生的出現了。

“父親！”

夜懷元和徐婉鳴夫婦同聲說道，望向老者的眼神中，有著一絲詫異與不解。

“爺爺！”

夜波的聲音中同樣有著難以置信，自從他記事起，這個族長爺爺可是從來沒有出現在他們居住的小屋中的，往往都是在一些家族重要的儀式上，才可以見到，然而今天著實出乎的他們的意料。

老人感覺到他們的眼神中的驚奇，心中也是有些沉重，自從兒子重傷，搬到這個小屋中，他就再也沒有看望過，有的只是心中的一絲悔疚，沒有過任何的關懷，知道他的兒子大放異彩，才引起了他的關注。

一想到這里，老人的心中愧疚更是升騰而起，不禁眼圈都有些一絲紅暈閃過，但是畢竟老人是一族之長，見過太多太多的場面，然后便是將這股情緒悄悄的壓在了心里。

“怎么，打攪到你們慶祝了？”

老人眉毛微微一凝，臉上充斥著慈愛，掛著笑容，對著三人打趣道。

“父親說哪里話，我剛剛還說要波兒去給父親請安呢！”

夜懷元臉上帶著笑容，率先對著老者恭敬地說道，但是卻有著一絲警惕。

“呵呵，我只是想看看波兒的修行而已！”

夜凝天一聲嘆息，對這夜懷元有些愧疚地說道，然而夜懷元不僅沒有因為這句話放下心中的擔憂，反而稍微向前移動了一小步，正好將夜波擋在自己的身后。

夜波白天的表現太過驚人了，在夜懷元看來，肯定是自己兒子有著奇遇，才使得他的修為突飛猛進。

而這也正是他害怕的原因，擔憂自己的父親夜凝天，為了族群的考慮，讓夜波將自己的奇遇交出去，但是以自己對夜波的了解，肯定不會輕易的交出去的。

“你放心吧，你已經為了家族犧牲了，我不會難為他的。”

老人留下一句話，表示頭也不回的，帶著夜波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夜懷元以及徐婉鳴的臉色終于有所好轉，但是還是隱隱有著一絲的擔憂，這種擔憂直至第二天清晨，見到夜波完好如初的回來后，才漸漸消卻。

“波兒，父親沒對你做什么吧？”

夜波一回到屋內，夜懷元便是焦急的詢問道，見到這一幕，夜波驚疑了一剎那，便是搖搖頭，表示否認。

夜懷元顯然是十分關心夜波的，聽到這便是放下心來，看來父親還是感念我當年為了家族所做的貢獻的，隨即，苦笑著搖搖頭，走進屋內，默默頷首，一言不發，對此，夜波也是十分的好奇，眼中不禁又浮現出了昨夜的一幕。

“波兒，把你修煉的武功給我施展一遍?！?

對于這個要求，夜波顯然沒有多想，以為是老人要指點自己修行呢，于是便認認真真的將自己的功法演練了一遍。

但是讓夜波納悶的是，老人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始終沒有任何的指點，只是認真的看著他演練功法，而且并沒有絲毫的急躁。

對于這一點，夜波也是十分的無奈，只能在睡意朦朧中，強強打起精神，修煉著。

夜波雙手一揮，掌心一翻，一座小山顯化出來，厚重之氣彌漫開來，老人袍袖一抖，便是將撲來的厚重之氣撇開，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他手心一抖，剛剛要將小山幻化出七座，然而這時，老人眼睛綻放金光，一股無形的壓力向著夜波擠壓過來，使得他不能動彈分毫。

隨后便是驚訝的看到，老者隨手一揮，自己手中的山體，便是不受控制的飛向了老人的手掌中去了。

這一切發生在電石火花之間，待得夜波反應過來，臉色及其難看，那可是自己辛苦修煉出來的呀，一旦被收走，自己肯定會受到極大的反噬的，這時夜波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的老人。

山體在老者的手心懸浮著，但是卻在夜波的心中跳動著。

老人仔細盯著眼前的山體，眼睛如炬，夜波隨后便是見到老人嘴巴微張，聽到老人的呼吸明顯加重，呼哧呼哧的，好像喘不上氣來了。

見此，夜波也是張大了嘴巴，這眼前發生的一幕，著實讓他感覺到太多的驚奇了。

“生靈，生靈，還是金色的！”

老人此刻有些瘋瘋癲癲的，哈哈大笑著，臉龐上還有著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絲毫沒有了往日那般風采。

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到夜波跟前，這著實嚇了夜波一跳，他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爺爺，如此失態過，夜波心中想出了千萬條理由，但是最后都被自己否決了。

“金色生靈，你是如何演化出來的？”

老人此刻依舊有些紅腫的眼睛，死死盯著夜波，指著山體上的金色光團，不容置疑的說道。

夜波順著老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自己的山體上，有著一個金色的光團在蠕動著。

“那是什么東西，怎么會跑到我的小山上去的？”夜波一臉震驚的對著老者問道，言語中充滿了真誠。

這時老人急切的目光才稍稍放緩，看著夜波的表情，微微搖頭，“看來他確實是不知道呀！”

老者心中一絲苦笑，剛剛他詢問時，聲音之中充斥著震懾力，以夜波的修為是絕對抵擋不住的，在那股震懾力下，任何的謊言都會不攻而破，但是卻還沒有拿到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后天的比試你能夠勝出，那么你就是家族的少主了！”

老者留下淡淡的一句話，便是飄身而去，只留下愣在原地的夜波。

“少主？少主？”

他不斷的在嘴里念叨著，然后便是感到一陣倦意涌上心頭，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不管了，先睡覺去嘍！

他一伸懶腰，看到天色已經亮了，又害怕父母擔心，便是急速向著那熟悉的小屋跑去。

一回到家，夜波已經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和父親簡單交流了幾句，便是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里屋，倒頭大睡起來，不再關心任何事情。

“波兒后天就要代表家族參戰了！”

夜懷元望著滿天的繁星，心中忐忑不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當下喃喃自語道。

一旁的徐婉鳴同樣是難以入眠，她害怕，十五年前，同樣是這個比武的日子，整個家族的寄托，夜懷元被夜遺恨一招擊敗，并且全身經脈被廢。

對于十五年前的明天，家族有著一個難以抹去的傷痛，十五年后的明天，夜波又將是怎樣的結局呢？

是完美勝利，還是？

想到這里，兩人更是難以入睡，這一刻兩人相對而識，心中都萌生了一個想法，兩人看到對方的眼神，心中的擔憂都在一點點的消卻。

如果不敵，我為我兒擋下一擊，保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