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口中吐出慕容光煥四個字時,他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面上出現(xiàn)一抹痛,頃刻間,又恢復平靜淡然,似乎有點認命。為什么?面對幾百個死士,他都可以視而不見,唯獨慕容光渙……
“睦王爺,如果不想死就放開我。”慕容璃打斷皇甫傲的思路,她的血液帶毒,可以說是無解之毒。皇甫傲指甲要是掐進她的肉里,碰到一點血,他不被慕容明的死士殺死,也會被她的血毒死。
皇甫傲沒放手,狠狠地瞪了慕容璃一眼,想從她平淡的雙眸里看真實的她。
慕容璃搖了搖頭,這人還真固執(zhí),手上多了三根銀針,一根飛向拿刀砍向皇甫傲后背的人額頭中心。快如電,急如風,皇甫傲只覺一道銀光從他眼前一閃而過。轉過頭一眼,襲擊他的人七竅流血而亡。
幾百名黑衣人,被皇甫傲和皇甫幻殺了一半多,大約還剩兩百多人。
“你……”
“用毒并非我所愿,但是,與其死自己,不如死別人。”慕容璃淡淡的道。
另一根銀針插在皇甫幻身體里,瞬間,皇甫幻不能動彈,舉刀的手,無力垂下。刀插入地面,雙手狠狠的握著刀柄,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支撐在其上,怒瞪著慕容璃。這人是在幫他,還是幫敵人?
最后一根插在皇甫傲的手碗上,一陣劇痛從手腕處傳來,皇甫傲不得不放開慕容璃。握劍的手反手揮向慕容璃,身子一轉,險險躲過。
“睦王爺,果然狠毒,臨死也不放過敵人。”慕容璃拍拍胸口,后怕。
“你也是慕容明派來的?”皇甫傲單膝跪在地上,憤怒至極的望著慕容璃。
“媽的,陰勾里翻船,早知道就一刀先宰了他。”皇甫幻語氣隱隱有了怒意。
“哈哈哈,本王不是輸在慕容明手上,而是輸在自己手中。”皇甫傲怒極反笑。
慕容明不是一般的老奸巨猾,居然用一個不學武功的人來暗算自己,這一顆棋下得好。先施恩于他們,然后再借此機會靠近他的身,然后再暗地里捅他一刀。
“你們走吧。”慕容璃抬頭望著藍天白云,她無心殺人,若是逼不得已,她絕不手軟。
“哼。”皇甫傲和皇甫幻冷哼一聲。
“你好大的膽子,敢當著本少爺?shù)拿娣潘麄冏撸慵热皇堑蓙淼模蛻撝溃裉旎矢Π练撬啦豢伞!蹦饺莨鉄▽χ矢茫θ菘赊涞牡溃骸敖裉欤业灰矢Π恋拿瑒C王爺如果愿意歸納于我爹爹門下,我保你平安無事,日后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我呸。”皇甫幻一臉不屑。“本王像是那種跟狗同窩的人嗎?”
“敬酒不喝,喝罰酒,來人……”
“我是叫你們走,慕容光煥。”慕容璃特意把慕容光煥四個字加重音。
“你說什么?”慕容光煥面色大變,上前幾步,一把抓住慕容璃的手腕,仿佛要將她的整個手卸下來般。
“放手。”慕容璃看也不看慕容光煥一眼,眼神飄灑在遠方。
“放手,哼!別說你一條手臂,只要本少爺高興,想要你的命,你也得乖乖送上……啊……痛痛,你對我的手做了什么?”盛氣凌人的慕容光煥,馬上哀叫。
“沒什么。”慕容璃揉了揉被慕容光煥掐痛的手腕,淡淡的道:“既然你不愿意放,那么我就只好毀了他。恭喜你,從今以后你就是獨臂俠了。”
“你……”慕容光煥動了動左手,發(fā)現(xiàn)動不了,鐵青著一張臉,目露兇光。
“不用太感謝我,舉手之勞的事兒,你不是很喜歡別人的手臂嗎?那我就如你所愿。”當年若不是他,慕容璃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又將怎樣。一只手臂抵一條命,他算占了大便宜。
“解藥。”慕容光煥痛得汗流滿面,先把解藥騙到手,之后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不給。”慕容璃直接回拒,不是沒有,而是不給。
“你敢跟慕容府為敵。”慕容光煥突然感覺手上的痛消失,除了不能動之外,無異常。
“我已經(jīng)這么做了。”慕容璃的目光與慕容光煥對視,絲毫沒有妥協(xié)。
“你知道與慕容府為敵的后果嗎?”就算是當今皇上也不敢公然與慕容府為敵,皇甫傲是個例外。
“你們不走,那就我們走。”慕容璃懶得與慕容光煥糾纏下去,彎下身扶起皇甫傲,走到皇甫幻面前扶起他。
慕容光煥目瞪口呆的望著無視他的存在的慕容璃,簡直氣炸了!她真當這幾百名死士聽她指揮嗎?
“你和慕容府有仇?”皇甫幻直接問,看似他對慕容府的仇,不輸給三哥。
“談不上有仇,只是不喜歡他們罷了。喂,你別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耶。”這家伙,她好心扶他,他還真會利用人,把全身的重量全壓在她一人身上。
皇甫傲偏頭看著與皇甫幻“聊天”的慕容璃,越來越不懂他,應該說壓根就不懂他。他們只是狹路相逢,他與慕容家撲朔迷離。是相信他,還是防他?
“全殺,一個也不許留。”慕容光煥按著不能動的左手,名醫(yī)滿天下,憑慕容家的勢力只要一句話,誰不搶著為他醫(yī)治手。
一聲令下,兩百名黑人把慕容璃三人齊齊圍住。
“喂!快把你那根銀針從我手臂上取走,我還要和這幫黑衣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皇甫幻用我自稱,并非用本王,看來他已經(jīng)將慕容璃識為朋友。
“銀針只能控制傷口不流血,控制不了你的行動。”慕容璃也不走,干脆扶著皇甫傲和皇甫幻走到最近的一顆樹下,讓他們靠坐在樹下休息。
“什么?我怎么感覺我渾身使不上勁。”皇甫幻試著站起身,勉強站起身又跌坐在地上。“這還叫沒控制我的行動?”
“如果你能學你旁邊那位安靜點,我想,你很快就恢復體力了,你們的身子已經(jīng)到了極限,不想死就安安靜靜在這兒坐著,養(yǎng)精蓄銳。”內(nèi)力對一個煉武之人來說很重要,若沒有內(nèi)力,再強的人也堅持不了多久,何況還是面對這幾百名死士。
“你打算怎么做?用毒藥毒死他們嗎?”皇甫幻可沒忘記慕容璃用毒對付慕容光煥。“如果用毒藥,最好你有把握將他們一次決絕,不然你還是能逃就逃。”活著還有機會找人幫他們抱仇,不過他說得對,他的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
“毒,他們不配領教。我沒有內(nèi)力,體力也不如你們,加之我又不會武功。想要對付他們,不能像你們那樣舉刀就砍,而是一招……”慕容璃卷起衣袖,雙手在空中飛舞,風吹,樹搖,葉落,拉出幾道風刃,手一劃而過。“全部撂倒。”
幾道風刃劃破兩百多名黑衣人的喉嚨,全倒地。
呆了,慕容光煥、皇甫傲和皇甫幻三人被眼前的變化嚇得呆若木雞。
“風刃。”皇甫幻驚呼出聲,不顧自己身上的傷,跳起身。看著黑衣人的傷口,全在喉嚨處,不深不淺,剛好可以斃命。
“風刃,靈山婆婆的絕學,以一敵眾,一招斃命。你是靈山婆婆的弟子?”皇甫傲算是見多識廣,風刃只是傳聞,靈山婆婆在四十年前就已經(jīng)消失在江湖上,那時候他還沒出生。
“算是吧。”慕容璃回答得不確定,外婆并沒有告訴過自己關于她的過去,慕容璃也沒問過。不是不好奇,而是每個人都有他的過去,有些人喜歡拿出來與你分享,有些喜歡自己獨自回憶。
她知道如果外婆想說她的過去,不用你問她自然會告訴你,相反,如果她不愿意說,就算你死皮賴臉問也沒用。
晨光微曦,秋意微寒,慕容璃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手撐著臉頰,另一只手指尖在石桌上敲打著。
靜心院,不虛此名,這地方真的安靜無聲,偶爾幾只蝴蝶和幾只蜻蜓飛過,輕輕落在草尖之上,微微顫抖著翅膀,偶爾也有幾只小鳥在枝頭歡快地鳴唱。
姻兒有時陪自己靜靜地坐著,有時東忙西忙,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而大門口的兩位雕像,有當沒有慕容璃想出去就出去。
自她那次出去,無意中救了皇甫傲和皇甫幻之后就再沒出去過,半個多月過去,皇甫傲還按兵不動,想必是養(yǎng)傷期間不方便行動。
害她在這里盼星星,盼月亮,盼皇甫傲早點來找她的麻煩。他出招,她才好拆招,事情早點解決早了事。
“凜王爺。”門口的兩位侍衛(wèi)恭恭敬敬道。
“本王要進去。”一身墨藍色華麗衣衫的皇甫幻,懶洋洋的道。
“凜王爺,這……”兩位侍衛(wèi)一臉為難的樣子。
“怎么?睦王府也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皇甫幻托著下巴,打量著兩位侍衛(wèi)。
“這……王爺交待過不許王妃出靜心院半步。”在睦王府,皇甫幻比在自己的王府還隨便,他們敢說睦王府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