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靖雪從地上起來,撣了撣自己的袖子,動作風流瀟灑,“起來吧。”
百里昊德站起身來,把匕首擦干凈后,收入鞘內(nèi),“你不覺得自己太過猖狂了嗎。”剛剛他聽到那些死囚叫這個女人做‘王’。
普天之下,敢這么叫自己的,除了這個女人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就連聞人離都沒有這個魄力和膽識。“木秀于林,風必催之。”
“風必催之?那只能說明我還不夠強大,只要我強大到,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威脅到我,我又何必怕別人來毀我。”她早就先一步把那人給滅了。
“狂妄!”這是百里昊德對沐靖雪的評價。
“謝謝。”‘狂妄’兩個字,沐靖雪很滿意,她不是甘于平凡的女人。狂妄夠霸、夠傲,她喜歡。
“還好,那官爺沒死,不然的話,你我得吃不了兜著走。”猴三兒是個長得很瘦,尖嘴猴腮,猴三兒此名也因此而來。
聽到猴三兒的聲音,沐靖雪向那出口看去,原來猴三兒和暴牙把肉瘤男送到大夫那后,就趕忙回死牢里來。
“別提了。”暴牙扭動著胳膊,雖然他比猴三兒壯實一點,可那官爺實在是太胖了,他跟猴三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官爺送到,累死他了。
當暴牙和猴三兒走進死牢,正好看到百里昊德直直地站在那里,嚇得兩人連忙跪倒在地,“小的不知道八王爺駕到,罪該萬死。”
“為何當值之時,你們卻不在死牢當中?”百里昊德厲眸盯著暴牙和猴三兒,要不是他們沒有關(guān)上這個女人的牢門,他何至于抓不到這女人的把柄,還被她反將一軍,連連被擊敗兩次。
想到自己剛才出丑的樣子,丟人地被這么多死囚看到,百里昊德的內(nèi)心起了一片陰霾,如同烏云遮住了天幕,陰沉沉的。
“王爺恕罪,小的知錯了,請王爺再給小的一次機會。”感覺到百里昊德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氣,暴牙和猴三兒嚇冷汗連連。
他們怎么知道今天八王爺會來,還好死不死,撞在他們送官爺去大夫那的這段時間。
今天真是走了什么霉運,先是遇到惡煞女,再是頂頭上司來提審犯人,想要奸污女犯不成,反被女犯打成重傷,這不,八王爺又來了。
這年頭兒,沒法活了!
“他們兩個不在死牢里,跟我有關(guān),放他們一馬。”沐靖雪看在暴牙和猴三兒對她還是挺尊敬的份上,決定幫他們一把。
“注意你的語氣。”百里昊德可以放過這兩個玩忽職守的衙役,但他不會容忍這個女囚一再的無禮。
之前沒有人,她總是用‘喂’來叫他這個王爺,現(xiàn)在他們倆做了交易,他是主,她是仆,要有主仆之禮,不可越過這條錢。
“我的語氣很好。”沐靖雪完全不理會百里昊德話里不滿與不悅的味道,她跟這個男人只是做交易,不是認他做自己的主人,沒有人可以命令她,讓她低下頭。
想讓她有尊卑之分,也成,她尊,別人卑就行了。
“你們倆把他放出來。”沐靖雪指揮暴牙和猴三兒,讓他們把阡陌無塵從牢里放出來,徹徹底底地無視百里昊德。
“這個……”暴牙和猴三兒為難的對視了一下,然后又看向百里昊德,當他們看到百里昊德眼里的薄怒時,嚇得連忙低下了頭。
“開不開?”沐靖雪也不發(fā)火,就是那么看著暴牙和猴三兒,明明都沒有用盯的,可暴牙和猴三兒就是感覺冷,特別的冷,自己像是在冰窖里一樣。
想了半天,猴三兒顫顫巍巍地著起來,拿了一圈鑰匙,手腳發(fā)顫地尋找著阡陌無塵的牢房鑰匙。
猴三兒的識趣兒,沐靖雪滿意極了,跟那個暴牙相比,猴三兒很聰明,敢賭敢拼,更敢相信她!
“好大的狗膽,誰是給你們這個膽子,私放死囚的!”百里昊德看到猴三兒竟然真敢不得他的命令就幫沐靖雪打開牢房門,一叢火竄上了心頭。
這天下還真是反了,連一個小小的衙役都敢把他這個王爺不放在眼里。如果他不好好懲治懲治這些目無王法的奸佞小人,以后他還能治得了誰。
就當百里昊德要有下一步動作時,他的喉頭上抵著一個涼涼、尖銳的東西,百里昊德知道,那是沐靖雪可以用來做致命武器的指甲,只要他稍稍一動,那些透明的指甲就會劃破他的血管。
沐靖雪輕輕地靠在木欄上,身子微斜,手卻抵在了百里昊德的頸部大動脈,同樣的招她都能治服這男人。“開吧。”
“是。”看到百里昊德被沐靖雪制住,猴三兒膽子大了不少,沒辦法,在滄瀾國,誰有本事誰就是老大,哪怕頂個百里的皇姓也沒有實力來得重要。
猴三兒把牢門一打開,阡陌無塵很自覺地從牢房里出來。跨出那道門,阡陌無塵就覺得輕松無比。“謝謝王。”
“人是我放出來的,要算賬,記得找我。”沐靖雪收回自己的指甲,帶著阡陌無塵往外走,有了阡陌無塵,她該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了。
“等下,你不幫本王了?”百里昊德叫住沐靖雪,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放不開這女人的手。
這女人狂了狂了一點,也很沒有規(guī)矩,但不可否認,這個女人有實力,有魄力,更有這個氣勢。
死牢里的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在外面也算是稱霸一方,要想讓他們臣服,難如登天,可這個女人卻輕而易舉的辦到了。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用了什么辦法,事實卻擺在眼前,目前為止,他需要這個的人才,哪怕她只是個女人。
畢竟,在滄瀾國,實力比什么都來得重要。
沐靖雪挑著眉看百里昊德,她認為這筆生活就已經(jīng)黃了,沒有再談的必要。“你還想讓我?guī)湍悖俊?
沐靖雪輕笑,她提的要求,這個男人沒有一樣能做到的,這牢是她自己出的,憑什么再讓她幫他。
“你和這個男人是出來了,可牢里還有你很多兄弟,只要你一踏出這死牢,本王就讓這些死囚全都下十八層地獄!”百里昊德不得不用威脅的手段迫使沐靖雪就范。
“哈哈哈,男人,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為了這些人甘愿放棄自由。”沐靖雪笑百里昊德的天真,“不要告訴我,你是那種會為了別人妥協(xié)的善良人。”
她壓根兒就不信那一套,眼前的這個男人也絕不是這種人。
“女人,別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信,他們叫你王,你能不顧他們嗎?”百里昊德知道江湖規(guī)矩,“江湖中人,最看中的就是一個‘義’字!”
“嘖嘖嘖,你真壞!”沐清雪笑,“他們是叫我王,可你知道他們是為了什么才叫我王的嗎?”
看到沉默的百里昊德,沐靖雪好心地解釋,“我只需要保證他們在牢里不再受那個什么鬼水的折磨,僅此而已,還有,誰告訴你,我是江湖人。”
男人嘴里所說的,對她起不了任何作用。
百里昊德瞇起眼,看來,普通的辦法,完全不能把這女人怎么樣。“你想如何,才肯幫本王?”沐靖雪越是不肯幫百里昊德,百里昊德就越想收了沐靖雪。
“男人果然是賤啊。”沐靖雪搖頭,剛才商量得好好的,他不要,現(xiàn)在要求著她了,這個男人反而肯了。
“咳咳咳……”阡陌無塵尷尬地咳了幾聲,這死牢里全是男人,只有王一個女人,王竟然還敢說這種話……
可是,他們這些大男人還偏偏拿她沒辦法,自愿擁她為王。
“看什么看,我有說錯嗎!”百里昊德瞪著眼的樣子很難看,沐靖雪的心情又開始變得很糟糕。
察覺到沐靖雪有了不悅的負面情緒時,百里昊德只能無奈的妥協(xié),否則,還真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才能收服這匹野馬。
“條件。”
“第一,我們只是相互合作的關(guān)系,你不是主,我不是仆,若有半點不敬,不好意思,你找別人幫你。第二,我想要的東西你必須提供,我所提的要求,你必須滿足,否則,你自動滾遠點。”
要知道她當政府的秘密殺后,政府也付出了不少代價,她是不受束縛惡魔,以正義之名,實施殺戮。
不管是哪一方,都有黑暗,再白的東西,都會有黑點,付不起這個代價,就不該找上她。
“第三點,別鬧我不開心,要知道我的心情很重要,會嚴重影響到我辦事效率,沒事別在我面前瞎晃蕩,因為有事我會找你。”
“可以。”百里昊德咬牙答應,他哪是請了一個幫手,完全是請了一尊大佛回府。天下間,就連他的皇兄,當朝皇帝百里宏德都不敢這么要求他。
“很好,我要提的第一個要求,剛才你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牢里的犯人,都擁我為王,所以你以后不能再讓衙役給他們用那什么鬼符水,第二個,我不會讓你把他們放出來,但不得再對他們用刑,以后是生是死,看他們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