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不啃進食,急壞了皇后娘娘。
她問自己的心腹宮女,該拿慕軒南怎么辦。宮女說,小孩子嘛,利誘利誘就好。
于是,皇后端出香甜的乳汁,放在慕軒南小床邊,輕言細語地哄他,試圖誘惑他喝下去。
看到乳汁,慕軒南撲閃撲閃眼睫毛,那烏黑的眸子,的確兩眼放光了幾秒鐘,皇后覺得有戲,臉上的笑容更加親切了,還甚至轉頭興奮地招呼宮女道:“你們快來看,慕軒南果真餓得不行,快要喝奶了呢。”
然而等四周的宮女都高興地圍攏過來,準備齊聲恭賀皇后育子有方的時候,慕軒南卻很不給面子地撇開了頭,皺著眉頭繼續啃手指。
皇后有些尷尬,臉上紅白交錯一陣,沖宮女吼道:“都不去干自己的活,圍過來看什么看!”
宮女們委屈地重新退下。皇后,剛剛明明是你叫我們圍過來的嘛,現在卻又這樣罵我們……
見這招不湊效,皇后思索一會兒,又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起身,吩咐剛剛才退下的宮女:“快快快,你們又都給我過來!”
宮女們被皇后的反復無常弄得心頭火起,但絲毫也不敢表露出來,一個個乖乖重新走過來,鞠躬齊聲道:“娘娘請吩咐我等?!?
“嗯,本宮聽說小孩子逗一逗就樂了,樂了就會開胃吃東西的。你們集體跳個歡快的舞給慕軒南看吧,只要讓他高興就成。”
宮女們很為難。她們只是侍女,又不是舞女,哪里會跳舞。而且就算會跳,倉促之間,十幾個人要一起配合跳集體舞,難度也太大了。
“娘娘,這……”有個宮女剛想表述自己的困難,就被皇后打斷“這什么這,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如果跳不出來,通通滾去浣衣局!”
“是?!?
宮女們無奈,有氣無力應了,縮到一邊緊急商量。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集體的智慧是無窮盡的。折騰了一會兒,宮女們決定跳健康舞給慕軒南看——鐘宸惜生了慕軒蘭之后,有點發胖,為了減肥,她唱著前世的健康歌,跳著簡單健身操。后來這套操逐漸流入宮中其他地方,因為好學易懂,動作簡單,很多人也都會了。
“一,二,三!”宮女們排成整齊的幾排,開始邊跳邊唱,鶯聲燕語不斷,“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們來做運動!”
慕軒南看著宮女姐姐們拖著長長的宮裙,艱難的扭著臀部,心中的確覺得搞笑??墒强v然心中再怎么想笑,他也不敢表現出來,憋笑憋得痛苦無比,臉部肌肉都在抽搐了。
皇后娘娘看著宮女們的表演,也不顧一國之母的儀態,笑得前仰后合。滿面春風地轉頭觀察慕軒南,卻見他還是萬年冰山似地嚴酷神情,絲毫不見樂一樂。
“這孩子也真是,怎么笑點如此之高呢……”皇后暗暗皺眉,可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慕軒南也在默默觀察皇后,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奮力撐起身子,拉拉皇后的衣袖。
皇后簡直受寵若驚,難得皇子總算理會自己了。彎下腰,盯著慕軒南的眼睛,柔聲道:“軒南呀,你也覺得宮女姐姐們跳得很好看,是不是?”
慕軒南笑了,小臉愈發可愛。他一邊抬起胖乎乎的左手食指,指著那群宮女,一邊不停地用右手扯皇后衣袖,似乎是在傳遞著一種信息。
搖搖頭,皇后表示自己不能理解。指著旁邊太監剛送來的皇上賞賜的云綃紗,問宮女們:“你們有誰看得懂皇子表達的意思,本宮就把那匹云綃紗賞給她?!?
云綃紗在皇后眼中,不過是衣裳布料而已。但在宮女們眼中,云綃紗是比金子還昂貴地存在市場上,一米云綃,就要買五兩銀子。
回答一個問題就能得到一匹云綃紗,這無疑很誘人。而且,這個問題對于善于察言觀色,理解力超群的宮女們來說,也并不困難。但是,那個答案哪怕就流淌于唇齒之間,甚至叫囂著想要沖破嘴巴而出,宮女們也不敢隨便開口。
等了半天,皇后總算看出一些不對勁了,不耐煩道:“有什么就說什么罷,不管你們說什么,本宮都不會怪罪?!?
站在隊伍末尾的小宮女,家里母親生病,最近急需用錢。一咬牙,也顧不得可能得罪皇后,上前一步啟稟道:“娘娘,皇子的意思是說,請您也學著奴婢們的模樣,跳一支健康舞!”
皇后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一雙原本柔如秋水的明眸,此刻睜圓了,死死瞪著說話的那宮女,仿佛要吃人一般。那小宮女心頭一涼,肩膀也不由得瑟縮起來。
正要好好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宮女,讓她明白有些話是絕不可以出口的,一國之母,怎能像個舞女似地蹦蹦跳跳取悅別人呢?太有失體統了!皇后臉一沉,剛想張口,卻聽見一個渾厚的男聲傳來:“朕聽說皇后還待字閨中的時候,便是出了名的舞技超群,朕今日想沾軒南的光,看你舞上一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