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月傾天下
- 隨風清
- 2466字
- 2013-08-02 17:33:55
聽著耳邊風呼嘯而過的聲音,皇甫羽心中一聲哀呼:不是吧!她堂堂一個……堂堂無痕山莊的莊主就這樣死得尸骨無存,老天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在這個陡峭的毫無著力點的懸崖,任你有傲視天下的神功也無能為力!
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很多很多,有雙親,有幼弟,有軒轅哥哥,有日、月、星、辰,有七魅,有冷逍,有玄清穹,有武御浩,有唐云昊……太多太多,原來,她還有很多很多放不下,原來她的身邊有很多很多人啊!
耳邊呼呼的風聲驟然停了,難道已到崖底了,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傳來,皇甫羽不禁疑惑地張開一直緊閉的眼,原來自己還懸在崖壁上,看不清崖頂,亦看不到崖底,不上不下,像在半空中蕩秋千。
臉一涼,難道下雨了?迎著夕陽的余光往上一看,呼吸頓時停止了,夕陽下,冷逍如刀刻般的臉龐像渡上了一層光一般,俊美地不似凡人,右手緊握的劍深深地插入山石,以緩沖下降的力量,左手緊緊地抓住她,大有死也不放手的堅決,而此時也看清了,滴落在臉上不是雨,而是血,冷逍的血,他的背上還插著羽箭,鮮血已染紅了他大半個后背,血順著他左手流到她手上,滴到她臉上,一滴、兩滴、三滴……每一滴都滴進了她心里,他臉色蒼白如紙,在余光下更顯虛幻,嘴唇緊抿,強提著心神。
他受傷了?心一悸,陌生的感覺在心中一閃而過。
冷逍知道這樣一直掛著不是辦法,自己受了傷,一定撐不了多久,但只要一放手,兩個人都會沒命,不,他不能讓宇弟出事。強忍著傷痛,左右看了看,卻不到其他可以借助的力量,亦或是山洞之類的,唯有光禿禿的峭壁,且劍插著的山石竟有松動的跡像,顯然是經(jīng)受不住兩人的重力,難道天真的要亡他們嗎?
皇甫羽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心中一動,出口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大哥,放手吧!”
“不,永不放。”虛弱而堅定的語氣讓皇甫羽的心強烈而不規(guī)律地跳動了一下,抿著唇,不再言語,腦海中一直盤旋著這句話,‘永不放’么?
‘嘩啦’、‘嘩啦’,是山石碎落的聲音,終是撐不住兩人重量,直直地又往下掉,但冷逍還是不放棄,在失重墜落中,手中的寶劍與山石劃出了一連串的火花,卻怎么也阻攔不住自己墜落的勢頭,耳邊呼嘯的風又再次吹過,但此時,皇甫羽的心卻難再平靜,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們誰都不能有事。
如此一想,暗罵自己一聲,怎么忘了呢!猛然抽出腰間的薄翼軟劍,朝山石奮力插了進去,兩人又下滑了幾十丈,漸漸地,兩人下落之勢緩和了下來,而此時皇甫羽才發(fā)現(xiàn),冷逍已然昏厥過去,越過她往下掉,卻還是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反而將她往下拉,皇甫羽趕緊反過手,拉住已然不醒人事的冷逍,這會兩人的位置全倒過來了,她右手持劍插入山石,左手緊緊地抓住他,而他背后的箭傷還在汩汩地往外冒著血,嘴唇白得可怕,怕是撐不了多久了,皇甫羽不免心中一急,再這樣下去,就算他不摔死,也會失血過多而死。
所謂越急越亂,此時的皇甫羽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沉著冷靜,不然她一定不難發(fā)現(xiàn)他們已距崖底不過十米。
天色已越來越晚了,皇甫羽的體力已在漸失,心中又擔心冷逍的傷勢,不禁焦急萬分,難道今日真的要喪生于此,正當快要絕望之時,竟從底下傳來一聲狼嘯聲。
狼嘯聲?在懸崖半空怎么可能這么清晰地聽到狼嘯聲,低頭一下,頓時有種想要暈厥的沖動。
距離他們不到十米的地方,三只閃著幽光的狼正嚙著牙兇狠地看著他們。
原來他們已到了崖底了,那他們這半天吊在這里是為了什么啊?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今天她也太失常了吧!
灌真氣于軟劍中,輕輕一拔,拉著冷逍縱下一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亟德湓诶侨翰贿h處,還不待狼群發(fā)起攻擊,劍氣一揮,三只狼同時一劍封喉,倒地不起。
未及有其它反應,冷逍猝然往下一倒,皇甫羽趕忙伸手一撈,扶住倒向她懷中的的冷逍,本已快虛脫的她經(jīng)不住一個大男人的重力,兩人軟軟地跌倒在地上,皇甫羽在下,緊護著冷逍,身下的石沙子咯得她生疼生疼的。
“大哥……大哥,醒醒啊!”冷逍失血過多,已陷入了極度昏迷,任皇甫羽如何叫喚都沒半點反應。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還好,雖然虛弱,但還算平穩(wěn)。
輕輕移開他的身體,一眼就看到他背后的插著的羽箭,從傷口處汩汩地往外冒著血,先伸指點了傷口周圍幾下,暫時止住了血,但已翻白的傷口處顯示著這一箭插得有多深。
抬頭仰望天空,此時天色已黑,這里顯然是個崖底,四面環(huán)山,雜草叢生,一陣夜風吹來,皇甫羽不禁打了個冷顫,雖是夏日,但山間的夜晚還是冷得刺骨,得盡快找個山洞之類的避避,冷逍背后的插著的羽箭也要盡快拔出來,否則夜深露重,難保會惡化,以冷逍現(xiàn)在的狀況怕是撐不了。
起身,將軟劍別入腰間,用力扶起昏迷著的冷逍,將他的手搭在肩上,一步一步地向走去。
別說,這個崖底還真是大啊!走了許久,見到的除了山就是草,終于在皇甫羽的體力已經(jīng)快要透支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山洞,其實所謂的山洞,也只不過是個大約只有兩米深的小洞穴。
掃著星眸緊閉毫無知覺的冷逍一眼,將他扶進小洞穴,幸好洞穴雖不大,卻也還算干凈。
將冷逍輕放在草堆上,轉(zhuǎn)身,架起火篝,山洞立即亮了起來,看了一眼已毫無血色的冷逍,毫無猶豫地一用力撕開他背后的衣服,觸目驚心的傷口立即暴露在她眼前,見慣生死的她呼吸也不禁為之一滯,穩(wěn)了穩(wěn)心神,深吸了口氣,用力一拔,‘噗’……隨著羽箭而出是血柱噴涌而出。
巨大的疼痛令昏迷著的冷逍悶哼了一聲,之后又再度陷入了昏迷,皇甫羽眼疾手快地再次點著傷口周圍的穴道,從懷中掏出千金難買的療傷圣藥,快速地撒在他傷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撩開衣袍,撕下身上的白袍,為冷逍包扎好,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好似已做過千萬遍一般,其實這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人為人治療外傷,不出錯也真是萬幸了。
做完這一切已出了一身冷汗,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汗,已虛脫了她坐在冷逍身旁,靠著石壁,很快便睡了過去。
半夜,天更冷,冷逍便發(fā)起了高燒。
“冷冷……”喃喃的夢囈聲,喚醒了雖累便淺睡著的皇甫羽。
“大哥?”聽到喃喃聲,皇甫羽立即走到冷逍的身邊,卻發(fā)現(xiàn)他還在昏迷中,一手摸上他的額頭,哇,好燙啊!
“大哥……大哥!”無論皇甫羽怎么喚,冷逍就是只會喃喃地喊冷,全身都不住地發(fā)抖。
就算將冷逍移至火篝邊,也無繼于事,看著已燒得胡言亂語的冷逍,皇甫羽一咬牙,將冷逍抱在懷中,緩緩地脫下自己的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