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見她嘆息,有些擔憂,抬眼看她神色。
凌秋本是通透之人,這時見他滿眼都是擔憂的神色,顯是對自己無比關心。不由的輕笑,說到:“我沒事!”
想了一想,他們終是從未離開過此地,這突然之間,就要他們離開故土!不知道他們是否愿意,這些,還是應該由他們三人自己選擇的好。
換上嚴肅認真的表情,凌秋說到:“等大毛替元厚找到參王,這里就不能呆。我剛剛和元厚說好,事成之后,我就離開,和他也再無瓜葛。”又看著大毛他們,嘆口氣:“但是你們是去是留,我不能替你們決定,你們好好想想,是繼續留在此地;還是舍棄故土;和我一同離開?”
大毛聽她這話,臉色卻變的有些蒼白,愣愣的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凌秋,那邊二毛卻飛撲過來,抱著凌秋腿哭喊道:“姐姐,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二毛會很乖!再不會和他們吵架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小毛見姐姐如此,更是嚇的哭出聲來。
凌秋錯估了他們反應,見他們都似有些誤會,此時很是有些頭疼,只好喝到:“好了,都不要哭了!這事了了以后,我們一起離開,姐姐不會不要你們的。反正你們再呆在這里,也只有被人欺負的份。這樣的家鄉,不要也罷!”
二毛和小毛聽了她話,立刻收住淚水,大毛眼里也閃過一絲欣喜,三人一同又亮晶晶的眼看著她!
凌秋揉揉額角說到:“大毛,平日你拿去換東西的蘿卜,就是價值連城的人參,明日你去山上采那參王,要加倍小心!”
大毛懵懂,聽了她話,也不氣憤那些村民欺騙自己。聽出凌秋語氣中的關心愛護,心里升起一陣甜絲絲的感覺。低下頭,偷抿著唇笑!
凌秋卻沒去看大毛神情,替兩個小的擦去眼淚鼻涕,想了一想又說到:“那出山的路口,可是只有一處?”
大毛不知她用意,但是還是老實搖頭,答到:“不是的,那山嶺有很多路可以出來,不過別人知道的是最近的路,其他路沒有那里的好走!”
凌秋略一思索道:“明日我帶二毛小毛一到去,尋一偏僻處等你,你上山采參走那捷徑!下山時先來見我們,不要讓元厚的人發現!”
大毛立刻抬頭,急切的說到:“這怎么可以!那里很危險的。”
凌秋自然管不了他的反對,說到:“你不必多說,那參王自然是非比尋常,我料那元厚也不會隨便讓你一個人上去!你要記住,取不到參王不要緊,自己的安危更重要!不管有沒有取回,你都先不要只身去見元厚~!我始終是信不過他!”
雖然那元厚說的信誓旦旦,可自己不能將底盤全部托出!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天真淳樸的三個孩子考慮:“不可失信于人,卻也不可盡信于人!”能不能采到參還不一定,萬一那元厚見采參不成,惱羞成怒,自己和大毛他們勢弱,勢必沒有好果子吃。不管如何都得做好兩手準備!
想了一想,又讓大毛取出針線等物,讓他們都脫下上衣,將那疊銀票分成四疊,分別逢在四人衣裳領口處,又將部分金銀雜碎之物藏在廚房破水缸下。余下的包了一小包,囑咐好三人,讓他們明日如果有事,一定要趕到那偏僻山口會合一起離開!
三人見她表情慎重,也都認真點頭!
第二日一早,果然元厚帶著下人急切來訪,凌秋自然已是料到,也不慌亂!只讓元厚進屋,又慢悠悠讓大毛他們做飯,四人不顧元厚急的跳腳,喝完了稀飯!凌秋整整大毛身上衣物,又叮囑他要注意安全,靠近他時,偷眼暗示他!大毛這時到也乖巧,點頭表示明白!凌秋這才放他出門,領著二毛小毛看他們一行浩浩蕩蕩去了!
待他們走遠了,凌秋領著二毛小毛拿起散碎銀兩!趁著四下無人,也起程往約定好的山口去了!
凌秋領著兩個孩子,足足從清晨等到日落西斜,大毛也沒有出現,這讓凌秋啃著手指很是焦急,卻也別無他法。不住的反省:他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若是堅持不讓他上山,會不會對他們更好?
兩個孩子都很乖巧,也不喊餓,直到凌秋聽到他們肚皮打鼓的聲音!這才轉頭看兩人都坐在一旁,顯然是知道凌秋焦慮,也不去打擾!二毛摟著弟弟,兩人靠在一起!凌秋這才停下不停來回走動的腳步,又有些自責!忙取出準備好的、元厚送來還沒吃完的糕點!微笑著遞了過去!兩個孩子卻怯生生的搖頭,說到:“姐姐,你也沒吃呢!我們不餓,我們等哥哥回來一起吃!”
凌秋看二人如此,憐惜的摸摸他們的小腦袋,說到:“不用擔心,哥哥一定沒事的,我們約好了的。相信姐姐,要是哥哥回來,你們卻餓壞了,那可怎么辦!”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終于還是接過糕點,咽口口水,狼吞虎咽。
凌秋雖然話說的如此,心里卻實在沒底!只想著要是大毛出事,自己應該如何,一時又急的恨不得上山去尋他!又清醒的知道,那無回嶺就只有大毛能去,自己如今帶著兩個孩子,不能任性!看兩個孩子超出年齡的擔憂神色,自己也不能再表現的過于焦慮!強制按捺,凌秋漫不經心的陪他們吃著糕點!
再抬頭看天,太陽已經不見,只余下天邊一抹紅。
正在凌秋快要按捺不住之時,山中走來一個瘦弱的身影!凌秋只覺得差點哭出聲來,趕緊迎了上去,走近一看,呆愣在那里!
卻見那人果然是大毛,可他此時渾身是血,面目呆滯,跌跌撞撞的!很是失魂落魄的模樣,凌秋和兩個孩子看他如此,都是嚇的不輕!凌秋一把扶住他,急著喊到:“大毛,大毛,你沒事吧?傷在哪里了?你快說話啊!”上下摸索,只恨不得扯開他衣襟好好看看!
兩個孩子也嚇的哭出聲來!大毛被她搖晃,目光漸漸聚集,似是這才看清了凌秋模樣!眼里浮現出濃濃的哀傷,凄楚無比!凌秋被他嚇到,不敢再搖,柔聲哄到:“沒事了,沒事了,一切有我!”
大毛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凌秋來到這里,就知這兄妹三人,雖然好哭怯懦,往往只因為她一句話!三人就抱頭淚眼汪汪!可就算是飽受他人欺凌,也從未見過他如此傷心!那哭聲痛楚,撕心裂肺!凌秋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事,只好輕拍他肩頭,小聲哄著。卻見他哭的哀傷,兩個孩子也從未見過哥哥如此,都在一旁抽抽噎噎。
凌秋無奈,輕輕抱住大毛瘦弱的肩膀!大毛似是尋得了安慰,環手回抱住她,哭聲漸低,眼淚卻滲透凌秋肩背,凌秋感受到他無盡的痛楚。也不再說話,只輕輕拍著他后背,任他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