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桌前坐下,看著滿屋的喜氣洋洋,劉嫣感到虛脫無力。連死也不容易啊,既然活著,生活總要繼續(xù)的,況且在這里好歹沒有人知道她的失敗,也沒有人笑話她的愚蠢,街頭不再有非議……就,活下去吧!
想通了就覺得肚子好餓,見桌上擺著可能是成親當晚的水果糕點,就不客氣拿起來就吃,先吃個水果開開胃,再來兩塊糕點,什么糕不知道反正挺好吃的,再倒一杯茶來喝省得干吃噎人。
血糖升高了,心情也就跟著好了,站起來打量一下四周。
床是檀木鏤刻架子床,圍帳是大紅的紗和綾,屋子中央是紅木的圓桌,桌圍刻著不知是代表什么意思的圖案,博古架上放著大大小小的各種瓷器,再看身上這身衣服,大紅嫁衣上用金線繡了鳳、牡丹、祥云等圖案,全是價值連城的古董?。≈灰鼙4嫦乱粌蓸泳蛪蚝蟠訉O享用不完了,奢侈?。?
再走出屋外,晨光和煦,滿園芳菲,花鳥魚蟲皆有,環(huán)保得超標,深吸一口氣后不禁感嘆古代的空氣真是新鮮??!
沒想到,在現(xiàn)代想出家都找不到地方出,現(xiàn)在竟給了她這樣一個風水寶地休身養(yǎng)性,還是賺了!
劉嫣悠哉悠哉地逛園子,心境慢慢平和下來。嫁衣太長了,拖在地上不好走路,索性拉起裙邊別在腰間。她沒有意識到,人活一世,豈只能是休身養(yǎng)性,老天讓你穿越難道只是你來享受。
天快黑的時候,肚子開始咕咕叫,劉嫣才感到不對勁,好歹也是一王妃,沒有下人使喚也就算了,再不堪也不至于連飯都人送來吃吧!那個邪門王爺該不會是想把她活活餓死吧,莫非他們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行,這樣坐以待斃豈不冤枉死她劉嫣了,再怎么青燈古佛也是吃飽后的事,得去會會那個王爺。
順著路走,遇到兩個粉衣丫頭,見到她忙行禮,然后閃到一路邊低頭侯著。劉嫣想想,問:“王爺現(xiàn)在哪兒?”
“回王妃,王爺現(xiàn)在飛霞閣!”丫頭畢恭畢敬的答道,眼神怪異地瞄著她的裙子。
“你們兩個帶我過去?!眲㈡唐胶偷匦χf,一邊將別在腰間的裙邊放下來理順。絕色的臉蛋配上淡淡的笑容,眼里沒有一絲倨傲,兩個丫頭臉上飛過一絲驚訝,很快恢復常色,將劉嫣引到飛霞閣。身份卑微和多年工作經驗已經讓她們習慣了隱藏心思。
飛霞閣雖是偏苑,比她飄絮樓小,一路行來倒也花木扶疏,景致怡人,只是沒有池塘,裝飾比飄絮樓略遜一籌,以分尊卑。但人家那里可是丫頭仆人一大把啊,天還未盡黑已是燈火通明的景象,隱約傳來女子嬌媚的笑聲和絲竹之聲。
就兩字,繁榮!
自己的飄絮樓呢?
也兩字,冷清!
雖然那都是別人的事,與她無關,但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語:也就是她劉嫣,若換成正主柳嫣兒的話估計都氣得吐血了(性格文弱的話則是淚往心里流?。。?。
站在門口侯著的侍女見到現(xiàn)身一身霞陂的劉嫣,向她福了福,然后向屋里報道:“王妃到!”
劉嫣擺擺手,淡淡地笑笑,逕自走進去。再次看到那張相同的臉,劉嫣恍然如夢,努力眨眨眼,甩甩頭才鎮(zhèn)定下來,在心里再一次警告自己:劉嫣,他不是潘!不是!
只見芮琨一臉狂傲不羈正和一個粉面含羞的黃裳女子坐在桌前飲酒作樂,看來是人生得意須盡歡。幾個樂師在演奏好聽的古曲,廳里有舞女隨著琴音舞動著,滿滿一桌美食看得劉嫣暗吞口水。唉,好歹也是一大廚,居然會對別人的美食饞得咽口水,真是民以食為天啊!失??!
看到她進來,黃裳女子愣了一下,剛想起來就被芮琨一把拽進懷里。而芮琨就當劉嫣是透明的不理不睬,足足站了有三分鐘都沒人理她,于是直接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直接往美食上招呼,完全沒有注意到芮琨的臉色在慢慢變黑。
黃裳女子暗暗瞅瞅芮琨的表情,抬起玉臂用袖子掩著口輕笑著說:“王妃看來是饑不擇食??!也是,三天未進食,難免餓壞了,是連用餐的禮儀都忘了還是將門之女都是這般粗俗?”
終于有人注意她了,劉嫣放下筷子,笑笑:“孔子沒都過你食不語寢不言嗎?還是你根本就不配向孔孟學習!”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黃裳女子氣得臉色發(fā)白,又不好發(fā)作,只好求助身邊人:“王爺……”
劉嫣爽快的朝正要發(fā)作的芮琨擺擺手,說“不用這樣麻煩,求爺爺告奶奶的,我來是有事,說完就走!”
“好,你說!”芮琨黑著臉說,雖然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但這女人也太不把她當回事了,先聲奪人還在理了。
“第一,請問貴府是入不敷出呢,還是有節(jié)儉到吝嗇,為什么作為一個王妃居然沒飯吃沒有下人伺侯?”
她不是應該在這兒撒潑的嗎?雖然和以前一樣有點強勢,但怎么這么冷靜,還具有條理性。芮琨訝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緩緩地說:“因為這是我的家,你的下人在將軍府想人伺侯就回去找你爹。至于吃的么,我端王府一向待人慈善,你可以自己到廚房找去,不過因為沒有下人所以就得王妃親力親為了?!?
“第二,我是誰?”
這次是黃裳女子代他回答的:“柳嫣兒柳二小姐,我們的新王妃,難道您不記得柳將軍對您這個晚年得來的小女兒有多溺愛,不然也不會利用皇上對柳將軍的器重得以成為端王妃了,王妃還真是高明呢,用這種問題來提王爺?shù)呐d趣,不太符合你一向的作風哦!”
劉嫣白了她一眼,繼續(xù)轉向芮琨問:“是真的么?”
“哼!”芮琨用鼻回答了她。
如此一來,情況基本了解了。
“多謝相告!再見!”劉嫣站起身來就走,也沒行禮,怪不得她,她也不會呀!
這次芮琨沒有說什么,好像習慣了她的不禮貌(其實不是習慣是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放下手中的青玉杯,力度很大,杯中金黃色的液體都濺了出來,瞇著眼看遠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不對勁,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
想著想著不禁煩燥起來,一時興致全無,也起身就走。
黃裳女子大驚,忙起身相留,挽住芮琨的胳膊蹭上去,風情萬種邊拋媚眼邊說:“王爺……您好容易來一趟,就不要走了嘛,讓妾身侍侯您吧!蘭妹妹還沒大安呢!”
“本王還有事!”芮琨頗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對貼身侍衛(wèi)阿成說,“阿成,去書房!”
黃裳女子的臉猛的漲紅,頗為尷尬。
走了兩步,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又停下對黃裳女子說:“改天本王還會來的。”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直接回書房,不顧身后女子是多么的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