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峰到云清院是來跟上弦月道別的。
留下了殊箋,一個用上弦月的話來說,那是個武功高強的木頭。
上弦月著一件淺水藍的裙,長發垂肩,玉簪輕挽,簪上垂掛著水珠般的吊鏈,微微晃動就如雨水落打般飄渺,眉目清麗,散發著一種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眉間的氣韻柔和中透著淡漠。上弦月轉動了半天的眼睛,終于肯從殊箋身上移了回來,真的比木頭還要木頭。
“初月姐姐,他居然看到你這樣一個大美人眼皮也不動一下啊!嗯,我可以百分百確定了,他太木了!”
云初月微紅了臉,徒增了幾分動人之色,輕嗔道:“弦月,你要是再拿姐姐來開玩笑,姐姐以后可就不來看你了。”
“好,好,我投降,我投降!唉,那初月姐姐,咱們出去玩好不好,反正我爹都派了人保護我了。”她要趁早出去物色好店鋪,這樣她才可以籌劃她的開公司大計啊!還要出去了解市場呢!
“不行,你不能隨便往外面走,萬一又有個什么事那怎么辦?”云初月想也沒想就回絕了上弦月,不是沒有被上弦月那可憐兮兮的眼神觸動過,只是,她真的不能冒這個險,無論是江湖上,還是皇室,到底有多少人在打七色石的主意,不用想也知道,留在王府,是對她對安全的方法。
上弦月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富貴險中求,不危險她還不出去呢,少了網絡時代的趣味,那她只有去尋些刺激的來玩咯。
“初月姐姐,要不這樣,我們去問夫君,要是他同意了,我們就出去,怎樣?”上弦月閃著清澈似水的雙眼,俏笑著。
“這……”云初月遲疑著,楚祈,會答應嗎?
“走吧!”上弦月拉起還在遲疑的云初月,往楚祈的書房就跑。
書房
“夫君,專家說長期窩在一個地方太久會患失心瘋的!而我整整窩了三十六個時辰,兩千六十分鐘,十二萬九千六百秒,連關在籠里的小青紅鵲都覺得被關著是很可恥的!”上弦月一到楚祈的書房,楚祈正在看賬目,連頭也沒抬一下,上弦月的入門方式,王府上下都熟悉得很。
“靈鵲是你關的。”樂逾很不想見到上弦月,一見到她,他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又要開始倒霉了。
“夫君,連籠里的小雞們都想我帶它們出去溜達溜達呢!”瞪了一眼樂逾,視線再度回到一動不動在翻閱賬本的楚祈身上。
“它們上午的時候溜達得很開心,現在去休息了!”樂逾咬牙著提醒她,她今天早上的‘杰作’。
“夫君,我走了,你才可以有多點時間和樂管家兩人世界啊!哦,你們可以背著我做什么都可以哦!不對,被我看到也無所謂的,呵呵,我絕不會跟別人說夫君你和樂管家是兩情相悅的!”上弦月為表自己的認真舉起了手掌,很正經的發誓著。
楚祈手中的筆頓了頓。
樂逾的臉比黑鍋還要黑。
云初月跌了一個踉蹌。
綠意被自己的口水給咽著了。
跟在上弦月后邊的殊箋臉無表情,只是眼睛眨了一下。
“上弦月!”樂逾鐵青著的臉,拳頭握緊,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打了出去,努力地說服自己,那是主子的女人……不能打……
“到!”上弦月很標準的向樂逾行了一個軍禮,帥氣凜然,嘴邊的笑靨久掛著,說明她心情好得很,雙手柔握,眨巴著眼睛,“樂管家,弦月知道自己的名字,安啦,我絕不會跟別人說這件事的,嗯,我保證,我會保密的!”上弦月眼含信誓旦旦的目光,三指再度立起起誓。
“你!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打你!”他想通了,即便她是主子的女人,也該打!
上弦月雙手相交,撐著下巴,淺笑倩兮,眼里眨著一抹不怕死的訊息,“我爹說了,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難怪夫君會喜愛你,呵呵……”楚祈啊楚祈,夠淡定啊……就不怕被她氣得內傷么……
樂逾決定徹底放棄,他心中落下了悲壯的淚水,主子怎么不告訴,無論他有什么反應,上弦月都會把他吃得死死地,氣得死翹翹的,難怪主子在感應到她的氣息的時候只說了一句:沉默。
見樂逾不再反駁了,上弦月給了他一個大發慈悲的笑容,轉眼對根本沒在看他們的楚祈莞爾一笑,“夫君,你的代表默認了,是不是也代表你答應啦?”不是也當是,沉默是金啊,你就盡管去沉默吧,姐姐我會當是你是默認!
一直沒有說話的楚祈終于在萬眾期待中抬起了頭,蕭冷墨畫的臉容不見喜怒,薄唇微啟:“芊絨。”
楚祈話音剛落,一個俏麗的身影如閃電般出現在眾人面前,恭敬地對楚祈一鞠身,“主子。”
“保護好王妃。”楚祈淡淡地吩咐完,又再度把視線轉回賬本,仿似他根本就沒說過什么。
“是。”芊絨巧笑地應了一聲,旋身便站到了上弦月面前。
上弦月在見到芊絨時,腦中浮現了金庸老師筆下的鐘靈,一身青衫,笑靨如花。
“夫君,她,以后也是我的嗎?就像是木頭,哦,殊箋一樣?”不給她也會搶過來……
“嗯。”簡單的單發音節,楚祈依舊沒抬頭。
“啊哈,爹給了一個男的,夫君給了一個女的,咦,你們是不是商量過想要替他們兩個配對的啊!”上弦月煞是認真的盤想著,想想也是啊,一個木頭,一個活潑樂觀,登對得很啊!越想越可疑……上弦月賊眉賊眼地在兩人身上來回。
楚祈這次沒有再停筆,完全當幻聽了。
樂逾磨著墨的手顫了一下,墨硯里的墨不小心弄掉了一滴。
云初月這次了解了,眼睛直接飄窗外了。
綠意再次被自己咽著了。
兩個當事人,一個臉紅如夕陽,一個暈紅的幾乎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