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摸摸嘴巴,斜眼望向朝龍,“我——尖牙利嘴?我怎么活了這么一半的一半輩子了還沒發現這個問題呢?!”
“與羅云那丫頭的忠厚老實相比,真不知哪里像她了?”
艾文為此很是不屑,“我本來就不是嘛!對了,不提羅云我還真差點忘了。喂!我問你,羅云乃一介女流,你抓她干嘛?”
朝龍左右看看她,邪笑道:“因為她人長得漂亮唄!抓去做我朝家堡少夫人,總算是沒虧待她吧?”
艾文被他色迷迷的眼睛望得渾身不自在,面上卻又故作鎮定,“豈會這么簡單?你分明是在說謊!”
朝龍雙臂環抱,“有本事你自己猜猜看。”
艾文想及前言,沉吟道:“你說我是為了你那根‘孔雀羽毛’來,莫非你才是為了那根‘孔雀羽毛’來的?”
朝龍嗤之以鼻,“可別說得這么不以為然,什么‘孔雀羽毛’?它表面雖像及了‘孔雀羽毛’,但它卻絕不是孔雀羽毛做的,所以,他絕不是一根真正的孔雀羽毛,只是外表像而已。”
“你見過?”
“沒有,但傳言確實如此。”
“傳言?”艾文鼻中冷哼一聲,“莫非你只是聽了傳言就信以為真?”
“……”朝龍習慣地摸摸鼻,并不作答。
“難不成你也只是聽傳言說‘孔雀翎’在韓虓身上?”
朝龍雙眉微蹙,口氣冰冷,“這不關你的事!”
艾文學著他口吻,“你聽信了傳言,所以你想從韓虓身上奪取那根‘孔雀羽毛’,但因韓虓實在是個厲害角色,你無法接近得了他的身,所以你就想從韓虓身邊的侍女羅云下手,想將她收買好替你下手,攻韓虓一個措手不及?”
朝龍目光微閃,“你好象不笨嘛!”
艾文有些激動,“羅云是無辜的,你實在是很卑鄙無恥,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韓虓。”
朝龍莞爾道:“過獎!我一向如此。不過,羅云那丫頭軟硬不吃,硬是死活不肯。”
“你沒將她怎么樣吧?她一個弱女子,怎能經受得住你如此折磨,是男子漢的你就放了她。”
朝龍閃爍的目光在艾文身上走了一遭,面上突然彌漫起一層莫測高深的智慧。他賊笑道:“要放她也可以,不過得看你有沒有誠意了?如果你誠意夠足,那就什么都好說。”
艾文懵懂地往自己身上看看,“這關我什么事啊?”
“我的意思是要你代替她,如果你想要令她安全的回家,那你就得照我說的辦,怎樣?”他如意算盤打得一向很精。
艾文嘲笑一聲,“你想用她來要挾我?切!可惜本姑娘不吃這套。再說我和羅云什么關系也沒有,我干嘛要為她犧牲啊!”
朝龍倒是為她的為人一呆,“哦!原來這樣。識實務者為俊杰,看得出來,你確實是比羅云那丫頭靈活多了。”
“但我卻不會去攪這渾水,”艾文擺明了心態。
朝龍自信地瞧著她,“你會的,因為你絕對很在意它!”說著將一直握著的右手在艾文面前攤開,只見他手中赫然放著艾文昨夜丟失并為之心痛得心灰意冷的時光機。
艾文絕望中突然瞥見時光機,那份激動的心情實難用言語描述,她失聲驚呼,“你怎會有我的時光機?”手也朝朝龍奪去。
卻料朝龍早就所防備,艾文的手即將觸擊時光機的一剎,他手腕似是不刻意地一繞,便巧妙地避開了艾文奮力的一抓。他道:“瞧你適才踏遍了廟宇的情形,想必是為尋找此物,看得出來,我雖然弄了半響還未搞清楚它是何物,但我現在知道了,它對你一定很重要,而你也很需要它,對嗎?”
艾文一舉成空,又待二度搶奪,口中叫道:“你還我?”
朝龍一臉邪氣,前腳一抬,身形便飄然游走于廟中,任憑艾文如何狂抓,竟是連他半邊衣角也摸不著。
“只要你抓得著我,我就還你,”朝龍狂妄的聲音,似是把這當游戲耍了。只是這話卻苦了艾文,只見她臉色焦急,方心撩亂,腳下努力地追逐朝龍,口中時不時地出言相罵。
她還真相信像朝龍說的那樣,抓著了就還給她,可是朝龍并不那么簡單,哪會隨便就讓她抓著。
半響,艾文終于承受不住,氣喘虛虛地停下腳步,“拜托你還給我好不好?這時光機你拿著也沒用啊!”
朝龍也在另一旁停下,看似相隔不遠幾步的距離,要抓住他卻是難上加難,要知道他在江湖上闖蕩出來的名聲可不是拿來蓋的。他還是一臉的邪笑,“真是料想不到,你居然不會武功。”
艾文恨得牙癢癢,“我會不會武功關你屁事啊!快還我時光機,臭王八!你真是有夠讓人討厭的。”她目光咄咄逼人,玉手伸向朝龍,又想再次突擊,
朝龍腳下一動,便就讓過,意喻深刻地道:“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不然,門都沒有。”
艾文又一舉擊空,咬咬嘴唇,“你好可惡!求你還給我好不好?”從不求人的她求人的話都說出來了,可知她心中是怎樣的著急!說完這話,她心下一酸,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卻料朝龍還是一副冷血心腸,對此無動于衷,聽了也跟沒聽一樣,他傲然一笑,“求我啊?呵呵!如果你還是堅決不答應,那我也可以將它還給你,不過——”故意頓了頓,掉了掉艾文的胃口,“我會將它折斷了再還給你,不知你要選擇哪一種啊?”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艾文焦急的臉孔,雙手扳住時光機,作樣要將其折斷,“鄙人從來說話算話。”
只要他雙手稍微施力,時光機就得宣告報銷,屆時艾文想回去也沒希望,那才叫真正的求天不應叫地不靈。
艾文瞧他舉動,知他是沒耐心想發飆了,她急得連忙擺手,“你不要亂來,你不要亂來啊!我,我……”心下一陣黯然,“我答應你就是了,”說了這話,她也是為之凄然,如此出賣靈魂而求保住自身利益的事,她這輩子還是頭一遭。
朝龍聳聳肩,給她擺了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勝利笑容,“這話早說出來,你豈不是要少受些罪啊?”
艾文雙唇顫了顫,難過得想哭,“可是,我行嗎?”被人要挾的滋味不好受,被別人拿自己的東西來要挾自己的滋味更不好受。
朝龍看看她,“瞧你那身手,確實爛得很,”兀自神思了一會,“這個給你,”自懷中摸出了一個小瓶,丟給艾文。艾文基本上不用接,那小瓶就自動地落入了她手中,顯見朝龍的功力業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
艾文拿在手中觀了觀,“這是什么?”
朝龍知道不作解釋,眼前這女子定是不從,“此乃我獨家秘制的‘蝎花粉’,你大可趁韓虓不注意時悄然放入他的飲食中。”
艾文驚駭地看著他,“你是叫我下毒?”
朝龍瞥見她強烈的反應,摸摸鼻,目光微閃,“這不過是一種致人昏迷的藥而已,沒必要這么大驚小怪的。我的意思是說,你將他迷倒后,才好翻出‘孔雀翎’,不然,你絕對沒有機會下手。”
“哦!”艾文茫然地松了口氣,“不殺人就好,只要不殺人,什么都好辦!”
朝龍浪笑道:“你看起來很怕殺人的樣子?不過,早晚我會叫你殺人的,會殺人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啊!”
艾文惡心得想吐,“你休想!”
艾文睥睨他一眼,“天話!”
雷鳴對她起了興趣,咦聲道:“天話?”
艾文放下筷子,走上前來,“吾乃天上落下來的一團云,所說之話豈非天話哉?”她這胡掐亂湊的一句古文,叫人聽起來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說完她人也先步下了樓梯。
雷鳴一拍韓虓肩膀,笑道:“木頭好像變風趣了!”
“我以前有見過虓師兄的這個侍婢,不過,她那時總是一聲不吭,頭老是低著,叫人無法看清她的容貌,現在,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紀柔蘭也是發表感嘆。
“這可都是韓虓的功勞哦!”雷鳴語有深意。
“相較之下,我更喜歡現在的羅云,與她一起,會讓人覺得有安全感,而且也很快樂哦!”
軒少虎嗤之以鼻,“沒這么夸張吧!女人真是善變耶!”
韓虓一直皺著眉頭,聞得此言,忽地心念一動,“柔蘭師妹,女人真的善變嗎?”
紀柔蘭一笑置之,“這個問題你別問我,還是去問雨心師姐比較實在,因為我也不知道。”
韓虓似乎是有意回避這個問題,“哦”了一聲便先行下了樓梯,出了客棧。
雷鳴追上來,窮追不舍地追問韓虓,“按道理你應該很了解女人才對,你與雨心師姐都這么多年了,怎么還問出這么白癡的問題啊?”
韓虓茫然地看看他,“很多年了嗎?哦——是了,是很多年了,”自十四歲算起,時今已是八年有余,還不算多嗎?他仰頭望向天際,暗自長長嘆了口氣,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