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兒下來的時候,只有食客在吃飯,談天說地,不見駱三弦的身影,薛大小姐也離去了。她攔住一個小二哥問:“駱三弦去哪了?”
“在廚房。”還好,不是心里想的那樣。芷兒心里道。她以為他和薛大小姐去鬼混了。
“他不招呼客人去廚房干什么?廚房怎么走?”
“在那。”小二哥往一個地方指去。他差點被氣死,老板竟然不知道廚房在哪里。
“謝謝。”芷兒傻笑道。
芷兒奔向廚房。
“哇!好香啊,駱三弦,原來你會燒菜?”駱三弦一本正經(jīng)地左手叉腰,右手拿著鍋鏟,一絲不茍地翻炒鍋里的菜。
“驚喜吧?你還不知道吧,以前人家叫我駱三絕,炒菜就是一絕,這兒的小二哥們的燒菜本領(lǐng)都是我教的。”
“是嗎?那是誰教你的?好香啊。”芷兒情不自禁地流口水。
“你剛認(rèn)的姐姐,還有我?guī)煾浮!?
“你二師姐?”
“是。我很多本事都是她教的,比如彈琴,金針醫(yī)術(shù),燒菜,還有一些武功都是。當(dāng)然了,這些也是師父教她的。”
“你師父偷懶不教你?”
“當(dāng)然不是了,師父她老人家年紀(jì)大了嘛,她含辛茹苦把我撫養(yǎng)成人已夠我感激一輩子了。”
“姐姐對你真好。”
“師姐一向?qū)ξ液芎茫贿^你別吃醋喔,她只是比較疼愛我這個師弟罷了。”
“我哪有?我吃的哪門子醋啊?人家是說真心話嘛!”雖然嘴上說沒有,可心里多少有那么一點點醋意,“你今天為什么突然想要親自燒菜?”
“本公子今天心情好,特意為自己燒兩個小菜,當(dāng)然你也有份。你口水快掉下來啦,要不要給你手帕?”他聽到芷兒在后面猛吞口水。
“不要!快點!快餓死了!”不要的是手帕,快點的是燒好菜,快餓死的當(dāng)然是她自己了。
“是口水吞干了還不夠飽吧。”
“你!”芷兒上前掐住駱三弦的脖子。
“別別,別沖動,快斷氣了。”駱三弦作出一副痛苦的樣子。當(dāng)然,是裝出來的。
芷兒月掐得越狠。
“菜糊了,菜糊了,快放手。”這招才是撒手锏。
芷兒像是被電擊了一樣,飛快地松開手,她可不愿意讓這美味糊了。
駱三弦用碟子把燒好的菜盛好,給芷兒端著。
“別偷吃,我再燒一個。”
“不會,不會。”不會才怪,趁駱三弦不注意,芷兒抓起一根菜就往嘴里送,不管自己手臟不臟,菜熱不熱。
“嗯!好吃好吃,小二燒的菜還不及你駱三弦的一半好。”芷兒贊不絕口。
“你偷吃?”駱三弦回頭,都怪芷兒的嘴不爭氣。
“嘻嘻嘻嘻。”芷兒一邊嚼著一邊不好意思地傻笑。
“想吃就吃吧,用筷子,饞貓。”
“駱三弦,你太好人了,我不客氣啦。”
“你何時客氣過?芷兒,我發(fā)現(xiàn)你也很危險。”
“嗯?”
“你拍馬屁時很自然,讓人不得不接受。”
“我有那么厲害嗎?過獎了,為了肚子,超水平發(fā)揮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全吃了我吃什么?”
“你不用吃了,喝水就行了,你看你吧,那么辛苦為我炒菜,是該喝杯水了。”
“我燒這個自己吃,不給你。”
“不要嘛,”芷兒已把先前燒好的那個菜吃光了,汁都不留,此時撒嬌,,“駱三弦,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把這個讓給我吧,你再燒一個好不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喔。”
“還救人一命呢,再燒下去沒救活你我就餓死了。”
“有那么嚴(yán)重嗎?多燒一個菜而已,不要那么小氣嘛。”為了一個菜可以低聲下氣,說低聲下氣或許不太恰當(dāng),但無論如何都說明它絕。
“真的那么好吃?我怎么沒發(fā)覺我燒的菜那么好。”
“你是太白金星,不食人間煙火,當(dāng)然沒發(fā)覺。”
駱三弦哈哈大笑,“既然你說到這個份上了,好!給你也行,不過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這才是目的。
“真的?什么條件?說吧說吧,快說,我答應(yīng)你,一百個,一千個我都答應(yīng)。”
“一個就夠你受的。”
“什么條件,快說。”
“這幾天,你乖乖地呆在這里,不能出酒樓半步,做得到嗎?”駱三弦已把菜裝起,“這碟豬肝炒木耳,可真是色香味俱全啊。”
“無緣無故的,你要我留在酒樓里不出去干什么?我不干。”不讓芷兒出去等于叫她慢性自殺。
“不干也行,那這盤東西可就是我的了。”
“不不,我答應(yīng)你。”芷兒咬咬牙,頂多這幾天在酒樓里把駱三弦會燒的菜一個個吃遍。
“吃吧吃吧,如果你反悔我就把你趕出酒樓。”
“啊?那么嚴(yán)重,到底什么事啊?不管了,我不出酒樓就是了。”芷兒一邊說一邊攔吞虎咽。
“慢慢吃,別嗆著。”
“嗯!”
接下來的兩天都相安無事,奇怪的是薛姑娘這兩天竟然沒有來酒樓,芷兒也沒在意,只是逼著駱三弦燒菜。
盡管駱三弦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但終有江郎才盡的時候,可是芷兒威逼利誘的方法層出不窮,比駱三弦燒菜的花樣還多。駱三弦真恨不得跳進(jìn)灶里一了百了。
但大丈夫能屈能伸,駱三弦只好硬著頭皮把各個菜重?zé)槐椤H欢苾哼€是吃得拍手叫絕,叫好聲不時從廚房傳出,引起眾食客的陣陣狐疑,他們都在想,這兩天陸姑娘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
第二天,駱三弦燒了一個上午的菜,足夠一桌人吃了,于是逃到房里休息,休息。
這兩天可以說是駱三弦人生中最苦的階段,以前練武也沒這般苦。練武時有師兄師姐的悉心指點,被師父懲罰時有師兄師姐幫著求情,可這兩天,總之一個字,累。
駱三弦倒在床上,望著床頂,似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