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沒有,沒有。”芷兒想了想,似乎一直都只是自己說駱三弦不會武功。
“你笑什么?笑得這么奸詐,一定有企圖。”
“沒什么,沒什么,我的笑容一向都是最純潔的,哪里有奸詐?我只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對你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我敢保證,絕對是非常小的請求,比芝麻還小,實在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到底是什么?你能不能說少一點廢話?我們有正事要趕緊辦。”
“我只是想你教我一點點瞬間千里的輕功,所以說,真的沒什么,對你來說,這是很簡單的事情。”
“真的?”駱三弦邪笑道,“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學下輕功嗎?”
“好!見你那么有誠意,我可以教你,不過有條件,有個小小的前提。”
“我就知你沒那么爽快,說來聽聽,什么條件,什么前提?”
“這你可聽清楚了,首先,要毒啞自己,然后,要砍斷雙手,最后,還要發個毒誓:本門輕功絕不外傳。經過這三個簡單的步驟,你就可以有機會學到瞬間千里的絕世輕功了,至于能不能學會,就看你的天分了。”
“什么?”芷兒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駱三弦竟然說出這樣的條件、前提。
“有什么疑問嗎?”
“你說要我毒啞自己,砍斷雙手?還要發毒誓?這與學輕功有什么關系?我看你是想伺機報復我是不是?”芷兒指著駱三弦,似乎想一口把他吞了,而用手指指著駱三弦的動作已成為她的習慣性動作,每天如果不用上一用就會渾身不舒服。
“不是,不是,好端端的我和你有什么仇啊?”駱三弦攤攤手,“你以為我愿意啊,我怎么舍得你變啞,還斷手的?只是國有國法,門有門規,本門規定本門武功不得外傳,除非是本門弟子,或者是聾啞兼斷臂者,這樣武功也不會外傳,看在和你那么熟的的份上沒叫你變成聾子,你還能聽到大千世界的美妙聲音,這已是給你最大的優惠啦,還挑剔啊。”
“這么說,我可是要感謝你了?”
“這倒不用,大恩不言謝嘛,其實,如果你真的愿意學,倒還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芷兒又看到了希望,急問。
“拜我為師。”
“還以為有什么好辦法,盡說些放屁話,我才不拜你為師呢,要拜也是拜你師父為師。”師父自然是比徒弟厲害,芷兒這如意算盤打得響。
“如果你是這樣想的,你就更沒希望了。”
“為什么呢?”
“因為我師父只收孤兒為徒,可是你爹還那么年輕,還能活很久。”
“我爹當然長命百歲。”
“所以說你沒希望了。”
不知何時,他們周圍圍著一群舉著火把的鬼模鬼樣的人。
“你——們——是——誰——納——命——來——”眾鬼一起怪叫,雙手,準確地說是雙爪向前亂抓,而那叫聲是芷兒從來沒聽過的,仿佛鬼哭狼嚎,又像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鬼啊!”芷兒一下子撲入駱三弦懷中,她從來沒有過感覺這么害怕,她怕得直叫爹娘。
“膽小鬼,比我還膽小。別怕,別怕,有我在。”駱三弦輕輕地抱著芷兒。
駱三弦環顧四周,一邊用手拍著芷兒的背一邊說:“叫什么叫,知不知人嚇人嚇死人,如果嚇壞我的芷兒,我讓你們變成真鬼。”
“納——命——來——“眾鬼不知死活,似乎他們只會說這幾個字,靈魂卻像是被控制住了。
“混蛋!不知死活!”駱三弦話音未落已從芷兒手中抽出劍,說道:“我先砍了你們的鬼爪。”
只見白光一閃,駱三弦揮劍向四周劃了一個圓圈,眾鬼的手掉在地上了。
芷兒伏在駱三弦懷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駱三弦的劍法,隨心所欲,隨意而發,沒有招式,沒有劍路,此時無招勝有招。
芷兒張大小嘴,驚訝得叫不出聲,她現在也只有驚訝的份兒了。
“哎喲!”眾鬼一會兒過后才記起自己的手斷了,頓時四下鼠竄。
“想走,沒那么容易。”駱三弦輕輕推開芷兒,說了聲“別怕”,然后解下三弦琴,用中指輕輕一撥,眾鬼就停止不動了,如果上前仔細看看,一定可以看出他們被點了穴道。
可是,那么多人,怎么能在同時給點了穴道?武林中有這樣的人嗎?
有,至少有四個,幻隱門四師徒,駱三弦是其中一個,自然可以。他可以通過琴聲發出內力,然后穿透空氣,凌空點穴。
“要不是他們中毒不深,還沒有完全失魂,倒還真要花些心思對付。”駱三弦喃喃自語。
芷兒終于有一點點明白“琴爛人不爛”的內涵,也明白了駱三弦之前為什么能隨意應答芷兒對他的武功的提問,可惜芷兒沒耐心看駱三弦的表演,現在真是后悔到腸都青了。
駱三弦背好琴,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下周圍的動靜,然后環抱著芷兒纖腰,沿著自己聽到的說話聲音處飄去。芷兒含羞地象征性地在駱三弦手臂里抵抗一下,然后就沒動作了,此時完全沒了之前的豪情壯志,角色也由鮮花變成綠葉了。
他們在一間不起眼小屋子門外落下,屋里沒人,卻有聲音從屋里的地底傳出,可見此間小屋的地底是一間密室。
駱三弦叮囑芷兒道:“芷兒,現在我們摸進密室,你一句話也不要說,乖乖地跟我進去就行了。”
“為什么呢?”
“來到這里,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的,小心點好,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哦,知道了。”
進入密室的通道機關重重,可對駱三弦來說,似乎是小菜一碟,他總能領著芷兒輕易地避過明槍暗箭。
聲音越來越近。
駱三弦整個身體擋著芷兒,以防不測,不過奇怪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沒人放冷箭,也沒人沖出來喊打喊殺。
忽然,里面傳出一聲哀叫:“殘血!求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你別嚇我,我可從來不殺人的。”另一個聲音回答。
“閣下別開玩笑了,殘血怎會不殺人,求求你,快點殺了我吧,別折磨我了!”前面那個聲音似乎很痛苦,痛得難以想象,否則不會那么輕生。
“你都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實在不知,你要我說什么!”
“那我也不知道怎樣殺人呀。”
駱三弦和芷兒在密室外聽到這些話,心里各自一動。
駱三弦心里是少少興奮,芷兒是多多激動。
他們加快腳步,很快就到了通道的盡頭,密室內的一幕,盡收眼底,只見幾個彪形大漢被綁在柱子上,他們都被點了穴道,盡管手腳還能動,但每個大漢都痛苦異常,芷兒不忍看他們的慘狀,卻也有點好奇,不知那是什么點穴手法,駱三弦卻知道那是本門的獨門封穴手法,被封穴之人會有如萬箭穿心、萬蟻齊爬的鉆心之痛,這是專門用來懲治無惡不作之人的點穴手法。還有幾個大漢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密室內像是經過一場打斗。
在大漢的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白袍、頭發上束、戴著眼具的俊美青年在玩弄一支簫,見駱三弦和芷兒進來,向他們微微一笑。
駱三弦本想叫出來的,可白衣人不停地泛著眼,眼里盡是俏皮。駱三弦頓時明白,二師姐是在幫他,把事情擺平了,所以他也回以微微一笑。
芷兒奇怪地望著白衣人,顫聲道:“你,你是殘血?”
“不錯,正是在下。”白衣人故意放重語氣。
可是芷兒覺得他的身形和聲音都與在趙望財院子里所見到和聽到的有所不同,這個殘血身形比較瘦小,聲音比較清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會不會有一個是假的,哪個是假的?”芷兒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并下意識抬頭望望白衣人的頭頂。沒有白發!
“你是假的!”芷兒脫口而出。
“是嗎?何以見得?”
“你沒有白發。”芷兒直接道出真假殘血的區別。
“白發?呵呵,”白衣人望了駱三弦一下,又笑道,“你說不是就不是吧,就當是我替殘血辦件好事好啦。駱老板,哈哈,駱老板,接下來就交給你了。”話音剛落,白衣人就飄出去了,這身法,與殘血又是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