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時

林浩

二十七

男人是山，父親是牛。

這句話也對，一個人要是有個精氣神真的讓人佩服。

今天是一個明媚的清晨。

今天與我搭班子的是一個大約有三十左右歲的男子——錄像師小松。

見面時，小松給我的感覺很干練。

上穿一件白色的文化衫，外套一件攝影馬夾，下穿牛仔褲，腳上的皮鞋好像剛剛打過鞋油一樣。

說話時也很到位，指揮時處處站著新人家的角度安排著事情。

“新郎，你聽我說，今天你一定要聽指揮，為了保證效果，我要設計一下整個細節，我所設計的這些細節既簡約又時尚。”他安排得細致全面。

由于他的全面指揮，我的工作也很順暢。

一切禮成之后，我們所有工作人員坐在一起吃飯時，大家都在夸獎我們的工作很專業、很認真。

這時，“叮鈴鈴……”錄像師小松的電話響了。

“哎，好的，一會兒我去交電視費，你別著急。”小松的語氣很平和。

“誰？你家弟妹？”我隨口一問。

“不是，是我兒子。”

“弟妹沒在家。”我又問了一句。

“沒有，我媳婦住院了，”小松的淡定讓在座所有人都感到很奇怪。

“什么病呀？”有人問。

“我媳婦長年有病，一整就住院，沒辦法，病多了。”

“那孩子你一個人帶？”有人好奇的問。

“沒有，我父母幫著帶，要不然我不能出來干活。”小松喝了一口飲料。

這時，小松的電話又響了：“什么事？”

電話里不知說了什么。

小松接著說：“行，一會兒，我們一起交電視費，之后，我領你到姥姥家，看看姥姥。”

電話掛了。

“家里有病人，一年需要費用很大吧？”有人關切的問。

“一個月，我就給醫院5000多塊，病人還要吃點好的，我兒子還在長身體，各家還要走動走動，這樣一來少說也要3000元，一個月下來，少說也得八、九千塊，我不干怎么辦。”

“有沒有偏方？”

“都用過了，但是不好使。”

這時，小松的電話又響了。

當他聽完之后，小松對著電話說：“好孩子，自己的小襪子洗得干凈嗎？”

可能是聽到了肯定的回答，小松高興的說：“好孩子。”

電話掛了之后。

“你家孩子幾歲了？”我不解的問。

“五歲了。”

“五歲就開始洗衣服了？”

“沒辦法，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小松的平靜，讓我想到我的孩子，也與他的孩子同歲，但是自己什么都不會干，還在父母懷里撒嬌。

說著話的工夫，飯也都吃完了。

花店老板很講究，當時就給我們倆錢。

“行了，拿著錢就可以交電視費了。”小松語氣中帶著輕松。

我們倆開始收拾照相和錄像器材，打算走時，新郎走過來：“兩位老師，能不能給我們家屬錄一下？”

“可以，”小松爽快地說。

合影是最麻煩的，但是小松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絲毫的不耐煩。

一遍遍、一撥撥的人們，在嬉鬧中，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合影。

小松臉上一直掛著笑，笑容中，帶著真誠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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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收拾東西時，我說：“小松，你的精神面貌真的很好。”

“我要是打不起精神，她們娘倆怎么辦呢？”

我們走出飯店門口時，我望著小松離去的背影，我真的希望，在某一天，我能再次在大街上、在游樂場上看到小松，那時的小松的臉上還有男人特有的剛毅，而他的媳婦以健康、小鳥伊人的姿態挽著他胳膊，他們的兒子臉有缺少了不符合五歲年齡的成熟，多了正常家庭幼兒的天真活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