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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碧霞宮之發難

趙小錫腹部被歐陽春甩出的折扇擊中,痛苦落地,一個翻滾,半跪跌在于和近前。

臺下碧霞宮的弟子皆為趙小錫之敗惋惜不止,惟夏遂良心中疑惑:“縱使歐陽春身手不凡,但趙師弟武功向來不弱,沒有五六十個回合,瞧不出勝負情形。況且他輕功在身,雖一擊不中,也不至于將肚腹大開,任由歐陽春覷著這般大破綻?”

臺上于和跨上一步,沉吟道:“北俠客!趙小錫已然落敗,出家之人,還要趕盡殺絕么?”

歐陽春收了招式,怒目而視道:“此子惡行累累,你若回護于他,歐陽春便領略一下橫推八百無敵手的高招!”

于和疑惑:“到底何事,歐陽春竟對趙小錫如此恨之入骨?”他回首瞧了瞧少林方丈了了大師,卻見了了僧雙目微閉,沉吟不語,更添奇怪:“這了了身為少林住持,怎放任門人弟子定要殺趙小錫而后快,還敢公然向我挑戰?”

于和靜氣凝神,面色不改問道:“我知你與燕繼慈之父,百草門門長燕航乃是異性兄弟,定要與義兄報仇。但計成達之事已過,待我拷問趙小錫之后,凡事落實,大和尚再行問責不遲!”他心中想的仍是要給趙小錫留條活路。

歐陽春還想再說,那趙小錫面色仍是微笑,搶道:“弟子前年誤聽襄陽王趙玨之言,只道他極為尚武,甚喜與武林道的人物往來,且極其禮遇。故此才與其結交,后趙玨與我序齒排輩,言道天下統歸一個趙字,其自己膝下二子皆幼,有意收我為義子。我推辭不過,便只好應允了。不過弟子所圖只不過,日后可與襄陽王府之中不少的江湖高人相伴,多加切磋錘煉而已。至于那燕航之事,我本不過是托計成達師兄,幫忙尋些傷藥。因為弟子在與這些江湖高人研磨過招之際,不時有些皮外之傷。我殊不知怎地燕航與計成達起了沖突,竟至失手致死。”

燕繼慈聽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發怒之際,血糊猙獰,吼道:“狡詭之辯!難道還要我追上那計成達,再擒來對質么?”

歐陽春見于和仍是半信半疑之感,此時大聲道:“趙小錫!先不說我義兄燕航之事!去歲,西塞山畔,大江之上,與陰光法師一同殺我少林從路、從霖、從言、從勇,四名師弟的人,又是誰?”

趙小錫立時便收起了笑容,撫著肚皮起身,盯著歐陽春瞪來的怒火,暗驚:“不好!那件事情,做的極為隱秘,那些僧人盡數死絕。歐陽春又如何得知?”

歐陽春激憤續道:“你道此事做的周全么?那一日五名少林從字輩弟子,為你所害。但卻還有一人得佛祖庇佑,得脫活命,便是從生師兄。從生師兄佛性至深,慈悲之極。他那日被你斬斷一腿,落在大江之中,順流而下,僥幸為鐵槍門尹天正所救。后又為鐵槍門掌門周天一,一路照看護送,保全性命,終于回到嵩山登封皋!”

趙小錫心中暗暗叫苦:“千算萬算,別家門派還好,得罪少林,此番大會籌劃,恐怕便要落空!怎地那名跌落江中的小和尚,竟還能活下來?”也不仔細去聽歐陽春說話,心中只管不停地再行盤算。

于和聽罷,竟閉目仰天,心中苦甚:“總道想方設法,舍卻這張面皮,還能留你一條活命。可歐陽春素來三俠五義之首,從不做冤枉人之事。更有少林寺從心仍在,你讓我如何是好?我道那了了為何對歐陽春之舉,絲毫不加勸阻;我道那了了為何非要執意將計成達押上三教堂。嘿嘿,這分明是少林寺要向我碧霞宮問罪!”

此時臺下一名精干的中年人,大聲附和道:“不錯!便是在下救了從生和尚!那日這趙小錫在大船之上殺了四名少林僧,只從生和尚身中數處刀劍之傷。他斷腿之后,順勢滾落江中。趙小錫仍是將劍擲出,致使從生和尚,后背又插了一劍。趙小錫還想令手下人將我一并殺了。天可憐見,我僥幸水性甚佳,才勉強救下從生和尚,二人死里逃生!”說話之人,正是鐵槍門尹天正。

唐牧武聽了尹天正的話,一直微閉的雙目,此刻圓睜,扭過頭來,瞧著于和如何發落。

此時,若三俠五義的那些親門近枝,知曉錦毛鼠白玉堂也是死在趙小錫之手,那又該是什么情形?

于和心道:“罷罷罷!小錫啊小錫!我閉關二年,令下山歷練。你結交江湖人士,并無不妥,可你竟認趙玨為義父,居心便已可誅。你怕是已知曉過往家事!百草門之事,計成達斷然不敢在我面前扯謊。除了你,碧霞宮又有哪名弟子敢對我不誠?訓機僧之事,按理說也是我年輕之時,與你有一般的心思,覺天道不公,一時魯莽,才做出令金掌佛禪隱姓埋名,投靠少林之事。可如今我年近五旬,已然知曉天命如此,何苦令生靈遭殃,更令祖上不安?但你誅殺少林僧一事,便知你再難回頭。”

他心中愁腸百結之時,瞧向自己的二位師兄,可兩位師兄卻一言不發,轉念想到:“都已經分了家了!哎!師父臨終逼迫我三兄弟三人簽下血書盟約,可二位師兄,為何在此會上卻都贊成分家析業之事?可自當日起十余年過去,不見有人持著血書前來碧霞宮。直至前年,那李和的仆人李庸闖入。在上次武當大戰之后,我回到碧霞宮將血書之事稟明父親,父親極力阻止我履行血書之事,最終才告知我原由。我昔年心中記恨師父臨終之事,也如小錫一般,下山游歷中原,結交天下的好手。鐘麟走投無路,我便偏要收養了他,傳他功夫,任由他盤踞洞庭湖。金掌佛禪幼時天資不錯,又是中原出身,其家距登封甚近。我便又隱下心思,將他帶到碧霞宮,特意的獨自調教。彼時就連夏遂良等人都還未入我碧霞宮。金掌佛禪隱姓埋名在碧霞宮多年后,在我調教之下,其對我忠心無二。我又命他帶藝投山,拜在少林門下。訓機僧之事,多半不假。金掌佛禪隨我習武之事,只有你趙小錫知道。你若有求于他,他定不會推辭。當時我也有許多的不甘和籌劃。我甚至曾籌劃過如何將大理國占據。可我終究知道,我一生所鐘者,惟武藝一事。至于他事,我便是有許多的心思,也只不過是大樹之上,分出的許多枝椏罷了。”

想到此處,于和雙睛猛然圓睜,心思變得激動:“小錫啊小錫!你如今的心思,我當年早就在心里走過了不知幾遍。可我終究在我父親勸說之下,忍住了所有,天命所在,何必再興波瀾,此后心思盡數放在武藝一道。可我從無做過有損俠義道的事兒!而如今蓮花派、百草門、九云庵、少林寺,悉數向我發難,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傷天害理之事?”

于和斷喝一聲:“趙小錫!北俠客所言,果真么?”

趙小錫聽罷,心知再難狡辯,急忙跪倒,拜在于和腳下,不停向師父叩頭。

于和還在沉思之間,臺上欠著身兒,坐在方天化身旁的金溫華金大知府,竟突然發聲道:“哦!原來這便是襄陽王的義子,所謂小王爺趙小錫么?嘿嘿!于大教主,朝廷擒拿住的襄陽王屬眾,不少招供說是盡歸小王爺屬下統管,諸般逆行皆是小王爺授意而為。原來竟是你于和的得意弟子!我大宋素來武德充沛,太祖皇帝更是武藝蓋世無雙,一桿盤龍梢打遍天下。太祖皇帝感念天下好漢投在軍中效力,希望武林昌盛,素來對武林之事,并無過份的約束。本朝陛下繼承太祖遺德,更是頒旨諭令支持天下英雄共開這風云大會。朝堂之上,本就有不少反對之聲。本朝陛下仍是令本官親自到場,宣諭召開。當今天子,此番恩典,難道便是為了讓武林人士謀反的不成?”言語之中,字字逼迫。

于和聽罷,心中一痛:“還有你竟隨著襄陽王意圖謀逆!沒有挑出來的事兒,還不知多少。襄陽王謀反之事,已然令西夏和遼國趁虛而入,損了不少國力。我大宋豈由得你聚齊天下草莽人物,再來折騰!罷罷罷!莫再捅出更多惡行!

孰料趙小錫聽罷金溫華說話,竟陡然抬起頭來,目中冷光投向金大知府,毫無畏懼之色,反倒殺氣逼人。

金溫華竟被那目光逼得一個寒顫,似乎那目光之中隱著萬千兵士,個個揮刀斬向自己。

趙小錫似乎被金溫華的話猛然激怒,竟翻身而起,盯著金溫華,大聲喊道:“不錯!襄陽王謀反之事,我便身在其中!而且凡是投在襄陽王手下,那些有些武藝的人物,盡皆歸我統管!金大知府,你乃趙禎之臣,趙禎乃太宗之后。豈他趙禎能為天子?襄陽王趙玨便不是太祖血脈?諸般事情,我認了便是,哪里由得了你們一個個向我師父發難!你們也配質問我師父他老人家!言必稱官家,行必論諭旨!虎倀之輩,促狹之流,焉知真龍之天威,天地之廣闊?”說罷,目光掃視臺上眾人,睥睨狂態陡然轉盛。

繼而趙小錫又陡然轉向燕繼慈,吼道:“你父燕航,也是我命計成達殺的。百草門靈藥甚多,一旦襄陽王舉事,傷藥必然稀缺。我本讓手下王官,帶著厚禮,隨計成達一同前往,勸說燕航歸順襄陽王賬下效力。哼!他竟不識好歹。計成達又提出讓燕航每年將草藥盡數送往襄陽,襄陽王按高價出資。他竟說‘一根草一片葉也不會奉送’。此等人,不殺他,還留他何用?”

燕繼慈氣的發抖,便想伸手去尋峨眉刺。

那趙小錫又陡然轉向歐陽春,厲聲道:“歐陽春!你少林寺數百年來,向來惟朝廷之命是從。金鼎山提瀘寺空空老和尚去世,他手下弟子內斗。陰光法師逃出提瀘寺,投靠于我。我便想用陰光挑起你少林與海外派的爭端,避免你少林寺吞并了提瀘寺。就像當年熊耳山天竺寺住持去世,你少林寺只一道文書上奏官家,便擅自做主派出奕奕出任天竺寺住持,將天竺寺歸在少林名下。待提瀘寺不能歸你少林,其內部必然分化。屆時我便可率眾前往提瀘寺,扶持陰光法師奪取提瀘寺,在西南立一處根基!嘿嘿!那五名從字輩和尚,竟撞見了我與陰光同行。我便殺了他們,以堅陰光之心,更添少林之亂!天下亂了,我趙小錫方能得些好處!”

不等歐陽春說完,趙小錫又轉向紅拂女劍,笑道:“訓機僧乃是天竺寺的弟子,但天竺寺奕奕住持有疏于管教之責。訓機雖是出家之人,卻苦恨少林功夫循序漸進,練起來進展得慢。半年前,我便將他帶到日月山,將西夏的高僧人物介紹給他!哈哈哈哈!孰料這廝不僅練了西夏的邪功,更性情大變,極為殘暴。為了速成,時不時便用擄來的漢人試煉功夫,不知被他用邪功打死了多少漢人。他打死了人,我自然要他再去多擄些漢人女子送到日月山去抵數。紅拂劍客,按輩分我該稱你為師叔。你的功夫出自碧霞宮,雖未窺碧霞宮至高深的法門,但也可算一流的好手。江湖之上,瞧著我二位師伯和我師父的面子,奉承你一聲‘大劍’的身份。若非訓機練那西夏邪功,就憑他的本事,如何能傷得了你?不過他習練未久,否則焉有你的命在?好在那訓機僧并不貪色,否則我那紅拂妹子,恐怕清白難保!”

紅拂聽他說的愈發得難聽,不禁咬牙切齒,便要動手。

趙小錫止道:“師叔,請慢!今日我便死在你手,也無怨言。容我說完,再殺我不遲!前幾年,我二師兄帶隊,前往九云庵代師尊向您老問好,順便為我大師兄求親。你非但不允,還將他等打出八寶疊云峰。怎地?忘了自己出身碧霞宮了么?我大師兄天縱奇才,他的武功之高,便是現下,你恐怕也在他手下走不過五十回合。那日訓機將紅文擒去,還說好像是九云庵的人。我還念及門庭之誼,著意得不將其送往日月山,而是關在黃河門龍門總壇之中,免她遭了污害又傷了性命。你此番竟不感激于我,偏還要問責于金掌佛禪!可笑!”

紅拂此刻竟真的笑了出來,仰天而笑:“趙小錫!你竟敢還以碧霞宮自居!你恐怕還不知吧,昨日我夫君和鐵槍門周天一掌門等人,已將紅文救轉回來!就連龍門總壇也已被顏查散端了!”

那邊靈感大王陳洪聞言,也是仰天苦笑:“哈哈哈哈!端的好!端的妙!”笑著笑著,竟眼中含淚,自知幾十年心血從此再不復存。

趙小錫一愣神,心道:“看來我龍門總壇難保!只是不知那趙宗實是否還困在其中。周天一鐘雄,果然有些本事!無奈鐘麟卻不肯為我所用!周天一今日不到場,事情便不太麻煩。”隨即面上絲毫不露擔憂之色,繼而轉身又面向普渡道:“大師伯!二師伯!小侄方才被北俠客戳中肚腹,就不向您下拜行禮了!我向來只道您二位老人家只潛心修道,不理世間凡塵俗務。可是夏侯仁師兄卻充當顏查散的保鏢護衛,在襄陽城偏要為難于我!難道是他入了朝廷做了官?還是您老授意他去討好官家?”

普渡眉頭皺起,嘴角卻是微微挑起,和聲道:“小錫啊!你只道世人便如你一般陰詐,繼而以己度人么?孩子,你就地伏法,或可有一線生機。我實不愿見你死在此處。”

聽到普渡口中說出“死”字,趙小錫臉上現出狂態,雙手高舉,大笑起來:“死在此處?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難道我還能活著回碧霞宮么?哈哈哈哈!”聲色凄厲,大有不甘之狀。突然他止住笑聲道:“還有一件事,我告知于你。你峨眉山的弟子夏侯杰,最喜奇兵利器,借著您委托他前往延安府的機會,竟想偷取夏老劍客的清風寶劍,未遂。不過卻被夏老劍客的女婿高天撞見,敗在高天手下,唯恐高天將此事說出去,便甘心做了高天的奴才。近些年來金龍教余眾,已被中原武林四方好漢驅逐得無處可去,便投靠了高天。二十年來,峨眉山坐鎮金龍教發源之蜀中,殺傷金龍余眾最多。金龍教殘部恨峨眉山也是最深!高天令夏侯仁拜在洛帶老煙槍諸葛成都門下為徒,并暗里授其化生掌的功夫,命其在峨眉山做個眼線,已備他日金龍教若能卷土重來,便要盡屠峨眉!你們本就是碧霞宮之人,小侄有責提醒告知于師伯,師伯還是日夜提防的好!哈哈哈哈!”

趙小錫說完拿余光瞧向師父于和,只見于和面色竟逐漸的變了,逐漸變得鐵青。

此話一出,普渡也是驚心,冷冰冰言道:“師侄所言,師伯記下了。”

趙小錫反而愈發用極熱請的話語,說出更冰冷的事情:“哦對了,那日撞見夏侯仁竊劍之人,除了高天,我也在場。話既然要說,便說個通透。這些主意全是我為高天出的。而金龍余部呢,也統歸我調派。“

普渡聽罷,勃然而怒,起身道:“趙師侄!只是你還不知吧,我與你二師伯、師父,三人已分了家了。我峨眉山便是峨眉山,你碧霞宮便是碧霞宮!若是我早幾日知曉此事,前日里分家之時,鍋碗瓢盆都要算個仔細!就連一根筷子也要截個三段!”言罷,喝一聲:“老三!你調教的好孩子!”

趙小錫反而笑道:“大師伯,莫生氣!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說,你待我說。夏侯仁師兄交好之人,還有數人。我想助襄陽王成事,可他們個個與我過不去,事事與我為難。其中尤以那被朝廷招安官拜三品帶刀侍衛的白玉堂為最。嘿嘿,不過這白老五,被我設法困在襄陽城沖霄樓銅網陣里,便是我扳動機關,萬箭齊發,將他射成刺猬模樣.....”說話之時,一時用眼角瞧著師父于和,又一時又掃視臺下,直到瞧見統領黃河以北蓮花門的蓮花門小門長劉道通。

于和聽到大師兄那句“老三!你調教的好孩子!”之時,便再難忍受,鐵青的面色早轉作烏青,往前邁上一步,將右掌高舉半空,掌上滿蘊碧霞內力,整個手掌上又現出氤氳之氣。

于和喊道:“逆......徒!豈容你再多活一刻!”。

迎著已近正午的日頭,在徐良一聲慘哭聲中,于和右掌便向著趙小錫頭頂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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