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問我為什么會知道趙四要說的話。我笑了笑,“戲文里都是這樣演的呀。”他也不疑有他。沒多久天就亮了。我們想著一夜沒回寺里,該有人著急了,便早早起程往寺里趕,果然香玉一夜沒睡。見我平安歸來才放了心。我們自去休息不說。一直到下午。
“姐姐昨天去哪了?”
“捉鬼去了。”
“捉鬼?”香玉來了興趣。“那你們見到鬼了嗎?”
“見到了。”
“真的嗎?是什么樣的鬼呀,很丑嗎,表面獠牙的那種嗎?”
“沒有啊,跟人長得一模一樣,傻瓜,哪有鬼呀,不過是有心裝來嚇唬人的,昨天讓南宮公子給抓了個正著,全部下了大獄了呢。”
“天哪,真的嗎?”香玉可來了興趣,非要我說,我只好把所有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就這樣嗎?沒有別的了嗎?”聽完了她好似意猶未盡一樣。我看著她。
“那你還想聽什么,我可以給你編一些的。”看我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香玉不干了。
“我不管了,總之下次這種事的時候一定叫上我,我也要跟著看熱鬧,聽你說的這個樣子,昨天晚上那里一定很熱鬧。”
“是蠻熱鬧的。”我看到南宮成走了過來,便迎了上去。
“怎么,休息好了嗎?”
“我當(dāng)然休息好,不過你看上去卻不怎么好,臉色很差呢。”
“她呀,吃不好睡不好,當(dāng)然身體也不好了。看她瘦的,還有越來越蒼白了呢。”香玉嘟了我一下離開了。
“真的嗎?看來真要給你請個大夫看一下了。”南宮成一臉擔(dān)心的樣子,我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聽她瞎說,我本來胃口就小,弄一桌子的菜我哪吃得完啊。”我轉(zhuǎn)過身,掩去了臉上出現(xiàn)的紅云。
“施主,星云大師回來了,說要見你們。”一個和尚來到我們面前。
“我們?”我和南宮成對看了一眼,滿臉的疑惑。
“是,兩位請。”我們跟在那小和尚的后面,通往左邊的僧房,一直走到最里面。和尚停住了。
“大師在里面等你們。我就不送了。”我們兩只好繼續(xù)朝里走。每走到門前,那門便會自動打了開來,我看了看門后面并沒有人。心中暗暗稱奇。得道高僧就是不一樣。
“施主請坐。”來到一個佛堂,里面空空的,但我們卻聽到了聲音。
“大師,您在哪?”南宮成問道。
“佛日,佛在心中,我當(dāng)然也在你心里了。”星云大師的話又響了起來,我一聽忙閉上了眼,集中精力去想。果然面前出現(xiàn)一個瘦得出奇的老和尚,瘦得只剩一副骨架了。
“女施主,來到這里一切都還適應(yīng)吧?”我起先愣在了當(dāng)場。
“你知道我是從別處來的?這么說你是知道我的事情的,那我是誰?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我上前拉著他的衣袖問道。
“送你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然后他便在我面前消失了。我一個哆嗦,睜開了眼,看到南宮成還閉著眼,過了一會他也睜開了眼。
“好奇怪。他對你說什么了嗎?”南宮成問道。
“他對我說,既來之,則安之。”我幽幽道,心情一下子跌落低谷。這話是說我回不去了嗎?
“他對我說失之東禺,收之桑禺。”南宮成心里也在嘀咕,“桑禺,是指的永寧公主嗎?”我們各自懷著心事朝回走。
“你們兩個,剛剛又上哪去了。一會子就見不著你們?nèi)肆恕!毕阌衽芰松蟻怼?
“放心吧,我們要再去抓鬼,肯定會帶上你的。找我們有事嗎?”
“寺里的住持來拜訪你啊,說你給的香油錢很多,送你一本書。”我拿來一看,是關(guān)于佛理的書。
“嗯,這個好,閑來看看,很打發(fā)時間的呢。”
“呵呵……”一個老者的笑聲。我們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披著鮮紅袈沙的老者站在前方,慈眉善目的樣子。
“大師。”我雙手合十,朝他行了一禮,他回禮。南宮成也如是做了。他剛要離去。我問道。
“大師,剛剛星云大師有畿語示下,在下不是很明白,想請大師安排我與他再見一面,不知大師可否行個方便。”
“星云大師?”他一愣。他已經(jīng)去逝一百多年了,連老納也只是聽說過他,未見過真人,看來兩位真是有緣人,聽說見過他的人都會受教的,兩位好自珍重。說完他便走了。我跟南宮成緊盯著對方,愣住了。
“那不是咱們見鬼了?”南宮成喃喃道。
“我見到那個人瘦得只剩一幅骨架子了呢。”我吃驚道。
“骨架子,不是吧,我看到的那個肥得都看不到臉了,好象一團(tuán)肉在我面前。”南宮成的表情不象在說謊。
“這些人可不是鬼,該是神仙了吧,沒想到你我竟有緣見到神仙呢。”我笑了起來。既然他讓我既來之,則安之,那我就安頓下來吧,也許老天派我來還真的是有什么安排也說不定呢。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想著星云大師的話。只能阿Q一下自己了。
“唉,失之東禺,桑禺在哪呢?”南宮成心里也哀嘆著。他一直送我回到楊柳胡同才離去。說不上來我心里的感覺,竟對他起了一絲不舍之意,當(dāng)我明白這個感覺的時候嚇了一跳。在現(xiàn)代,人們進(jìn)入感情是夠快的,估計(jì)第一天認(rèn)識,對上眼了,第二天上床的都有,可是這是在古代呀,面對這個我才認(rèn)識沒多久的男人,我怎么竟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呢,真是太……我想說自己太賤了,可是又覺得在這里該有個感情寄托的,只是我對他還什么都不了解,我先動了心,那么我就注定要輸給他了。
“剛才回來的路上不是還好好的,怎么這會子又愁眉苦臉了呢?”香玉沏上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
“你不要在我跟前貧嘴,那個歐陽公子好幾天沒來了呢,某人半夜做夢都要幫人家沏茶呢。”我看了她一眼,香玉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不跟你說了。”她跺了跺腳跑開了。
我覺得空落落的,一下子好象整個人給掏空了一樣。便拿起了一塊大的布繃好了,胡亂繡了起來。
南宮成趕到了錦兒那里,開門的是一位六十歲上下的老婆婆,小路子認(rèn)得她,叫她嬸婆。看來他是用了自己人的。
“錦兒好點(diǎn)了沒有,今天大夫來過了嗎?”南宮成問道。
“回爺話,錦兒姑娘好多了,曉得喊我阿婆了呢。”老太太笑呵呵道。“剛吃了藥睡下了,大夫說了,叫不讓打擾她。再過些日子許就全好了。”南宮成進(jìn)屋看了看正在睡著的錦兒。見她睡得平靜,便想著改日再來探聽消息,府里兩天沒有回去了,該要現(xiàn)身了,不然有人又要發(fā)飆了。剛起身準(zhǔn)備離開,看到錦兒皺起了眉頭。大喊了起來。
“王妃,你快逃,她們來了,要?dú)⒛隳兀腋m兒護(hù)著你,快走,快走……”南宮成的腳步停了下來,渾身開始發(fā)起抖來,果然內(nèi)藏玄機(jī)。他走到錦兒身邊,拉住她胡亂揮舞著的手。
“錦兒,快醒醒,你是不是做惡夢了?”他搖著她,總算她睜開了眼,待看清是南宮成的時候大哭了起來。
“王爺,你救救王妃吧,只有你能救她了,她是那么愛你,你一定要救她啊!”
“錦兒,告訴我,倒底出了什么事,王妃怎么了,誰要害她。”
“王妃,不要喝,那是鶴頂紅,天下最毒的藥啊。為什么王爺不回來救你?蘭兒攔住她啊,不要讓她喝了。”錦兒并沒有聽到南宮成的呼喊,獨(dú)自沉浸在悲憤里。
“錦兒,你醒醒,快醒醒!”南宮成大喊了起來。錦兒一愣。慢慢的眼神澌清明了起來。
“王爺,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王妃,王爺回來了,你把事情都告訴他吧,讓他為你做主,不要怕。”她四下里找了起來。
“王妃,王妃,你在哪?”錦兒四下里找了起來。
“王爺,她好象不是很清楚的樣子,白天她也是這樣,嘴里一能說話說的就是這些。”老太太在一邊道,還擦了擦眼淚。突然看到錦兒捂住了自己的眼晴。
“蘭兒,你不要走,太妃,饒了她吧,她只是個下人,王妃是好人,我們主仆情深,救你了。放過她吧,我保證安撫她不讓她把真相告訴王爺,我保證,不,不要,不要把她扔到井里,不要把她扔到井里……”錦兒跳了起來。嚎啕大哭起來,小李子看著南宮成的臉變得越來越青。
“王爺,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不要生氣啊。”南宮成胸口里的火似要噴出來了。
“嬸婆,好生照顧錦兒,小李子,跟我回府。”南宮成朝王府奔去。一進(jìn)門,看到老王妃站在門口,旁邊是崔嬤嬤,再旁邊是李嬤嬤。
“娘,你怎么在這里?”
“我是個命苦的人,往日兒子常年不在家,如今在家了也天天見不著面,我不得不在這里等著,不然我怕見不著你,你早出晚歸的,在外頭忙啥呢?”老王妃一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