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替身媳婦
- 雪魔
- 3032字
- 2013-08-02 17:16:16
眸光一動,云音疑惑的動了一下秀眉,想反駁什么,但卻又不敢危逆這喜怒無常男子的意思,于是微低首,輕道:“十七去荷花池,半個時候后就回……”,說著,輕轉身,眸光輕斂的望著地上灑滿的嫣紅,疑惑的捏緊了絲帕,輕步走向不遠出的荷花池畔。
荷花湖畔,池水清澈見底,雖不是荷花繁盛之季,但池塘內卻養了不少魚。
云音望著水中成群游動的魚,心頭的郁結頓時消散了不少,素手捏起了放置在一旁瓷碗中的魚食,輕灑到湖中,只見那群魚頓時混亂搶食,再不見剛才成群游走的次序。
“小姐,您還有心思在這里喂魚啊……”碧衣一臉擔憂的走到云音身旁,秀眉緊攏,滿眸歉疚的道:“奴婢若是知曉今日會在這里遇到這么大的麻煩,就不要小姐出來散心了……”
云音清淺一笑,斂睫望著湖水中爭食的魚兒,素手輕撫著鬢角的長發,抿唇道:“這個后院中的女人,就如同這水中的魚兒,平日里都風平浪靜,但只要施以小計,便會亂了陣腳……”,說罷,云音突然禁聲,抬首望向碧衣,問道:“巧然的事,進展如何?”
碧衣怔了一下,似乎對云音突然轉變的話語無法反應一般,少許后,她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首,輕聲道:“到目前為止,還打聽不出什么,不過奴婢聽說巧然每隔三日便會去前院一趟,昨個夜里,奴婢還跟隨其后,只是到了前院大廳時,奴婢跟丟了……”
前院大廳……云音眸光一暗,撫著長發的手也不禁頓了一下,但隨即又隱匿了情緒,她緩緩移步,向柳樹林走去,但在步下石階之時又突然停步,轉而對碧衣道:“這兩日我想找機會接近戚夫人,巧然的事要盡快解決……”,說著,轉眸瞥了一眼碧衣,低聲道:“久恐生變,你見機行事……”
碧衣忙點了點首,但卻顯得分外不解的快步跟上云音,疑惑的問道:“小姐為何要接近戚夫人?奴婢聽說戚夫人早些年十分得寵,因而性子古怪嬌縱,對婢女更是輕打重罰,為人刁鉆,行徑實在不可理喻。”
云音輕笑,望著柳樹林中的美景,伸手撫著一條垂落在她身前的柳枝,漫不經心的道:“戚夫人早年得寵,當年的聲勢可不輸于鳳雨柔,并且在眾多妾室之中,是唯一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千金之軀。”
戚云生于官場,又是丞相侄女,更曾被貢為秀女送進宮廷中,雖然后來落魄于王府,成為侍妾,但她知曉的事情,必然比鳳雨柔多,而當初慕容凌之所以如此寵幸她,怕也是為了她所知曉的那些事,與利用她的代罪之身,將自己皇子的身份,抹得更黑。
碧衣疑惑的望著云音,似乎不能理解云音話中所蘊涵的意義,但她卻依舊乖巧的點首,低聲道:“奴婢知道,奴婢在廟會之前必然會查出些眉目……”
聽到‘廟會’二字,云音再次停頓了腳步,再過兩日便是與無面相約的日子,到那時,鳳雨柔較之于慕容凌究竟是棋子還是心頭之人,便會揭曉,但是不知為何,云音卻感覺自己心頭突然升起了一種惶惶不安之感,另她沒來由一陣說不出的煩躁。
素手松開青翠的柳枝,不覺就撫上了脖頸上的翡翠玉鎖,冰涼的指尖在觸摸到那股溫潤的暖意之時,微顫了一下長睫,不得不承認,慕容凌對她來說,就像一個深幽冰冷,卻又望不底的潭水一般,在初見之時,她對他的深幽與冷暗感到恐懼,但是卻漸漸的想知道那黑暗之中藏的究竟是什么……
斂睫,云音握住了那只玉鎖,望著腳下踏過的殘花碎片,若有似無的輕嘆了一聲,粉唇勾起了一抹不知是諷刺還是苦澀的笑意,少許后,抬步踏下了石階,站在一棵最為茂密的柳樹下,望著垂在水中的枝條,淡然的道:“廟會當日,你以感染風寒向羅蘭告假,借機查出巧然的身世,不得有誤”
碧衣望著云音似有滿腹心事的神色,想開口詢問什么,但卻又不敢打亂自家小姐的思緒,因而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首,低聲回應:“小姐放心,奴婢自有分寸……”
云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首,卻是沉默不語……
半個時辰后,羅蘭到柳樹林旁催促,云音也不推辭,便偕同碧衣一同走回海棠林,但卻在剛踏進海棠林時,卻見石桌旁只剩慕容凌一人,鳳雨柔不知去向。
云音疑惑的停住腳步,剛想問什么,但羅蘭卻不等云音問話,便乖巧笑道:“十六夫人伺候了王爺半日,有些累了,所以先回廂房休息”
秀眉微動,云音眸光一凜,心頭自然明了羅蘭話中的意思,但她卻不動聲色的輕道:“原來如此……”,而后清淺一笑,小步走向前。
不遠處,陽光穿透樹林中,海棠花紛紛凋零飄落,如同大雪紛飛,遮掩了視線……
慕容凌坐在石桌旁,懶散而又銳利的眸光凝視著云音款款前來的窈窕身影,薄唇勾起一抹另人無法琢磨的笑意,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棋盤上的黑色瑪瑙棋子,在石桌的邊緣敲擊著冷硬的聲響。
云音望著一直凝視著自己的慕容凌,隔著紛飛飄零的粉色嫣紅,輕抿了一下唇,低首請安道:“十七見過王爺……”
“恩……”低沉而簡單的應聲,云音怔了一下,隨即緩緩起身,卻不想竟在抬首之時,又聽到了慕容凌懶散的低沉道:“這里不用伺候……”
云音抬睫,剛想讓碧衣留下之時,卻見羅蘭已經拉著碧衣告退。擰眉,云音已經到了唇邊的話語頓時又咽回,藏在大袖中的手不禁緊捏了一下絲帕,而后撫平了眉宇間的糾結,抬首輕柔淺笑,抬步走向石桌,坐在了慕容凌的對面。
“你有心事……”肯定的話語伴著低沉的淺笑,輕柔卻又冷漠的話語似從風中傳來。
“沒有……”云音不著痕跡的回答,但是心頭卻不免微顫了一下。
慕容凌依舊撐著額頭,但唇邊的笑意卻更為深郁,他眸光深幽的凝視著云音毫無波瀾的神色,漫不經心的轉動了兩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而后輕笑著執起茶碗飲了一口茶,悠悠的道:“涼了……”
長睫微顫,云音輕柔一笑,道:“十七去給王爺換熱茶”,說著,便走上前端起慕容凌桌前的茶碗,卻不想在還沒有來得及轉身,手腕就被一只修長冰冷的手擒住。
身子一僵,云音驚鄂回首,卻措手不及的撞上一雙帶著溫柔笑意的眸子,隨后,只見慕容凌將她手中幾乎因為驚嚇而打翻的茶碗取下,放在桌上,而后對她輕柔的道:“不必……”
心口一窒,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云音被握住的手不禁有些防備的握成拳頭,而后有些僵硬的扯唇一笑,不著痕跡的掙脫禁錮,抿唇道:“是……”,說罷,轉身走回了剛才的位置上。
慕容凌望著自己剛有了些溫暖的感覺,卻又在瞬間化作了冰冷的手,劍眉有些不悅的擰起,他抬眼望向云音面無表情,似乎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的神色,眼底醞釀著風暴,但卻平靜冷清的道:“十七好象很討厭本王”
“十七不敢”云音幾乎反駁一般的回應,但是話音一落,云音就立刻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她心頭一抖,隨即抬睫想澄清什么,卻在望見慕容凌隱怒的面容,與那雙深藏著山雨欲來的黑眸嚇得哽在了喉間。
“云十七,你膽子不小……”慕容凌猛的捶擊了一下石桌,桌上的茶碗頓時如同天空中不斷跌落的海棠花一般,灑成了四分五裂,還冒著絲絲熱氣的茶水浸在了上好的裘皮桌墊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卻又另人發寒的光芒。
云音被慕容凌這突來的怒氣驚住,但卻毫無慌亂,她斂睫望著裘皮墊上的水珠,冷靜而淡然的道:“十七知錯,王爺贖罪……”
啪——桌臺上的裘皮墊被掀落在地,一陣冰冷的狂風掃過云音的長發,吹拂起了她鬢角上的長發,使得她耳邊的珍珠墜不斷的晃動。
輕閉上眼,云音的心頭頓時窒住,整個人像一遵石像一般僵直的坐在那里。
慕容凌瞇起了凌厲的雙眼,握起的拳頭發出了關節的響動,他緊崩著俊顏,使人退避三舍的怒氣在他周身彌漫,像是下一刻就要將剛才激怒她的人變成這滿天飄飛的嫣紅一般。
“王爺究竟為何生氣?”云音緩緩的睜開雙眸,然,那清澈的眸子里并沒有惶恐與懼怕,反之卻平靜得如同等待眼前的男子將她的生命結束一般,淡然冷漠得另人悲傷。
慕容凌似乎沒有想到云音竟會表現得如此視死如歸,一時間胸口囤積的怒氣竟消失無蹤,他眸光深幽的凝視著云音蒼白淡定的面容,少許后,冷哼一聲,拂袖而去。